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大二某次上課的時候,突然收到徐風發來的信息告訴我說,他考上中大了,當下我直接在教室感動得哭了。一來為他逐夢成功而高興、二來為他第一時間告訴我而感動,就感覺自己在他心中還是有點位置,所以他才會第一時間想到與我分享這份快樂。後來暑假的時候又是徐風來接機,我們又再一次去看電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養成的壞習慣,電影票和吃飯的錢從來都是他付,吃得貴與否都是他付,記得那時候我們吃完飯結帳,他很自然而然的就遞了卡,當下感覺一切都很理所當然。但之後想了想覺得還是有點不太好意思,所以就想說請他喝個飲料,結帳的時候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是想讓他把飲料放上來一起付,結果他誤會我的意思,以為我的示意是讓他幫我把我的飲料付了。所以到最後,我還是沒花半毛錢。
記得我們吃飯的時候,突然聊起中學朋友,他說人越大、認識的人越多,就越是覺得中學的那些朋友很不濟、無論是性格還是思想行為上都是,讓他不再想和他們聯繫,即便中學的時候玩得很要好。我說我也很幼稚、不優秀什麼的,忘了他是怎麼回應了,反正大概意思就是我看似是很弱智,但實質上的我很不錯,起碼合乎他的朋友標準。可能在別人眼中這段話也沒什麼,但因為我知道他是一個多驕傲自滿的人,確實在某些方面他的確有資本去驕傲、我知道他的性格有多高傲,要是不符合他的標準,他可以一個朋友都不要,所以當下聽到他這種對我的肯定,其實真的很高興。
只可惜,後來我們就沒再聯繫過了,我只能說,一直以來我都很希望他能重回中大實現抱負,但我沒想過會因為這件事而和他斷了聯繫。記得我要離開香港去求學之前,最後一次和他看電影的那天晚上,臨別前他說:「這真的是最後一次我陪你看電影了。」當時我們都以為那是最後一次,所以我們都好好的跟對方說了再見。但其實,真正的分離是不會有機會好好說再見的。
很多人問我明明和徐風的關係、相處都蠻曖昧的,為甚麼我就是不表白、為什麼我們就是沒有修成正果,以前我會說因為我太愛了,所以我不敢去破壞我們之間的平衡,我怕我多走一步就會永遠失去他,所以我寧願一直維持現狀,但現在想想其實,也有可能是不夠愛。
這快十年的人生,以徐風開始、以徐風結束。對啊,就真的到了完結的時刻了,但我的生命還在持續下去。一直以來我都覺得自己是個幸運的孩子,就感覺自己出生的時候把幸福這個天賦給點爆了,因為我一直覺得我二十多年的人生沒有經歷過什麼大起大落的時刻、更沒有見過甚麼風浪,感覺無論發生什麼事都總會有那麼一個人出現來幫助我、支持我。
但是我真正回看自己過去快十年人生的時候,我還是會覺得某些時段的自己還蠻棒的,竟然都熬過去了。我知道我的人生比很多人幸福、我所謂的難熬時間也比很多人要好過,但每個人都是一個獨立的個體,怎麼比較都總有更好與更壞,所以我只能說我很慶幸我所經歷的那些難熬的時間段也就僅此而已,熬過去以後,也就那樣了。
我的生命裡來來往往很多人,剩下來的也沒幾個了。從前的我會一直希望我們能永遠保持怎麼樣的關係,但這一個月的回顧與反思讓我覺得,其實未來會怎麼樣沒人知道、一段關係怎麼開始怎麼結束連當事人也說不清、世界上就沒有什麼永遠的事,與其把目光放遠,倒不如從現在開始就珍惜當下。
對於以前發生的所有事,做的所有決定我都沒有後悔過,因為我覺得真的沒什麼好後悔,即便我重生多少次,我依然會做同樣的決定,因為我就是我,只要是我,就會有這樣的結果。對於未來的我何去何從,其實我到現在都沒有答案。我不知道我這個愛飛的鳥到最後會在那裡紮根,我有很多的考量、也有很多的迷惑,我沒有什麼大志、更不是一個自信的人,對於未來是那麼的迷茫。
而在寫這本書的過程中,我感覺自己好像重新活了一遍,把自己的人生重走了一遍,雖然我仍然對未來充滿疑問,但我卻更了解自己。我更明白如今的我到底是怎麼一步一步受家庭、受環境、受身邊的人事物而塑造成了這樣的我。我很喜歡現在的我,雖然比較懶散、也有不少缺點,但我比我想像中還要堅強、還要優秀、還要剛,所以希望未來無論停在何處、做著何事、面對何人我都能繼續保持著我的初心、我的性格、我的原則,繼續堅強的活下去。
我們下個十年再見,希望如今出現過的名字,十年以後還會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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