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鵠燕雀 - 第十三章、火起煙生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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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第十三章、火起煙生

穆夙芽

Sep 17, 2020

364

7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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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大宅，小橋流水、閒適愜意。3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f3F0Aa0d4

崔家除了在觀知樓旁建了一方荷塘外，還在宅邸後院辟了座大湖，宅裡各處都鑿了水道，建了幾座石橋、木過道、臨水小亭，夏季時即便在外頭待著也不至於太過炎熱。

水道旁零散地種植了幾叢花期長又耐看的野花，偶有幾株矮桂花參雜其中，看似紛雜無章，卻錯落有致，別有一番趣緻在其中。

只不過這一美景暫時是落不到顏慕辰的眼中了。

他一手抱著崔之和，一手幫這小女孩打扇，從容卻腳步快速地走向沐風院。

「崔允安！」才剛到院門口，便聽見崔清正抓狂的怒吼聲。「你給我跪下！」

「才不要！」一道清脆的童音響起，帶著倔強與憤怒：「我打他，但是是他先打我的！」

「他是你叔叔！如果不是你做錯什麼，會被打嗎？」崔清正簡直氣得想打人了。

「我沒有！我只是說他是煞星，他本來就是！」崔允安聲音裡飽含控訴，又帶著些許委屈。「若不是他，我就不會沒有娘親！就不會被人嘲笑了！都是他害了娘親，害了祖母！是他殺了她們，我沒錯！」

「你！」崔清正氣歸氣，卻又有些心疼。

兩個孩子沒娘護著，多多少少會受到一些人的指指點點，有不少人想塞女人給他，他都拒絕了，也因此這兩個孩子承受得更多了，還有不少人暗地裡覺得他們不「懂事」、不「孝順」，一個大男人如何能夠照顧得了孩子呢？這兩個孩子阻攔父親，這不是讓他無法專注在經營店鋪上嗎？而且，有個娘親疼難道不好嗎？

諸如此類冠冕堂皇的說法染指了孩子們的心，本該無憂無慮的日子，終是沾染了唾沫的腥臭，變得污穢不堪。

而他，除了堅持不再婚不納妾以外，忙於經商，很難分神顧及孩子們的瑣事，最多知道他們是否吃飽穿暖睡好，再多，他實在也沒特別注意。

沒想到就是這一個沒注意，孩子們便心有了怨懟嗎？甚至將不滿發洩在他們的小叔叔身上？明明阿蔚什麼都沒做⋯⋯

「衡兄。」顏慕辰走了進來，仍舊是一手抱著小女孩，一手打扇，聲音一如既往地溫文儒雅，帶著撫平人心的力量。

他看向院內，所有下人包含兩個奶娘都緊張地跪在遠處，院中站了兩個小男孩，都三四歲的年紀。

一個跟崔之和有著五分相似，他倔強地抬著頭看向他父親，肉嘟嘟的小臉看起來氣鼓鼓的；一個五官已顯精緻，卻只是直視前方，有些失神，似乎沒注意到其他人，就這麼站著，瘦弱的身子穿著略有些大的袍子，更顯得體弱氣虛。

「益勤。」崔清正看他前來，倒是沒太在意。這些年來的交情，早已不算外人。

尤其是三年多前，妻子跟母親一同難產逝世時，他、二弟與顏慕辰為了探查死因，更是同進同出好一段時間。

崔清正不只不在意，還有些慶幸今日顏慕辰在府上，否則他可能會就氣得直接甩袖離開，再之後怕是會跟孩子生分。這可是他跟阿月唯一的一對兒女了，可不能離了心才好，若是離心的話，他百年後怎麼⋯⋯

等等⋯⋯離心⋯⋯！

崔清正像是被雷劈中似的，想到了什麼。

「允安，你過來。」崔清正朝小男孩招手。

「不要！」崔允安不服地向父親吼著：「為什麼是我過去，你自己過來。」

「崔允安！」對於兒子的態度，崔清正已經手癢得想上去抓了揍屁股了，又礙於擔心孩子離心，只能乾吼著。

「衡兄，」顏慕辰打斷他，道：「我帶允安跟之和出去玩吧！他們也悶了，剛好最近有一家新開的茶樓，聽說裡面的糕點很別緻，我想著也許孩子們喜歡。」

「真的嗎？可以出去玩？」來到院中還未開口的小之和問道。她最喜歡點心了。

「可以的。」顏慕辰溫柔地道。

「之和最喜歡顏叔叔了！」小之和環著他脖子，就在崔清正瞪視的目光中「吧唧」一聲，親上了他臉頰。

顏慕辰失笑，在崔清正殺人的目光中道：「要出去得經過妳爹爹同意呢！」說著，將小之和抱向崔清正身前。

只見小之和嫌棄地撇撇嘴，在崔清正即將沉下臉之際，同樣「吧唧」了一個大大的吻在他的臉上，隨即，那張臉像是瞬間換了季，一下子春暖花開，好不得意。

「哥哥一起？」小之和看向崔允安。

「好，我也去！」崔允安道，直接走上前拉住了顏慕辰的衣角。妹妹要去他當然去，他才不想跟爹爹待在一起。而且，奶娘說了，爹爹就只會站在小叔叔那邊，根本就不關心他。今日的事，爹爹一來就罵他，說他欺負小叔叔，可是明明是小叔叔先打的他，為什麼他就不說小叔叔一句不是？明明他才是爹爹的兒子。

「衡兄，那我們就出去了。」顏慕辰開口，想了想，又道：「衡兄確實該檢討了，畢竟無風不起浪，無火不生煙。」這話真心實意，只是想提點一下該查查府中下人了，沒其他意思。

崔清正也知道這個道理，只是看著眼前人抱著自己的寶貝女兒，自家臭小子又拉著那人衣角，心裡怎麼就這麼彆扭呢？

若是說方才他只是想扁崔允安，卻捨不得動手，那麼現在他看著眼前人誠意十足的臉，他想扁人的誠意也確實是十足了。

要不是⋯⋯

「衡兄，」顏慕辰挑了挑眉，看出他的想法，道：「你別衝動，我還抱著小之和呢，可不能摔了。」說著，瞬間拉著崔允安一起退了十步。

「哇！好厲害！」崔允安看著顏慕辰的眼神充滿崇拜，這讓崔清正更想扁人了，兩個一起扁！

許是自家爹爹的眼神太嚇人了，崔允安直接往顏慕辰身後躲了去。

「爹，你可不能打顏叔叔。」小之和童音清脆地說著。雖然不知道原因，不過她猜爹爹臉這麼兇，應該沒好事。

「就是就是，爹，你可不能亂打人。」崔允安拉著顏慕辰的衣角，從他身後探出一顆頭來說著，還不忘了擺一個鬼臉。

「滾！」崔清正看著兒女都如此吃裡扒外，心中憋悶，最後也只吼出了這麼一個字。

從頭到尾，院中那個嬴弱的男孩一個字都沒說。

當顏慕辰帶著孩子們走出院門口時，還回頭看了他一眼，剛好與他對上了視線。

那雙失去神采的眼睛，在一瞬間多了一份孺慕與渴望。

男孩蠕動著唇似乎想說什麼，卻什麼都沒說。

顏慕辰嘆了口氣，轉過身要離開。

「我也想去！」許是太久沒好好說話，許是個性有些內向，那帶著顫抖與乞求的聲音撕裂得彷彿不像一個孩子的聲音。

所有人的目光一瞬間都轉向了他。

崔清正、顏慕辰、崔允安、小之和，還有一院子的下人及奶娘都愣愣地看著他。

他們都有些反應不過來，一時間沒有人出聲。

過了好一陣子，崔清正剛想開口說什麼，就聽到男孩重複了一次：「我也想去。」這次的聲音還有些顫抖，卻平穩得多。聲音的主人挺直了搖桿，垂在身側的雙拳緊緊握著，一雙漂亮的桃花眼閃著光亮，比起乞求，更似要求：「我想出去玩。」

——

作者的話：

今天是加更，量比較少，但這次劇情內容比較輕鬆一點，沒有繁重感（應該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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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最近實在分身乏術，所以有些作品必須暫時擱淺，存稿較為緩慢。如果有想看的讀者，請戳阿穆一下，我再將存稿放上來~~~感謝各位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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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of Contents

#1 第一章、冬日朝陽

#2 第二章、夜半時分

#3 第三章、緣起超然

#4 第四章、半月浮生

#5 第五章、隱世天驕

#6 第六章、緣續異境

#7 第七章、終是無緣

#8 第八章、醉夢疏影

#9 第九章、伊人不再

#10 第十章、便是超然

#11 第十一章、塵埃落定

#12 第十二章、華落夏至

#13 第十三章、火起煙生

#14 第十四章、冰雪之和

#15 第十五章、措手不及

#16 第十六章、膽大心小

#17 第十七章、日月入夢

#18 第十八章、於世浮沉

#19 第十九章、對月乞巧

#20 第二十章、蛛絲浮針

#21 第一版人物整理

#22 第二十一章、端陽舊事

#23 第二十二章、女子如蓮

#24 封面圖片完整版

#25 第二十三章、望河祝願

#26 第二十四章、廟碑鬼市（一）

#27 第二十四章、廟碑鬼市（二）

#28 第二十四章、廟碑鬼市（三）

#29 第二十五章、各方暗湧（一）

#30 第二十五章、各方暗湧（二）

#31 第二十五章、各方暗湧（三）

#32 第二十六章、尤記前塵

#33 第二十七章、病中待客

#34 第二十八章、半生雲煙（一）

#35 第二十八章、半生雲煙（二）

#36 第二十九章、大智若愚（一）

#37 第二十九章、大智若愚（二）

#38 第三十章、心緒不寧

#39 第三十一章、再見故人（一）

#40 第三十一章、再見故人（二）

#41 第三十一章、再見故人（三）

#42 第三十二章、至誠至純（一）

#43 第三十二章、至誠至純（二）

#44 第三十三章、綠樹藍天（一）

#45 第三十三章、綠樹藍天（二）

#46 第三十三章、綠樹藍天（三）

#47 第三十四章、王府角力（一）

#48 第三十四章、王府角力（二）

#49 第三十四章、王府角力（三）

#50 第三十四章、王府角力（四）

#51 第三十四章、王府角力（五）

#52 第三十四章、王府角力（六）

#53 第三十四章、王府角力（七）

#54 第三十四章、王府角力（八）

#55 第三十五章、意外請帖（一）

#56 第三十五章、意外請帖（二）

#57 第三十六章、棋差一著（一）

#58 第三十六章、棋差一著（二）

#59 第三十六章、棋差一著（三）

#60 第三十六章、棋差一著（四）

#61 第三十六章、棋差一著（五）

#62 第三十七章、慕辰暈迷（一）

#63 第三十七章、慕辰暈迷（二）

#64 第三十七章、慕辰暈迷（三）

#65 第三十七章、慕辰暈迷（四）

#66 第三十七章、慕辰暈迷（五）

#67 第三十八章、午時議事（一）

#68 第三十八章、午時議事（二）

#69 第三十八章、午時議事（三）

#70 第三十八章、午時議事（四）

#71 第三十九章、醉論往昔（一）

#72 第三十九章、醉論往昔（二）

#73 第三十九章、醉論往昔（三）

#74 第四十章、醉後神離

#75 第四十一章、所謂知己（一）

#76 第四十一章、所謂知己（二）

#77 第四十一章、所謂知己（三）

#78 第四十一章、所謂知己（四）

#79 第四十一章、所謂知己（五）

#80 第四十二章、十日紅顏

#81 第四十三章、啟程在即（一）

#82 第四十三章、啟程在即（二）

#83 第四十四章、百日眾生（一）

#84 第四十四章、百日眾生（二）

#85 第四十四章、百日眾生（三）

#86 第四十四章、百日眾生（四）

#87 第四十四章、百日眾生（五）

#88 第四十五章、疏影寒梅（一）

#89 第四十五章、疏影寒梅（二）

#90 第四十五章、疏影寒梅（三）

#91 第四十六章、自請入局

#92 第四十七章、記名風波（一）

#93 第四十七章、記名風波（二）

#94 第四十七章、記名風波（三）

#95 第四十七章、記名風波（四）

#96 第四十八章、此韻彼蘊（一）

#97 第四十八章、此韻彼蘊（二）

#98 第四十九章、常宜心事（一）

#99 第四十九章、常宜心事（二）

#100 第五十章、玉園敘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