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鬼了,媽的,簡直見鬼!」3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234Htihga
帕卓的吼聲在整座帳篷內震盪。
隔天中午,男人酒酣耳熱地高歌回來了,就像往常的婚禮一樣,男人們接受款待,並回家準備休息;帕卓一邊喝酒一邊騎著馬,就連回來時腳步也是醉晃晃地,然而在聽見白瑪的事後,帕卓的醉意被嚇跑了大半。3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i4Q7FbhXf
他在帳篷內踱步,不時瞪著坐在角落的柯爾克、啜泣的阿媽、以及德吉梅朵。當然,還有幾個默不作聲,卻等著看戲的老友們。整座帳篷內,只有德吉梅朵的神情一派輕鬆,她咬著煙斗,悠哉地靠著軟墊坐在地毯上。
「我耳朵還聽得見呢,你真當我老啦?帕卓?」3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AXd5qtF5m
「阿媽,我不是……但妳瞧,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金央偷了白瑪的項鍊,然後自己上了嫁車?她搞什麼!」帕卓用力擊掌,雙眼睜得渾圓,「還有,妳們這些女人是怎麼搞的?為什麼沒第一時間派人來通知!」
「馬兒都被你們騎去了,再說、金央若真的嫁過去,我們哪來得及阻止?」白瑪的母親拚命擦著淚,止不住地垂頭啜泣。3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uBe1g7DwI
「所以就這麼給她成了?親姐姐搶了自己妹妹的丈夫?昨兒個慶典上,她大概還在馬車裡笑話我們呢!這像樣麼!」帕卓吼著,整個脖子跟臉都粗紅起來,卻只是讓他的妻子哭得更厲害了。
「夠啦。說這麼多,到底誰能戴上珍珠項鍊,誰就是真新娘。金央會把事情搞成這樣,帕卓,你也有責任。」德吉梅朵吐著煙花,在一旁悠悠說道。3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M9XlvO0t4
「我──我做錯了什麼?」
「你一心偏愛白瑪,這事兒誰都曉得;我早說要讓金央也找個一樣好的夫婿,你面子拉不住,不聽麼,也不敢向有錢人家提,淨找些不三不四的對象,逼得她搶婚,不怪你怪誰呀?」3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mQIeHHRCb
「阿媽……話不是這樣說……有錢人難尋啊……」在德吉梅朵面前,帕卓好像突然矮了一截,就連站著身子也勝不過梅朵的氣勢。
「那就沒啥好說的了,你只會在這裡吼也沒用。」德吉梅朵輕輕招手,喚來白瑪的母親,用蒼老的古銅色手掌揉著她的頭髮。「江央,妳去找朗剛,叫他再去一趟丹巴的家,問丹巴願不願意把金央帶回來。其他的訊息別透露太多。」3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u30F1P0PS
「是,阿媽。」她抹去淚水,吸著鼻子走出帳篷。
而帕卓雙手交疊在胸前,失去主導權的他只能焦急地跺著腳。3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KRhzZh3uv
「那柯爾克呢?柯爾克又是怎麼回事?」他悶聲問。
眾人立刻將視線集中在柯爾克身上,彷彿早就想談論他似的──柯爾克仍跪坐在地,雖然昨天被女人們毆打,但傷勢似乎並不嚴重,都只是些皮肉傷──男人回來後,他被眾人押來見德吉梅朵,當然也在梅朵的指示下鬆綁了。
「我才想問呢,你不是說要把金央配給他?」梅朵指著柯爾克,讓他驚訝一顫。3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ETVLamPLx
「什麼?」柯爾克身子險些要跳起來。
「我──我先前是說笑的,沒認真!阿媽妳別亂說!」帕卓尷尬地低吼。3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YjDCCHAIu
「是嘛。總之,昨夜江央替白瑪驗身了,什麼問題也沒有。也就是說,這全是金央一手策劃的,只是這個外族人剛好被利用罷了。」梅朵繼續說著,那冷靜的態度著實讓柯爾克驚嚇不已。這個叫作德吉梅朵的婆婆,理智得讓人心生畏懼。
「那娃子!不行,我得跟朗剛去一趟,不親自去把金央揍一頓,我嚥不下這口氣!」3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4Y7dWFUQn
「夠了。親姐姐搶走妹妹的對象,在我們家族裡也不是頭一遭了。」梅朵嘆了口氣,尖酸的話語隨著煙霧吐出。「老鼠的孩子會打洞啊……金央這孩子大概也像拉姆達瓦吧。」
眾人沉默下來,心裡想的大概也是同一件事。「……金央明明是像妳唄。」不知道是誰悄悄說了這句話,但沒有人敢接應。
而梅朵則在煙霧中躺下身子,喃喃低吟著:「依我看來,比起金央,你還是先煩惱白瑪今後的打算吧。」3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6slaMEhue
「有甚麼好煩?等朗剛把金央帶回來,就能讓白瑪過去了。」帕卓不死心地說。
梅朵沒有回應,反而輕笑出聲。3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HhomW4CPA
柯爾克看著這一幕,他也聽出帕卓只是逞強,事情絕對沒那麼簡單。更何況,芽族並不是沒有這種例子,只是通常是男人去搶妻,沒人遇過一個女人竟會為了有錢的丈夫,爭到這等地步。3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MvKLgjX95
金央若非算好一切,怎麼可能有這膽子實行?早從她下山回來之後,就在策劃這些事了吧。3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ymm1hpd4d
當討論結束後,柯爾克隨著帕卓走出帳篷,冷風依然無情撲來,但他也已習慣這裡的氣候,早上是烈陽、下午是狂風,晚上又是極冷。就像白瑪家的婚事,竟能在這一夕之間變了調。他不禁感到唏噓。
「抱歉,柯爾克……打傷你了。」帕卓抓著鬍鬚,尷尬地想找回自己的男性氣魄。「但你下次別再聽信……唉,算了。這也不該怪你。反倒是我們家讓你看笑話了。」3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m3VL05SDD
「誤會解開就好。」柯爾克搖搖頭。
「再待個幾天吧,嗯,好歹,讓我確保你傷勢都好了,我再送你下山。怎麼樣?」突然,他的大手摟住柯爾克的肩膀,為了掩飾自己的不安,他的表現顯得特別親暱。
然而柯爾克的眼神卻越過帕卓,落在不遠處,白瑪孤伶伶的身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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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著珍珠項鍊的新娘才是真正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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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金央曾經說過的話,這才感到一絲涼意。3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4QsWBzb8w
山神啊,這風也吹得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