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種說法可能不太準確,把大叔他們當成擁有人類身體的人工智能應該是最貼切的說法,最重要的是,這樣的說法讓羅杰能夠釋懷。
當然,菈菈所指的問題核心並沒有因此而解決,羅杰還是採用著並非親身,而是假借於人的方式來與靈魂接觸,他能夠理解親身的重要,甚至之前也有過這樣的疑慮,但考慮到實際狀況,這毫無疑問是必要的措施。
為了尋求更好的做法,得先利用這種方式爭取足夠的時間,然後思考正確的方向加以改進,一步到位根本是不切實際的想法,這輩子用身體學回來的經驗就是腳踏實地。
到頭來,一切好像都沒有改變。
說服完自己的羅杰重重拍了一下自己的臉頰,感受著僅剩餘的感覺之一──痛覺,整個人隨即清爽起來。
「好,那麼開始今天的工作,既然是四人全部一起合力,應該能夠把三天時限內的靈魂都處理掉吧!」
打起精神的羅杰快步回到自己的家,按照昨天的方式以靈魂剩餘的保存時間排序,從剩餘時間最少的開始處理。
一開始當然四個靈魂同時處理,在第一個處理完成之前,羅杰也沒有浪費這段時間,開始檢查後續將要處理的靈魂有沒有特別需要注意的地方,直至第一份報告回傳,羅杰便開始與靈魂進行最後的面試以及安排選擇,儘管藉著閱讀報告這種方式來大幅減少研究靈魂品性的問題,但最後確認靈魂意願簽訂契約其實也頗花時間。
在收到第一份報告的時候,羅杰也得繼續安排新的靈魂讓大叔他們處理,在剛處理完第一個靈魂之後第二份報告早已經送達,閱讀報告、進行最後面試直到簽訂契約,接著又是下一份報告,每一個步驟之間基本上沒有縫隙,這也是羅杰沒有繼續增加人手的原因之一,因為他的處理能力已經到了飽和的狀態。
就這樣持續工作到中午,在大叔他們午休吃飯的時候,羅杰繼續消化已經有了報告但仍未簽訂契約的靈魂,待得大叔們休息完畢之後才總算追上進度,然而下一輪新的報告又要開始送達了。
如是者,羅杰與大叔他們一直工作到傍晚,工作的進度可謂理想,已經沒有期限剩餘兩日半以內的靈魂,那半日的靈魂只差幾名沒有報告而已,換言之接下來只要羅杰繼續處理就行,大叔他們可以提早休息。
雖然工作忙碌,但是羅杰處理的步調並沒有混亂,甚至能夠喘口氣讚嘆工作的進度,只是正當他研究著要配對什麼身分給手上的報告時,突然間一股強烈的不安湧上心頭,而事態下一刻就發生了。
地動山搖。
羅杰可沒有在這個世界安排什麼天災,感受著視野不住搖晃的狀況,簡直就和地震沒有兩樣,他立刻就衝出了家,朝著旁邊的工作大樓望去,他完全不相信眼前的景象。
羅杰感覺得到背後有另一道氣息,應該是受到異狀影響而一同趕來的法娜,不過他沒有理會,因為事態嚴重得沒有那樣的餘裕。
崩塌,整座六層高、富有現代感的大樓變成了堆積成兩層高的瓦礫,最詭異的狀況是這樣的崩塌完全沒影響就在旁邊的家,換言之這樣的狀況並非自然的結果。
「大叔!你們沒事嗎!」
扯盡嗓子發出的咆哮沒有得到任何回應,隨著意念而懸掛在半空的燈光照亮眼前的一切,瓦礫四周沒有任何人,換言之大叔他們四人絕對是被壓在瓦礫底下了。
羅杰在激動中幸好保持著一絲冷靜,轉過念頭想要利用神力直接把瓦礫消滅時,似乎剛剛召喚燈光的舉動惹來了「其他人」的注意,感覺到強烈視線的他一時之間愣住。
有兩個人懸浮在瓦礫的上方,因為有點距離而只知道是一男一女,即使不用細想都會認為導致眼前狀況的原兇就是這二人,或者至少是其中一人。
「敵人?」
率先開口的是那個女人,憑其嗓音判斷應該是少女:
「來多少個都沒有關係,我全部都會消滅掉!」
羅杰想當然無法理解現狀,不過先後次序他還是懂的,回過神來之後也不理會空中的二人,隨意念一轉所有瓦礫便立即消失,只不過下一刻他就後悔了。
沒有了瓦礫的遮掩,以神力絕對地辨認出瓦礫並加以移除,其畫面有多慘不忍睹著實可想而知。
這一瞬間在羅杰腦海裡浮現的全都是和大叔他們有關的畫面,今天工作時在請求支援當中順便打著哈哈,早上一起和樂地吃早餐,以及大叔臨別在頭上亂揉的那一下。
即使理性上知道應該先審視清楚狀況,然而因為極端的視覺刺激令羅杰心中冒起了憤怒,最後的那絲理性便隨著情感的洪流消失無蹤,哪怕知道眼前的兩個靈魂與這兩天以來所處理過的靈魂相比起來非比尋常,但在這個屬於他的世界內,他相信自己是無所不能。
因此,羅杰僅是以冰冷得幾乎結霜的語氣,朝著二人喊話:
「是誰毀了這大樓的?」
沒有得到言語的回應,取而代之的是行動上的回應,唯一說過話的那名少女在空中虛踏一下的同時,整個人如箭般衝向在地面上的羅杰。
羅杰盯著身穿樸實皮裝的少女,左手上握緊的是發出寒光的單手劍,那並不是指鋒利的劍刃,而是劍刃上真的包裹著一層薄薄的湛藍色光茫。
羅杰想當然不懂得戰鬥,只不過在滿腔憤怒之下,再加上擁有無所不能的神力,根本不需要細想意識就擅自反應過來,想把對方擊落到地上。
可是在那意識轉念之間,這真稱得上電光石火之際,另一個在空中的男人冷哼了一聲,甚至連腳踏的動作都沒有就朝著少女的背後飛去:
「在我面前竟然敢分散注意力?」4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1XBXsYa7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