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Q晚上才會有,即使這個地方是沙田,BBQ的場地不少,住在沙田的人或多或少都會愛上BBQ,那是一種製作過程比進食本身有趣的玩意。「但晚上BBQ的氣氛才會好吧。」天仁說。
這伙人答應了他任性的請求,澤龍親切地為他們準備替換的衣物,讓他們可以在這裡歇歇,靜待黑夜的來臨。
澤龍和他太太靜對他們的經歷很感興趣。
「我真的是第一次遇見前線的手足。」靜是一個非常開朗的女人,笑聲不斷。「失敬失敬!我們都是冷氣軍師,哈哈哈。」
「她之前的日子嚷著要出去,我不允許,那麼多催淚煙,影響小朋友。」
「嘿!」蓓馨捂住了口。「恭喜!恭喜!」
他們一一向靜道賀,煜城衷心為他們感到高興。
「你們為了下一代要加油阿!」靜向他們拋了個鼓勵的微笑。
「我很有興趣想知道,現場真的有那麼慘烈嗎?我見到很多血腥的場面,手足又被補,滿天都是流言蜚語,女性被性暴力,這是真的嗎?」澤龍問。
天仁和雁遠面面相覷。「我只能這樣說。我們走到了現在,那麼多場抗爭,暫時,運氣非常好地還是安好無恙。」
雁遠指指額頭︰「少少受傷還是會有的,我們很多時候都是有驚無險。」
「但媒體所報導的事情是否完完全全是真實呢?我們有時都存疑。」天仁摸摸下巴,環顧他身邊的伙伴。「是傻子才會完全相信新聞報導吧!我覺得誇張和偏頗是必定存在的,無論哪一個立場的媒體都會有所取捨,用甚麼文字、選擇甚麼相片,都有當中的計劃。他們把自己想呈現的故事成為新聞,以達到某些目的,那些目的不外乎是政治上或是經濟上的。以煽情的新聞鼓勵群眾上街,有甚麼出奇?」
「勒龐在《烏合之眾》裡說過群眾,即我們全部人都是衝動、偏執,情緒化和不理智的,在這個大環境下,我們都被極端的情緒所打動,所以我們有一股恨,這某程度上是不受控制的。」煜城補充。
「但我們嘗試做得更好,付出更多,問自己能否盡量再做多一點點。」雁遠經過深思熟慮地說︰「我認為我們很多時候都做錯了,決定下得一塌糊塗,為此我們都付上了不少代價。但我們承認錯誤,學習,然後我們會做得更好。」
「改變,這或許要涉及幾代人的時間。」天仁身體向後仰,享受著幾乎平攤在沙發上的姿勢說︰「所以不想那麼多了,既然路還有那麼長。」
煜城由任他們發表高見討論,他拿出手機,走入澤龍另一個獨立的房間。
他撥打重雪的電話。
我可以嗎?我準備好了嗎?
他已經接觸了自己酸澀哀傷的底部,他向內探索,挖到最深處,那裡依然有光,他還未真正的死去。
他的思緒飄到了重雪身上。他重新記起她的味道,他撫摸她頭髮、肌膚和大腿的觸感。他回味每一個細節。
「噢!天!你終於打來了。我多麼害怕你已經忘記了我,把我當成普通朋友,或是在抗爭和自我探索的旅途中遇到甚麼意外。」
喜悅在心窩跳舞。
「我回來了。」他輕輕地說。「我到達了這一站的終點,然後我現在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起你塗在雙手的乳液,我餓的時候想起和你一起煮的晚餐。我餓了,我對人生、愛情都餓了,我想有個伴和我感受這個世界,不是隨便一個,我只是要你。
我不確定我們會否永遠,這詞太過偉大,就把它作我們爭吵的時候才用吧。我想說的是我想試,我想從新經歷愛情,它的甜和苦。
我也想跟你渡過那些瑣碎纏綿的日子,一同挑選窗簾的顏色,為房租而煩惱,在洗碗碟時鬥嘴直至大家都笑起來,或是在天冷的時候穿同一款式的毛衣,這可能有點老土。
我想和你做好多好多的事情,和你一起。所以,來吧!重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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