“对于过去的灾难，我司上下亦深刻表示遗憾。八年前的若隐城事件，不仅造成了极大的社会影响与破坏，也在当时让我司蒙受了数以亿计的损失。虽然悲痛，但我认为我司比起过去更应该注重于未来。这也就是我司推动新若隐城计划的原因。同时在新若隐城，也就是未明城的建设当中，正因社会各方的戮力同心，使未明城已逐步从无日城的卫星城市，成长为了与无日城几近相当的强大经济体，也离不开他们的努力……”
面对摄像机的镜头，柳文咲始终保持着职业性的微笑。这是她在未明城新落成的政府大楼前的公园，落成仪式中的发言。
柳氏集团作为璐依那共和国最具有社会影响力的巨型企业，领域横跨了商业、金融、魔法研发、魔导工业、医药业甚至是武器制造的商业帝国，而作为这头巨型资本奇美拉的主人，柳氏集团现任理事长兼总裁，柳文咲，被未明城政府作为特别嘉宾被邀请上台讲话的原因，几乎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从新纪元59年若隐城的毁灭后新若隐计划的启动，到现在新纪元67年，未明城整个城市的发展几乎都依靠着柳氏集团的资金，可以说柳文咲便是这未明城真正的主宰者。
“请问您知道最近侠客公会知名成员白潇雨的遇害事件吗？”台下不知从何处窜出一位记者，朝着柳文咲的方向递过话筒，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后方的安保人员赶忙上前要拦住她。但她依然拼了命似的挤上前去，直到把话筒靠近到可以录入柳文咲的声音为止。
“我不知道您为什么要问这种与话题无关的内容，相关话题我们可以留到讲话结束后再讨论……”柳文咲淡淡地说，随后示意安保人员将她带离。
“因为我已经私下采访过您很多次，您一直都以各种理由回绝……”记者大声喊道，尽管身体被三个安保人员架着，但她依然奋力地抵抗着，“拜托了，公众需要真相！据说白潇雨的遇害是因为她调查柳氏集团原来的在旧若隐城的总部……”
“在旧若隐那种已经被各种乱七八糟的怪物占领的地方遭到袭击，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柳文咲显然不是很希望与记者多耗下去，她撇过头避开话筒，对着安保人员们低声命令道：“把她轰出去。”
“白潇雨是在自己的住所里遇害的！她在死前与持有柳氏集团没有在市面上流通过的特制武器的超能力者战斗过……”
“任何人在持有璐依那共和国政府颁发的证件的情况下都可以购买柳氏集团制造的武器，如果你怀疑我司与白女士的遇害有关，麻烦你去向警方反映好吗。”柳文咲的脸上带着的职业微笑也逐渐开始变得有些不耐烦，乃至开始呈现出一种可怖的杀意，“在你血口喷人之前请先学会最基本的礼貌吧，记者小姐。”
记者还想说些什么，却已经被警卫抬着带离了落成式的现场。只留下一脸错愕的观众们，与依然面带着微笑的柳文咲。
“女士们先生们，我为我的失态而感到抱歉。对于这些没有任何根据的谣言，我司将会以法律手段追究造谣者的刑事责任。现在让我们回到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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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当年不是那样，恐怕我便没有机会坐在这里与你说话了。”有着十六岁少女的容貌的柳文咲淡漠地如是说道，将那散发着浓郁香气的牛奶，缓缓地倒入她手里的咖啡杯中那盛满的红茶。看着来访的客人。
新纪元52年，那时的若隐城依然是璐依那共和国最繁荣的大都市之一，但出生在贫民窟中的柳文咲丝毫感受不到城市的繁华，或者说在她的认知中，从来没有过贫民窟以外的记忆。那时，她还不叫“柳文咲”。而在那天，她的命运被改变了。
“莉莉，莉莉你跑哪去了……”
那时还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的她，那时正在贫民窟的一处废弃的空地中玩耍。一个焦急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她匆匆忙忙地将刚刚从垃圾箱中捡到的书本装入背后的麻袋中，这才回应着那个声音喊了一声，高兴地朝着声音的方向。
那是她的“姐姐”，她如同母亲的姐姐，正站在那里朝她招手。
在她刚出生的时候，她便被抛弃在了若隐城的贫民窟的小巷边。在快要死去的时候，一位年轻的妓女收养了她，那就是她的姐姐，也是她心中唯一的亲人。根据一位曾经与她姐姐一起做过生意的妓女所说，她的姐姐曾经意外地怀孕，并被迫地打掉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正当姐姐悲伤欲绝的时候，遇见了被抛弃在路边的她，于是不顾任何人的反对，将她抱回了自己的住所，像是亲生的女儿一样照顾她。
“或许那是我最快乐的时光吧，虽然每天都吃不饱穿不暖，但那时我和姐姐在一起，就好像是真正的母女一样……”柳文咲低着头，喃喃地说道。
但那一次，姐姐是来和她分别的。
“莉莉，再见了。”姐姐紧紧地抱住了冲过来的她，声音中带着哽咽，那是她在尽力让自己不哭出声来，“虽然很不舍得，但是……你配得上更好的生活……”
“姐姐，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的父亲派的人来了，说是要接你回家。”姐姐用自己的额头轻轻地贴着她的额头，轻柔地说道。
她这才注意到，姐姐的身后站着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还有一辆看上去就非常高级的浮空载具。她害怕地紧紧抱住了姐姐，惊恐的声音喊道：“不，不要！我要和姐姐在一起！”
“听我说，莉莉……我不是你的亲人，只是一个只能靠卖春为生的妓女，我给不了你幸福的生活，给不了你任何东西……但是，如果是你的亲生父母的话……”
“姐姐！我不要……”她大哭着抱紧了姐姐，让泪水沾湿了姐姐整个胸膛，“我什么都不要，我要姐姐！”
“莉莉，我不希望你像我一样……”姐姐直视着她的眼睛，用那个她永远也忘不了的，真挚地恳求着的眼神盯着她被泪水模糊的眼睛，“抱歉，莉莉，这对于一个小孩子说这些或许有些残酷，但姐姐希望你能理解。姐姐这一辈子应该都出不了这个贫民窟了，但你不一样……你还有未来……”
她呆呆地看着姐姐的双眼，良久，才微微地点了点头，从口中挤出一句如同蝴蝶煽动翅膀煽起的气流一样微弱的话：“我知道了，姐姐……”
“去吧，莉莉……记得想我……”姐姐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就好像是抱着自己亲生的孩子一样。或者说，莉莉对她而言就是亲生的孩子。
而那时还被称为莉莉的她，睁大了红肿的眼眶，用她那悲伤的眼睛，看着那些站在姐姐身后，朝着自己的方向鞠躬的西装人们。
柳文咲从未明城最高处的宾馆顶层向下望去，眼神中充满了伤感：“最终，我上了那辆浮空载具，从高处俯瞰着这片我出生长大的贫民窟，直到它的每条巷道都像是线一样小，直到姐姐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视线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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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在无意间听到女佣们在闲暇时的窃窃私语，柳文咲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为何来到柳家。虽然听起来就像是三流小说的剧情一样狗血，但却对这种黑色喜剧一般的戏剧性的命运，产生了强烈的恶心感。
她是柳氏集团的董事长柳明志与家中的一位女佣偷情产生的意外产物，为了保全自己的名誉，柳明志将她的生母开除，而她的生母也随即将她抛弃，在贫民窟最冷清的巷道的垃圾箱之中。
“那为什么，过了十年有余，还有闲心找我这个被丢在垃圾桶里的弃婴呢？”在每月一次的例行餐会上，刚学会使用刀叉用餐的柳文咲，慢慢地用餐刀锯着盘中快要冷掉的牛排，她的眼睛却丝毫不看餐盘，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坐在她对面的柳明志，“这种行为不是和那些把头伸进垃圾桶里翻找食物的野狗一样吗？”
“你还是那么没教养，果然你还是改不了在贫民窟里养成的习性吗。”柳明志冷冷地说道。
“我回到这个家一年以来，所有的教养都来自您的言传身教。尽管您给我请了家庭教师，但他们对我的影响都没您来得大。”柳文咲微笑着，阴阳怪气地讽刺道，“能教出我这样没教养的女孩，真是多亏了父亲大人您饱含着爱与真诚的教育。”
“哼，如果不是文涛遭受了不幸，我甚至连你这个野丫头还活着都不知道。你不心存感恩，竟然还……”
“哦，我敬爱的父亲大人，我真的非常感谢您当年一脚把我的母亲踹走，然后让她把我扔进贫民窟的垃圾桶里呢。”柳文咲的微笑就好像一颗藏着无数针刺的棉球，任何人见到这冰冷的笑容，大概都会感到芒刺在背。
柳明志他微微低下头，脸色中似乎现出几丝地伤感，淡淡地说道：“你的兄长身染重病，如今失去了意识躺在病床上，随时可能丧命。而我在十年前就已经丧失了生育能力。这可能是某种报应，对我曾经所作的一切的报应。或许以后，你可能将会我唯一的子嗣。你心里或许对我有怨恨，但我事到如今也没办法责备你，毕竟你确实是我的亲生女儿，而我曾抛弃了你也是无可改变的事实。”
“这样……”柳文咲愣了愣，便不再诘问，只是埋头默默地将剩下的餐食塞入口中，半晌过后，她才缓缓开口继续说道，“我希望把姐姐……我的养母接过来生活，她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童年时最亲近的人……”
“在当初将你接过来的时候，我已经给了她一笔足够生活的钱。她已经不需要再过那种生活了，你不用担心……”
“不是说钱的问题。”柳文咲摇了摇头，“我希望和她一起生活，对我来说，她就是我的母亲……”
“这个，以后再谈。”柳明志冷冷地打断道。“你现在已经是柳氏集团的大小姐，也就是我柳明志的女儿了，要是传出和贫民窟的妓女有关系，影响不是很好。”
“……”柳文咲抬头看着柳明志的脸，她轻启嘴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冲到了喉咙处，却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她又低下头，许久以后才用力地挤出一个字：“是……”
说罢，柳文咲拿起餐巾擦了擦嘴，然后站起身来，朝着柳明志微微地鞠了一躬，随后退出房间。
而在柳明志则是望着柳文咲轻轻关上的那扇门，望着它看了很久，泪水缓缓从他的眼眶里流出，只是用他那沙哑的声音失声说道：“真的好像，好像你啊……也对，你们是母女啊……但是明明刚来的时候还没那么多你的影子，但为什么她越来越像你了……”
说到这里，柳明志小声地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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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您确实是个天才。”家庭教师走进柳文咲的书房，拿着批改完的柳文咲的作业，他的语气中充满着惊讶，或许也有着些许对于自己工作的自豪，“明明您在这之前并没有受到过正规的教育，但是这些明显超纲的题目，您居然都能答对九成以上……”
“谢谢，您过奖了，这都是老师您的功劳。”柳文咲在书桌前端坐着，脸上挂着优雅而不显尴尬的微笑，俨然是真正的大小姐一般。
“嗯，那请允许我开始讲解接下来的内容。这节课是魔法学三大基础定理的第二条……”
就在家庭教师在黑板上板书的同时，柳文咲转头望向窗外，看着退潮期时的若隐城那短暂可以看到的青蓝色的天空，从这几乎是处于若隐城最高处的别墅中，俯瞰着下方那些零零碎碎而盖满了各种建筑的浮空岛群，她突然问道：“若隐城最大的那个贫民窟，也就是通明街所在的那个……它在哪里？”
“在若隐城南部的下层吧，应该。”家庭教师在黑板上一边写着字一边顺嘴回答道，他突然反应过来，便又板起脸来说道，“大小姐，请认真听课。我不否认您的才能，但课还是得认真上的……”
“抱歉，老师。我只是随口问一句，请不要在意。”柳文咲身体前倾，对家庭教师道歉着说道。
“大小姐，您想念过去的心情我能够理解。不过作为将来柳氏集团的继承人，您目前应该做的事情应该是尽量地学习，作为今后担任整个集团的领导者责任的……”
“我知道了。请继续讲课吧，老师。”柳文咲稍微显得有些不耐烦，催促着家庭教师继续课程。而老师也只能叹了口气，便继续在黑板上写起东西来。
下课以后，时间便已来到了中午的十二点，柳文咲如同往常一样，从书房开始一直走十分钟的路，直到来到柳家大宅后面的花园，正对着花园中央喷泉的那可以看到水中游曳的金鱼的长椅前坐下，随后从背包中拿出午餐盒。柳文咲将刚刚在口腔中分泌的唾液咽下去，小心翼翼地打开饭盒，里面是她自己做的洋芋烧肉，沾了沙拉酱的生菜，还有一个煎鸡蛋。柳文咲再也忍不住饥饿的冲动，狼吞虎咽地吃起里面的饭菜。
“吃相真难看，一点也没有大小姐应有的优雅。”
“要你管！”柳文咲抬起头，生气地看着从花园的另一侧缓缓走来的柳明志，鼓起的腮帮子里塞着的食物使她说话时吐字不清，“这他妈的又不是在餐厅，我爱怎么吃怎么吃！”
“呵，也对。”柳明志在柳文咲的身旁坐下，抬头望着那似乎是没有一片云彩的彼方，“不过，即使不是在餐厅……或者说，在任何场合都不能讲粗话，这是最基本的礼仪……”
“什么狗屁礼仪，真麻烦。”柳文咲花了好久才把那口饭吞下去。接着她转头看着柳明志的脸，问道，“话说你怎么在这里，我记得除了餐会，平时你都是不在家……或者说是在这栋房子里的。”
“确实，一般来说是这样。”柳明志点了点头，“不过最近需要出席的活动比较少，所以有更多时间回来……”
“我觉得您还是尽可能多参加一些活动比较好，父亲大人，这样也有助于集团的业务拓展什么的。”
“哈哈，确实是。”柳明志淡淡地笑了笑，“不过，柳氏集团的业务方向其实也没有太多空间可以拓展了，毕竟在这个国家，各行各业基本上都会有柳氏集团的资金参与。从这个国家开始宣布允许自由贸易开始，我们的集团便乘着政策的东风还有政府中央的荫蔽，壮大到了现在的程度。”
“哦，那可还行。”柳文咲敷衍地说道。
“事实上，这个不仅是这个国家支撑着我们，而我们也在支撑着这个国家。就好像是这个国家的半身一样，为这个国家办事的同时，也接受着国家给我们的养分。事实上，政府的很多项目，甚至是他们自己掌握的国有企业的项目，很多也是外包给我们柳氏集团，有些核心技术都是我们提供的。等你再长大一些，我就带你去看一下我们的研究所……”
“……哦？好啊。”柳文咲的语气中突然充满了期待，就好像是期待着去往游乐园的孩子一样。虽然，她确实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
“不过……怎么说，那个……”柳明志突然脸红了起来，一时间就仿佛他也是个孩子一样。柳文咲一脸不解地看着他这副表情，心中顿时充满了疑惑，而柳明志见到柳文咲这副样子，他只是慌忙地朝着柳文咲摆摆手，辩解道，“不，不是什么奇怪的要求，那个……”
“有话直说，别整那些有的没的。”柳文咲见他这副模样，是好气又好笑。
“那个，能不能叫我一声……阿……啊不对，能不能叫我一声爸爸？”
“啊？”柳文咲的眼神顿时就像是在看弱智一样地看着柳明志，她挠了挠头，似乎是很为难的样子，“啊这……虽然爸爸这种称呼在平常人这种叫法是很普通啦，但是……我是大小姐诶，这种会不会太亲昵了啊。”
“啊？啊，不，不行吗……”
“嘛，毕竟我可是父亲大人您的好女儿啊，对吧？”柳文咲突然对着柳明志甜甜一笑，让柳明志当时就沦陷其中不可自已，她说，“能带我去你们的研究所看看吗，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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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是什么，好厉害！”
“这是我们上个型号的魔法驱动装甲，给城卫军的。最近的版本还在研发……”
“那，那这些呢！”
“小型非致命性魔法武器，给警察用的。”
“那、那……”
“……”
“让大小姐来参观真的没问题吗？理事长。”看着柳文咲就像是在逛动物园一样地看着展柜中陈列的各种研究样品，就像是初入城市时看到高楼都会大呼小叫的乡下人一样。随行的研究员将嘴凑到柳明志的耳边，悄悄地跟他说道： “虽然平时是没什么问题啦，但是今天所里可是有一场比较重要的测试……”
“嘛，反正这都是早晚的事情。早点接触对她对你们都有好处。”柳明志轻轻点了点头。
“那，那个呢！”正当这时，柳文咲指着刚从另一区域走过来的研究人员，兴奋地高声喊道。
“那是人……”柳明志无奈地耸了耸肩。
“我知道，我是说他手里拿着的。”柳文咲涨红了脸，解释道，“他手里拿着的那些瓶瓶罐罐的东西。”
“那是……”柳明志突然语塞，因为他也不知道那人手里拿着到底是啥，于是他对着那个研究员问道，“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理事长阁下，这是灾祸书页浸出液的失败品，我正准备处理掉它们……”
“灾祸书页浸出液？”柳文咲好奇地问道，“那是……”
“政府要求我们做的东西，具体的就别问了。”柳明志听到这些，神情马上变得严肃了起来，马上打算用模糊的言论搪塞过去。“好了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回去吧，别耽误他们工作。”
“听话，参观时间结束了。”柳明志用一种不可置疑的声音冷冰冰地命令道，就好像命令仆人一样。说完，不等柳文咲再说些什么，他便马上拉着柳文咲的手，有些仓促地正要往研究所外走去。
“爸爸，父亲大人，等等……”
那天，柳文咲第一次感到了对父亲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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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天天地过去，一转眼，三年过去，此时是新纪元55年。
彼时的柳文咲已然十四岁，方才成长为了一个少女的模样。而柳明志似乎也不再参加什么活动和应酬，大多数时候都选择待在自己那位于若隐城顶层，占据了整个独立浮空岛的别墅大宅之中。他希望每天都能看着柳文咲，每当看着柳文咲那精致的面庞，还有那少女初现曲线的身姿，柳明志就仿佛看到她的母亲，那位温柔而美丽的少女。
“父亲大人，我希望去考取若隐城第一中学的高中部。”
“文咲，怎么了？”那声话语让柳明志有些许错愕，他茫然地抬起方才趴在办公桌上的头，不解地看着办公桌前柳文咲坚定的目光。“如果你觉得我请的家庭教师还不够好，我马上就可以给你更换……”
“并不是这样，父亲大人。我只是单纯地觉得，或许让我去接触一下庶民的课本，能够更有利于……”
“若隐城第一中学的高中……那个地方非常靠近贫民窟，挺危险的，而且也不是若隐城最好的高中学部。再说，那个地方是寄宿制，你在那里有至少五天不能回家……”柳明志平淡的语气中，还有着些许冰冷，“我会帮你安排若隐城城立高中，这是这座城市最好的高中，离家也近，用浮游载具前后不会超过半小时……”
“但是，父亲大人……”
“好了，这件事我会给你安排，你老老实实听我吩咐就行了！”柳明志一拍桌子，几乎是威吓一般地冲着柳文咲说道。
而柳文咲听了这话后只得愣在原地，恐惧已经蔓延到了她的全事，但她不敢反对，只是微微地颤抖着，鞠了个躬，随后转身退出了柳明志的办公室。柳明志方才后知后觉自己的失态吓到了女儿，他懊悔地将头摁在桌上，不敢面对自己的脸。
“总之，先回房间睡觉吧……”柳明志勉强地撑起自己的身子，低头朝着卧室走去。
推开房门，柳明志愣住了。
此时正是春夏之交，云海涨潮最高的时候，尽管柳氏大宅位于若隐城之顶，但那将整个城市吞没的大雾，也已没到与其浮空岛的底端触及的程度。月亮在那东边的半空逐渐往西方行去，那银白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在了柳明志面前的那名少女身上。那少女只穿着最简单的内衣和短裤，坐在床上，腹间与腰身，还有修长的手臂和大腿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他的视线之中，少女的长发披散在腰间，遮蔽着她一半的身躯和脸庞，如同那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长纱，隐隐显出那少女迷人的身姿。
少女注意到了柳明志，她转头望去：“爸……父亲大人，有什么事吗？”
柳明志看着面前的景象，他难以置信地，声音不知是兴奋还是恐惧地，颤抖着说道：“我……你……你是不是……不，是你……真的是你……”
“啊？父亲……”
“小红，小红真的是你吗？”柳明志一把抓住那少女的肩膀，几近哭喊地失声吼道，“对不起，对不起当初是我不对，我不该抛弃你……不该抛弃你和我们的孩子……那都是父亲的不对，那个老家伙……”
“父亲大人，冷静点……”
少女话还没说完，嘴唇便被柳明志堵住，他激烈地吻着少女，一边疯狂地抚摸着她娇嫩的身体，一边撕扯着那少女的所剩无几的衣物，将那少女按倒在床上。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甚至忘记了自己，忘记了现实和所有的一切，他的双眼赤红，就像一匹饿狼扑向那鲜血淋漓的羔羊。他将那少女压在身上，不顾一切地冲撞着，发泄着自己的欲念。
“啊！父亲大人！不要……”
伴随着柳明志的冲刺，那少女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柳明志的动作停止住了，他抬起头，看到那少女瞪大了双眼，那目光直刺着自己，嘴唇紧咬着，就像是在看着一头可怖的凶兽，一头来自地狱的恶魔。那是一种恐惧与绝望，那种眼神，让柳明志不由得一震，随即，他便从那少女的双眸中看到了如同深渊一样深邃的绝望与痛苦，而这种眼神却让他感觉到无比的熟悉。就仿佛当初，小红被赶出这座宅邸时看着自己的眼神那样。
他猛地翻身坐起，然后将自己的衣服拉拢好，整理好自己那有些混乱的心情。他看着那名少女的脸庞，看了好久，那是他的亲生女儿，柳文咲。
而柳文咲只是缓慢地坐起，一边用手试图擦去身上被沾染的粘稠液体。她的表情木讷，仿佛没有任何生机。
“对不起。”
“嗯，我知道。”柳文咲的声音中毫无感情，就好像是机器人一样，“我不会说出去的，这件事。毕竟名声是最重要的嘛。”
柳明志没有勇气正视着柳文咲，就如同当初他无法直视被自己抛弃的那个少女，那绝望以至于寂静得如同死亡一样的平静的脸庞一样。
而那脸庞，或许他直到死亡的那一刻，才可能忘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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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文涛清晰地感受到一束光亮透过眼皮刺入了他的的瞳孔，他竭尽了全身的力气，就好像是推开一扇尘封数百年的古老的铁门一样，拼命地撑开自己的眼睛，周围的医护，包括被柳明志亲自命令去照料他的医疗团队，都目睹了这仿佛神迹一般的景象，那沉睡的，就如早已被宣判了死刑一般的，那个“活着的死人”，此时睁开了眼，一脸茫然地看着周遭的一切。
“这里是？”
“若隐城城立医院，住院部的特殊区域……或许可以简称为高干病房。”
“这样……”柳文涛拼命地坐起身子，就仿佛是一场噩梦，但他只感觉脑子里一片空白。“我……睡了多久？”
“四年了，少爷。现在是新纪元56年。”
这时，病房的门被缓缓推开，一群人簇拥着为首的一身材有些消瘦的，头上的青丝夹杂着无数的白发，看上去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走入了病房之中。男子看着柳文涛的脸，轻轻地唤道：“文涛。”
“父亲，让您久等了……”柳文涛淡淡地笑了笑，似乎是表达着自己劫后余生的喜悦，随即他便转头看向父亲身后，那些西装革履的手下身前，还有一位身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他疑惑道：“这位是……”
“这是你的妹妹，文咲。”
“您好，兄长。”少女优雅地微微一笑，轻轻地朝着柳文涛鞠躬一边说道。
“哦，你……你好……”柳文涛的神情有些错愕，以及少许的黯然，“我不在的这段日子，父亲承蒙你的照顾了……”
“哪里……”柳文咲轻轻摇了摇头。“总之，我先不打扰兄长您的休息了，您身体刚刚恢复，需要静养。”
“也是，文涛你好好静养，我们先不打扰了。”
“……”柳文涛呆坐在病床上，脑子一时之间一片空白，他转头望向那正要离去的少女，喊了一声：“那，那个……”
“还有什么事吗？兄长大人。”
“那个，文咲是吧……我想单独与你聊聊……”
柳文咲转头看着一脸恳切的柳文涛，轻轻叹了口气，回头对着柳明志说道：“父亲大人，我失陪一下……”
柳明志却打断道：“单独谈？没什么好谈的吧。”
“父亲，我只是有些事情希望和妹妹单独沟通一下而已，希望您能通融一下。”柳文涛艰难地做了个鞠躬的动作，“算是……我这么多年来对父亲您提出的小小请求吧……”
“罢了，就让你们谈谈吧。我先走了。”柳明志看着柳文涛真诚的脸，叹了口气，随后他向着身边的一个手下吩咐道，“你留下来照顾好少爷和大小姐，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明天就别来上班了。”
望着柳明志离去的背影，柳文咲长舒一口气。她转头回到病房，关上房门。
“所以，兄长大人，有什么事吗？”
“你是父亲和那个女人生的孩子吧。”柳文涛开门见山地说道，“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看着你们很像所以这么猜……如果有冒犯到的话，我道歉。”
“嗯，就是你想的那样。兄长大人。”柳文咲没有否认，直接承认了，“很抱歉，兄长大人，和父亲大人相见并不是我的本意。我原本只是个被丢弃在贫民窟，被妓女收养的孤儿罢了。四年前，父亲大人找到了我的养母，将我带回家中……被父亲作为代替兄长大人作为他的继承人……”
“……”
“如果兄长大人希望我退出的话，我马上就可以收拾东西走人，兄长大人也能如愿成为父亲大人的继承者……”
“不，不是这样。”柳文涛马上连忙摇头否认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对家产这种东西没有任何所谓，我有自己的产业和势力，虽然不知道这六年怎么样了，但我不是那种只会指着继承家产的败家子……只是，父亲对于那个女人有莫名的执念，他没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没有，父亲对我就像是对待我的母亲一样，非常的……喜欢……”柳文咲说着说着，眼泪竟然从她的眼眶中溢了出来。
“这样……”柳文涛心中一惊，他缓缓地点了点头，随后他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严肃地道，“文咲，虽然原则上我不应该用小人之心去揣度父亲的想法，但如果你遇到了什么来自父亲的困难，可以来求助于我。我会尽力帮你。”
“……”柳文咲沉默了片刻，就像是在无垠而黑暗的海面上看到了灯塔一般，她站直了身体，深深地鞠躬道谢。声音中略带着哭腔，“我知道了，谢谢您，兄长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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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大人……”
“很抱歉让你这么做，只有这样才能保持我们的对话能够互相听到的情况下不被父亲的耳目怀疑。”
“但是你好重。”
“……对不起。不过这是最简单和最保险的方法。”
“那个，所以……”
“啊对了，说重点，我希望跟你谈谈灾祸书页的事情。”
“灾祸书页？”
“简单来说就是一种与魔法结合的病毒，但是那病毒不仅可以通过空气和水传播，还能通过信息传播。而灾祸书页就是这病毒的载体。”
“那……这病毒……”
“没错，感染了那病毒以后，会有很大的可能死亡，但也有可能获得超能力。而我以前的产业就是这个……”
“制造……病毒的溶剂？”
“确切地说，是通过对这种病毒的计量进行控制，来制作低风险并有效赋予超能力的溶剂。”
“原来如此。”
“我们确实制作成功了，尽管有效时间只有十分钟左右，但确实可以在短时间内低风险地赋予超能力。但是，这个计量再往下降，便无法非常有效地对超能力进行赋予，却会让人的大脑变得像拥有了超能力一样的狂喜，这就是那些‘副产品’……一种被称为‘体验剂’的毒品。”
“体验剂……”
“对，所以我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人，发家靠着制造毒品什么的……尽管在璐国，我也不可能被定罪就是了，因为我是在为政府研制药剂。”
“哥哥，为什么对我说这些。”
“为什么呢……呵呵，你也看到了，父亲越来越魔怔了。他这个人就是够不择手段才爬到了今天的位子，指不准哪天就会对我动杀心。”
“怎么会……”
“别觉得是天方夜谭，你也看到了。不过，父亲不杀我，我想也是有原因的，毕竟那浸出液的配方应该还只有我知道，才四年时间，父亲应该还没解析出它的真正配方，他能做到的应该只是做出一大堆失败品……”说到这里，柳文涛将嘴巴凑到了柳文咲的耳边，用蚊子一般细小的声音私语道：“配方它藏在……”
“……”柳文咲听完，震惊得瞳孔急速收缩，她愣愣地问道，“为什么告诉我？难道你不怕我转头就告诉父亲吗？”
“如果真是这样，我也只能自认倒霉了。”柳文涛苦笑一声，随即他又用信赖的眼神看着柳文咲，说道，“但直觉告诉我，我该告诉你了。我或许命不久矣，但至少我希望你有筹码去使用我残留下来的势力……去为我报仇。”
此时，一阵有规律的脚步声从楼上传来，兄妹两人抬头望去，却见柳明志站在楼梯上方的尽头处。
“哟，你们这么快就熟络了啊。” “这种事明明让仆人去做就行了，没必要这么……亲密吧，就算是兄妹……”
正用自己瘦小的身板搀扶着上楼柳文涛的柳文咲看向柳明志，不等柳文咲回话，柳文涛便抢着回答道：“是我要求文咲的，父亲。我的身体还没有完全适应，自己行动，甚至有点忘了怎么走路了……”
“那就老老实实躺在自己房间里啊，文涛。”
“父亲大人。”柳文咲小心翼翼地解释道，“毕竟兄长大人都已经病了这么久了，需要时间恢复这不是很正常嘛。”
“确实，那我再为他多安排几个仆人吧。文咲，不要再做这种只有下人才会做的事情了。”
“兄妹之间互相帮助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父亲。”柳文涛反驳道，他的眼睛直视着柳明志自上而下俯视着兄妹俩的眼神，如是说道。
“文涛，听话。”柳明志的眼睛逐渐眯起，那眼神锐利得仿佛可以割穿柳文涛的皮肤，“你妹妹已经很累了，她还那么年幼，却让她去搀扶你那强壮的身躯，不觉得很过分吗？“
“不，父亲，我没事的……”
“文咲你也是，不要太勉强自己啊。让仆人们去帮他吧。”柳明志的话语中，透着淡淡的寒意。
就在这话音刚落之时，一群仆人突然地从柳明志的身后走出来，他们将柳文咲从柳文涛身边拉开，接着便搀扶起柳文涛的身体，只不过是以一种很粗暴的方式，与其说是在搀扶，倒不如说是在押解，就像是在对待囚徒一样。
柳文咲慌忙地砍向柳明志，她的声音颤抖着：“父亲大人，这样……不好吧……”
“我觉得这样就好，以后就让下人们照顾他就行了，至于文咲你，还是照顾好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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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以后，柳文涛便被软禁在了自己的房间之中，每天都处在仆人的“照顾”之下，甚至没了与仆人以外的任何人交流的机会。而且对于柳文咲，也感受到了那无时无刻不在的眼睛和耳朵，以至于她甚至连洗澡都感觉仿佛自己被什么人看着一般。
只有例行的餐会时，柳文涛才会在仆人的搀扶下来到餐厅。三人围在圆桌旁，明明菜肴刚出炉时冒着热气，但整个餐厅却充满着令人全身泛起鸡皮疙瘩的寒意。
“这菜都齐了，怎么还不吃啊？”柳明志问道。
“不，父亲大人……那个……”
柳文咲刚想说些什么，只见柳文涛站起身来，眼睛死盯着柳明志的脸庞：“父亲，你是否有点太过分了，监视我就算了，为什么连文咲也……”
“文涛，你说话给我注意点。”柳明志轻轻放下餐具，看着柳文涛那看着自己的反抗的眼神，淡淡道，“你有证据，说我监视你们吗？”
“……”
“好了文涛，我知道你还放不下以前的事情，但至少先吃饭吧……菜都快凉了。”
柳文涛盯着眼前还冒着热气的菜肴，却一口都吃不下去，他冷冷地说道：“你从我小的时候，就喜欢把所有的人当成工具，不管是我，还是仆人，还是员工……”
“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我知道，我是政治联姻的产物，从小你给我的定位就是成为这个集团的支配者，你的继承人。你希望我管理这个集团……是在你的思想的操纵之下，无论是身前还是死后。你希望我成为你的复制人，另一个你。”
柳明志沉默了。
“而我与文咲，本质上都是你控制欲的产物。为了你所谓的荣誉和名声。”柳文涛就如同审判者一样站在了制高点，开始批判柳明志。柳明志头上开始冒出冷汗，他开始意识到局面已经不在自己的掌控范围内了。“所以在我误染了灾祸书页的病毒而陷入昏睡时，你的反应只是‘一个好用的工具被玩坏了’，然后匆匆忙忙去找我的替代品，仅此而已。”
“……胡说。”
“我的母亲就是被你逼死的，尽管你们的婚姻只是利益的连合。”
“住口！别再说了……”
“文咲的母亲则是在你多年的强暴之下而怀孕，最后被扫地出门，甚至你连她最后一眼都不看。那是在我十岁的时候，我亲眼所见的。”
说到这里，柳文咲的脑子里突然涌出了什么被封存在了潜意识中的记忆，在本能作用下，一股酸味从她的腹中往喉咙上涌，那酸臭的呕吐物一股脑地直接吐在了还冒着热气的一口没吃过的菜肴上。柳文咲歇斯底里地大喊起来，恐惧和绝望一下子从脑海的深处冲向了皮层，眼泪混杂着鼻涕沾湿了她扭曲的面庞，她从椅子摔在地上惊恐地看着柳明志，哀求道：“不要！父亲大人，不要……”
“文咲，你怎么……”柳文涛赶紧从座位上站起来，跑过去将柳文咲搀扶起来，他顿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他缓缓地转头看着柳明志，柳明志看着他的脸，顿时一惊，那是一张因写满了愤怒和仇恨而完全变黑的恶鬼之脸。
“柳明志！你这禽兽，我要杀了你！”柳文涛愤怒地站起身，他正欲挥出拳头击向柳明志，下一刻却立马倒在了血泊之中，他的身躯被光线分割成了两截，鲜血染红了半个餐厅的墙壁。却见身后那四五个仆人，皆拿着魔法武器对准着柳文涛的方向，魔法武器的释能端仍然有着淡淡的余温……
柳明志的面色立刻恢复了平静，朝着那些仆人淡淡道：“简单收拾一下，就说是妖兽，或者恐怖分子之类的，总之说是他们干的就是了。”
柳明志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或许没有想到，在数个月以后，他将再次听见这句话。而说这句话的，正是现在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自己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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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场暴乱是你策划的吗！文咲！”新纪元57年的六月7日，侠客暴动的第一天。柳明志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被打成现在这样的重伤，“为了……趁乱杀掉我？！”
“哦，我亲爱的父亲大人，我区区一个小女孩怎么会有煽动侠客暴乱的能力呢？”柳文咲冷冷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柳明志，“这场侠客暴乱只是‘东风’罢了，我做的一切也不过只是顺水推舟。你以为自己把‘枭’的势力从哥哥手里抢过来了，殊不知，他们如今会帮助我，即使是这个最邪恶的超能力黑帮组织，也会帮助我做掉你这个强奸自己亲生女儿，杀死自己亲生儿子的人渣。”
“你以为城政府会放过你吗，你……”
“抱歉，父亲大人。我会以未亡人的身份继承你的所有，而您的不幸遭遇，嗯，就说是妖兽，或者恐怖分子之类的，总之说是他们干的就是了。”
“柳文咲！我当初就不该让你踏入我的家门！不，我当初就应该在你还在娘胎里的时候直接弄死你……”
“尽管多说一些吧，我尊敬的父亲大人，因为你已经死到临头了。”柳文咲朝着一旁，那长着翅膀的超能力者使了个眼色，他朝着周围一圈的小弟做了个手势，却见他们全都从口袋中掏出了微型魔法武器，对准了柳明志。“这就是所谓的‘恶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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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事了，所以接下来该怎么样，柳大小姐。现在我们的合作伙伴可就只剩下你了。”那长着翅膀的男人淡淡说道，“虽然但是，我感觉这活也干的太轻松了吧。”
“嘛，毕竟多亏了那些暴徒的掩护，我们也好栽赃给他们。”柳文咲说到这里，她突然想到了些什么，转头问道，“对了，狂枭，麻烦帮我找一下，贫民区一个叫朱玉的女人，她是我的养母……”
“我查过了，那个人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了，也就是你与你离开的那年。”被称作狂枭的那位超能力者淡淡说道，“死于妖兽的袭击。”
“……这样啊。”柳文咲抬起头，看着那被白雾遮蔽的天空，叹道，“唉，这或许也是我的某种报应吧，对我坐在这位子上，这双即将沾满鲜血的双手的……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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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这个国家需要‘柳氏集团’这个恶人嘛。”
那些仿佛是人造星辰的万家灯火，在被雾气笼罩的世界中长明，晕染出绚烂而迷幻的色彩。云海退潮之时，位于无日城的最高处的这家酒店，将会成为绝佳的观景台。新纪元69年，依然保留着十六岁的面容的柳文咲，坐在窗边的那个位子上，俯瞰着那些，在城卫军与警队面前，游行抗议的人群。轻轻搅动着手中的咖啡杯，直至那曾经界限分明的白与黑，完全地融为了一体，变成了混沌的泥色。
此时却听旁边传来了一声响亮而沉闷的声响，不远处的一面落地窗的玻璃上被什么东西砸出了一个大洞。只见一个黑色的身影从那刚破出的洞中钻了进来。随后，那身影抖了抖自己身上残留的碎玻璃与灰尘，站起身，径直朝着柳文咲的方向走了过来。
“让你久等了，柳大小姐……或者说，柳氏集团理事长，柳文咲。”
“称呼这种东西我一向无所谓。”柳文咲将手中的咖啡放在桌子上，她始终背对着来人，使其看不到自己的脸庞，可她语气中确实是有些许的不满，“不过，你下次能不能正常地坐电梯上来，但你好歹也是侠客公会的会长了，还是稍稍有点作为上位者的矜持吧。狂枭，黎邵明。”
“抱歉抱歉，我已经习惯了这么进门了。”黎邵明微笑着说道，“不过，我倒是一直没有认为自己是上位者，我现在的位子不过是偷来的而已，和你一样……不是吗？”
“上位者就是上位者，无论其地位来源是什么，其身居之位始终为众人之上，这就是事实。”柳文咲冷冷地说着，但语气里却没有太多的不悦，“闲聊就到此为止吧，那件事情，你办得怎么样了。”
“嗯，比意想之外的顺利。”狂枭的声音中止不住地充满着愉悦，“异常刑侦队的23个人，已经差不多快死绝了。还有那几个漏网之鱼，差不多都应该死在‘恶报’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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