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鋼珠」內部、江瑜稱之為「虛擬實境」,在香港殖民談判場地,特朗普核融合動力航空母艦甲板上,周若冰國家主席、「皇貴妃」黃一婷,和自由聯盟國的江瑜大主教,置身於漆黑中,伸手不見五指,已經有超過兩個小時。
當「虛擬實境」回復光明後,江瑜坐在談判桌前,雙手緊握著頸鏈上的大號十字架,作禱告的動作。他從開始突然一片恐慌,變得平靜多了。他抬頭一看,「虛擬實境」灰色的屏幕,變成反光的銀色鏡子,和外面「鋼珠」一樣。在這球狀的鏡子裡,除了影像是扭曲外,世界是上下倒轉的。真實世界和鏡子裡的虛幻的影像一同展現在眼前,虛幻的影像好像會把人的靈魂吸走。
在周若冰的腦袋後,黑色絲綢的結自己解開並順著她的臉滑下甲板。立時,「鋼珠」內照明系統恢復運作,回復之前的光明。
「若冰,我們重見光明了。」
黃一婷一直和周若冰面對面席地而坐,緊握對方雙手。黃一婷眼前就是周若冰晶瑩亮發光的雙眼。 周若冰的婚紗、面紗和其他飾物,仍舊是黑色的,除了掛在髮上,仍微微發光,拖著兩條絲帶的白色蝴蝶結髮夾。
在「虛擬實境」內漆黑一片時,周若冰在「對偶空間」裡看到她小時候的成長片段,住在九龍塘豪宅區上流家庭的獨生女,除了令人羨慕不已的物質生活和見識人脉,還有大人世界各種虛偽。
「我中學時,有一個筆友,在我中學時代情感上的依靠。我當時很想他,很想看他一面。每一個人只看我美若天仙的外表,但他看重內在的美善。但我又十分害怕和他見面,害怕他見到我的靈魂裡的空虛和殘缺。」
周若冰對黃一婷細說,一個已經埋藏在心底裡,中學時期默默關心她的男孩。
「我爸爸很痛錫我,但媽媽決意和爸爸離婚,我感覺徹底被遺棄。我看大量愛情小說,把傷心的靈魂封鎖在這觸不到的幸福空間。當我想輕生時候,看到他的信件,知道有一個素未謀面的人,不知道我是一個大美人或是醜八怪,卻沒有條件去關心我…」
黃一婷緊緊抱著周若冰,雙手溫柔地撫掃她如絲的長髮,無名指還戴著結婚戒指。
黃一婷從出身後已經被更徹底遺棄,被母親送到國家秘密組織「後宮」。她童年活在恐懼中,任由成年人操控,任人發洩,只當成當權者的的工具。
「在我小時候,最需要時候付出關心的,就是先勇!我們竟然在大學認識了,一直都在對方身邊!」
周若冰已經62歲,在39歲的黃一婷的擁抱著,好像一個小女孩在母親懷裡。周若冰雙眼模糊起來,淚如雨下。她從小開始,她身邊的人只會虛情假意,關係背後只有利益計算和博奕。
黃一婷想,第一個關心自己的,也是黃先勇,但她強忍著眼淚。
江瑜離遠看到周若冰和黃一婷傾談一會後,周若冰抱著黃一婷痛哭。他走到她們面前。
「我不清楚是『公義審判者』是失靈了,或是它有一種超越的自我意識,不再是在量子電腦運行程式碼的人工超智能。」
江瑜向周若冰和黃一婷。他避免把目光投向已經變成一面球面鏡子的「虛擬實境」。
「是嗎?眼睛只能看見外在淺層的東西,眼前紛亂的世界卻讓我們難以用心眼看到更深層事物的本質。」
周若冰一瞬間由感情變成冰冷深邃,江瑜和黃一婷心裡大感驚訝。
「江瑜,『自由聯盟國』把這艘航空母艦駛進香港海域,並重兵包圍我們,來代表『自由聯盟國』來為香港殖民統治來談判,之後要對我們進行審判。當初我們堅決反對制造『公義審判者』,但你們以成為極權國家為理,把我們逐出聯合國。現在如果它失控了,『公義審判者』變成完美的極權統戰者,『自由聯盟國』有Plan B嗎?」
黃一婷知道現在發洩是無補於事,但好爭辯的江瑜,已經變得心平氣和,選擇了沉默。
「一婷,或許只是『虛擬實境』出現問題,我們要先想辦法離開。」
周若冰仍然濕潤通紅的雙眼投向江瑜,然後仰望映出倒轉了的航空母艦甲板的影像的「虛擬實境」。當江瑜跟隨周若冰仰望,「虛擬實境」出現熟識的映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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