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銘姿睡至天亮,午夜夢迴,夢中出現的不是丹尼爾或他的女友雪莉,而是古書中的黛麗公主。她揉揉眼睛,看着手機屏幕的時間顯示,已經是中午十二時。
手機再次彈出來自陳次屋的未讀訊息。
「張大姐,翻譯又有最新進度,很精彩,不要錯過。」
她夢裡的黛麗公主影像未消,想不到這麼快就能看下去。她回覆陳次屋說「現在就看,請繼續翻譯!」然後很快梳洗完畢,沒有換掉睡衣,而是坐臥在床上,用枕頭墊着背脊,拿出平板電腦來,打開陳次屋上載的最新進度,開始慢慢閱讀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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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吉思汗在下令發箭射殺海爾汗之際,被耶律楚材阻止了。
「為什麼黛麗會在樂師隊伍中,是誰這麼大膽瞞着我讓她來到這兒!」成吉思汗震怒,卻手持蘇魯錠,穿起鎧甲,騎上同樣披鐵甲的戰馬,準備單人匹馬前往營救女兒。
耶律楚材深知不妙,向大汗坦白道:「是公主請求我讓她前來的,她很想為大汗及軍隊奏樂解憂。」
「我待會才來跟你算帳,你們誰也不准動,我要親自解決這個可惡的海爾汗,他敢動我女兒一根汗毛,我要他千刀萬剮!」大汗說畢已鞭打馬背,向着廣場方向怒奔。
耶律楚材明白大汗的用意,窩闊台則下令大軍按兵不動,相信大汗能夠成功營救公主。
海爾汗看到竟有一個人馬俱甲的蒙古騎兵單人匹馬向他衝來時,把手中的馬刀握得更緊,打算在蒙古兵殺到前,先下手把樂師殺掉,再與那蒙古兵拼命。
不過,海爾汗及成吉思汗尚未交鋒之時,他的背部就被人用吹箭刺中,不消一會就昏倒地上,原本被他脅持的黛麗公主失去平衡,就在她快要跌倒之時,一名全身鎧甲的騎士從後抱起她的腰際,將她整個人摟起,然後放在馬背上。
那動作迅速而順暢,黛麗公主發出一下尖叫,心臟如受到馬匹撞擊那樣跳動得極快。當她還未回過神來時,救他的騎士已伸出長劍,抵擋了前方同樣騎着馬的蒙古兵的長矛攻擊。
兩名同樣騎着戰馬的戰士,在廣場上來回交戰,長劍與長矛碰擊時發出「噹噹」的金屬聲響,二人的對碰成為廣場上最激烈的場面,二人的戰鬥力旗鼓相當,與公主共乘一馬的騎士未有因而受挫,足見他的戰力上乘。
二人大戰十多個回合皆未分勝負,蒙古騎兵大喝一聲,二隻戰馬同步後退,雙方保持大約十米的對峙距離,雙方持着武器指着對方,氣氛十分緊張,周遭卻一片寂靜。廣場上的樂師鴉雀無聲,遠方的蒙古大軍按兵不動,戰馬上的兩名英雄彼此凝望對方。
「大汗,我是花剌子模的大使拉濟,他是來自西方的十字軍聖殿騎士菲歷,願替大汗捉拿海爾汗,望大汗能與我城和談!」站在海爾汗旁的一名男子,用中氣十足的蒙古語大聲叫喊出他和騎士的目的。
拉濟一下就認出眼前威風凜凜的蒙古騎兵就是成吉思汗,他竟然放棄擊殺海爾汗,為了區區一個樂師前來營救,可想而知那樂師的身份非比尋常。
「你是大使,是蘇丹派你來的?」成吉思汗聽到熟悉的語言,暫時垂下蘇魯錠,向拉濟提問。
「原本是,但他太自傲令花剌子模人民受苦,我現在是代表花剌子模人民向你獻上罪人海爾汗,以及菲歷營救的樂師,盼大汗能放過我城!」拉濟誠懇地道出他的心聲。
成吉思汗掃視了一下正與自己對峙的騎士,而黛麗在他懷前平靜地坐着,總算解救了寶貝女兒。
「我們可以談談,我叫我的謀士過來跟你談。」成吉思汗放下作戰狀態,向着蒙古大軍的方向大喊耶律楚材的名字,着他馬上走過來。
拉濟也舒了一口氣,告知菲歷眼前的蒙古兵就是成吉思汗,而他願意談判。
菲歷得知與之對戰的竟是成吉思汗後,舉起長劍向天吼叫了一聲,此舉嚇了黛麗公主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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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楚材聽見大汗呼喊,沒有揀選精兵隨行,只是拉了如海走到廣場上。他看到正在對峙的成吉思汗與一個全身裝甲的陌生騎士,與騎士共乘一驅的黛麗公主,站在廣場上的樂師未敢移動,眾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一個看清局面的人破冰。
「敢問這位英雄高姓大名,謝謝你拯救了蒙古國的公主!」耶律楚材劈頭就公布了被脅持樂師的真正身份。
「果然如此,我就知道這人的身份肯定不簡單!」站在一旁的拉濟終於得知樂師的身份,用蒙古語回應了耶律楚材。
耶律楚材看着這個穿着花剌子模裝束的年輕男子,用手撥弄一下自己的長胡子,「哈哈」地笑了兩聲,然後道:「閣下定必是花剌子模的大使,我是蒙古帝國的謀士耶律楚材,我先代大汗向兩位英雄解救了公主及擒獲海爾汗表達謝意。」
「我叫拉濟,的確是花剌子模大使,但我如今代表人民尋求與你們和談,他是來自西方的聖殿騎士菲歷。」拉濟再一次自我介紹,他看得出眼前的耶律楚材是個學識淵博的智者。
耶律楚材打量了拉濟,身為花剌子模國民的他,竟操一口流利蒙古語,感覺不可思議。
「我數年前曾代表花剌子模出使蒙古國,當時獲大汗接見,亦曾親耳聽過公主演奏!」拉濟道出與蒙古國的淵源,也告知耶律楚材是在蒙古生活時學懂蒙古語。
此時站在耶律楚材身旁的如海,卻被坐在馬上的公主要求走過去。如海起初不為所動,但公主再三請求下,他得到耶律楚材指示後,慢慢走到公主身邊。
拉濟看到一個中土和尚走近菲歷,馬上叫菲歷策馬來到他身邊。他們與昏倒地上的海爾汗,一共四人一馬站在同一方向。而成吉思汗、耶律楚材及如海三人一馬,站在另一方向,兩軍再次形成對峙場面。
眼見氣氛轉趨緊張,耶律楚材向雙方說,大家可以慢慢談,不必緊張,也不必兵戎相見。
他向拉濟介紹了如海,說如海是大汗挑戰中土少林寺時招攬的武僧,現在已成為蒙古大軍的重要一員。
如海沒有成功走到公主旁,只好站回大汗的陣線,也特別注視那位威猛的鐵甲騎士。
耶律楚材走到大汗身邊,在他耳邊竊竊私語,大汗亦向他下達了指令,全權交由耶律楚材主導。
「大汗說接受你們的和談建議,海爾汗必須交給我軍處置,至於拯救公主一事,大汗希望犒賞你們,望你們到我方軍營一聚!」耶律楚材如實把成吉思汗的意思轉達。
「請給我們三日時間,我們現在先把公主交還,三日後才帶着海爾汗來到蒙古軍營拜候。」拉濟提出和談的條件。
大汗聽到拉濟說要延遲三日才交出海爾汗不禁火起,向他怒斥:「你憑什麼跟我軍談條件?」
耶律楚材卻勸他道:「我理解拉濟大使的想法,我們先安頓好公主,她已被嚇得臉也歪了,海爾汗注定要交給我們的,任他插翼也難飛。」
此時公主轉過頭去,想看看拯救她的騎士模樣,但菲歷卻戴上包裹整個頭部的鋼盔,令她只看到他那炯炯有神的眼睛。
「父汗,是我任性,請不要怪罪耶律楚材。」黛麗此時才發言,為耶律楚材求情。
成吉思汗雖不想被要脅,但眼前的局勢,完全是由蒙古軍掌控的,加上他愛女心切,早已被拉濟看穿了心思。而且耶律楚材說得很對,海爾汗沒可能逃掉。
「你把公主交給我吧,你們得到我的諾言,三日後我派耶律楚材到廣場迎接你們,到時帶同海爾汗一起來我軍軍營。」成吉思汗親自向拉濟道,應允他的初步要求。
「大汗果然氣慨過人,請把公主帶走。」拉濟孤注一擲,若大汗領回公主後食言,他和菲歷及海爾汗都會成為箭下亡魂。
菲歷聽從指示,把公主從馬上慢慢抱下來,然後把她放在地上,讓她自行走到成吉思汗身邊。
黛麗對這個拯救她,兩次抱起她的騎士深有好感,只可惜未能看到他的真面目。她向菲歷及拉濟躬身致謝,然後就慢慢走向父汗。
耶律楚材向拉濟保證,這三天都不會發動攻擊,也不會派兵掠奪,着他要確保海爾汗仍然生存,因大汗要這罪人活活受死。
拉濟與菲歷站在一起,目送眾人慢慢遠去。
成吉思汗沒有食言,他下令所有蒙古兵退至城外的蒙古軍營,任何人沒有軍令不得進城。
菲歷把海爾汗搬上戰馬,牽着馬,與拉濟一起,回到他被掠奪完畢後,凌亂不堪的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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