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族箱之魚》 - CH.２　撼動水缸的黑馬

CH.２　撼動水缸的黑馬

Dec 2, 2020

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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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魯、僅憑自己的好惡，而攪亂一池清水的鐵蹄。

　　「宇文學長，你都騙到學弟答應交往了怎麼還沒對他出手過啊？」

　　夜裡，關燈前，陸駒這麼問。

　　宇文鷹還坐在書桌前，亮著檯燈打算再晚幾個小時睡，只是聽到陸駒的提問，想徹夜苦讀的心也跟著被戳爆了：「咦？！」

　　「咦什麼？我問他你們現在是什麼關係，他說是普通朋友喔。」

　　「我、我也跟你說過他答應時的狀況有些微妙……」

　　「嗯，聽起來是為了給胡亂告白的女生一點顏色瞧瞧才答應你。」

　　「對……而且他性向很正常，我……」

　　「怕嚇跑他才一直沒敢出手的嗎？」沈默一秒，陸駒攤了手搖搖頭：「學長你這樣不行，本來就已經感覺希望很渺茫了，他騎到你身上你還趕走他，再這樣下去他不可能查覺到你的心意喔。」

　　宇文鷹不只低下頭，連語氣也弱得跟什麼似的：「其實查覺不到也沒關係，我覺得現在能好好當朋友就好，我不敢再想更多了……」

　　沈默著瞪視宇文鷹，好一陣子，才不耐煩地開口：「這樣畏畏縮縮的不是又跟之前一樣了嗎？你只剩幾個月的時間能看得到學弟了，還不知道要快衝嗎？我知道了，我幫你！」

　　「幫？不要。」宇文鷹立刻搖頭。

　　「怎樣？懷疑我的能力嗎？」陸駒頗得意地笑起：「什麼『嘆息之牆』、『冰系神奇寶貝』，才見面第一天不是就讓我破解了嗎？你想要學弟的初吻還是初夜？下定目標我們衝就對了啦！」

　　宇文鷹臉一紅，高聲拒絕：「都不要！好好和他相處就行了拜託你別亂來！」

　　「害羞什麼？交給我這個聯誼達人就對了啦！」

　　陸駒擅自這麼決定了，並在腦中開始計畫。

　　「下一次遊戲，想辦法贏了他，懲罰就是跟學長你接吻！」

　　「別那樣啊！」

　　嘴巴拒絕，但宇文鷹的臉還是隨著妄想紅透了。

　　只是，要他說的話，雖然很喜歡他，但是……

　　並沒有做好誰要為誰犧牲的心理準備。

　　就算于熙是女的，他也沒做好犧牲讀書時間甚至是大學科系、未來理想、人生目標之類的事，就為了換取更多陪伴時間。

　　喜歡是喜歡，但他不覺得該急於一時，

　　至少不應該是現在。

　　不應該是……讓他對於『被拒絕』這件事感到害怕的現在。

　　　　　＊　　　　　＊　　　　　＊　　　　　＊　　　　　＊

　　雖然心裡是那麼計畫著，但當社團練習時聽了一些人唱歌後，提著電吉他箱回到宿舍看見于熙坐在宇文鷹的床邊滑手機時，陸駒先想到的就不是遊戲了。

　　「嘿學弟，唱首歌來聽聽吧。」

　　面對陸駒的唐突，于熙自然是冷著臉的：「為什麼？」

　　「上次聽你唸了一堆咒語，今天社團練唱的時候想到，其實你唸唱挺好聽的，所以想知道你是不是唱歌也很在行？」

　　「不到在行的程度，只是小時候在教會唱詩班待過一段時間。」

　　聽他這麼說，宇文鷹才略帶訝異地出聲：「感覺很厲害啊……小于唱唱看吧，我很想聽。」

　　宇文鷹的要求才讓于熙態度軟化不少，想了好一會兒：「如果鷹學長不介意的話……」

　　「不介意喔。」宇文鷹淺笑回，心裡也只當他是害羞，惹來陸駒一個手肘：「差別待遇。」

　　這讓宇文鷹心裡小小愉悅一把。

　　花了點時間從腦中挑歌單回憶曲調與歌詞，于熙取下眼鏡，低頭斂下雙眼，輕輕哼起極短的前奏，像把手機當麥克風似地，接著唱出了歌詞，以著乾淨澄澈的嗓音，帶上進入感情的表情與細微動作：

　　「 I am the sun, you know you need me.

　　And you might get burned if you take too much.

　　Don't get addicted 'cause, I'm gonna fade you like that rush.

　　Is that blood on me or blush?

　　So what. 」

　　那就像是甫出生時就被天使吻過的嘴唇，在全身心的投入中，演譯出動人的情感流轉。

　　宇文鷹的視線，只能流連在那略薄的唇瓣上，被輕輕吟唱的曲調，誘惑著聽者的靈魂，凝於淺薄的幻想，墜於情慾的想像。

　　「 You know I'm not a saint but I can make you pray.

　　So get down on your knees, give me a reason I should stay.

　　Trapped inside this madness, I know you wanna have this.

　　So I can take advantage. 」

　　陸駒擰緊了眉頭。

　　與其說是天使吻過的歌聲，不如說是……

　　想起了討厭的回憶。

　　「 When you touch me you take me to heaven.

　　When you hold me my body's a weapon.

　　If you think that you can save me, break me down, and tame me.

　　Here's your chance to do some damage, savage. 」

　　在他止了歌聲後，棕金的睫毛下暈開一抹水藍，彷彿正要將抽離的精神拉回之際，卻在睜眼的瞬間被暗色的眼瞳模糊了視界，唇上被印下細緻柔軟的微涼觸感，意識，靜止在這頃刻間。

　　再回神，是看著面前慌亂到滿臉通紅的宇文鷹學長，胡亂說著「對不起！一時情不自禁！」，然後逃命似地衝出房門：「對不起我去一下廁所！」

　　不只于熙呆在現場，連平時最吵鬧的陸駒也傻在一旁，良久，才尷尬的笑了笑：「我看你以後少在宇文學長面前唱歌好了……」

　　「嗯……」避開陸駒的視線，于熙很快地抹去唇上殘留的柔軟觸感。

　　「先恭喜你初吻沒啦。」『本來還想用遊戲騙的，學長居然直接拿走了，真不愧是愚直的學長。』

　　陸駒笑著試探他的反應，但于熙沒任何表示，不管是臉紅說『那個不算』還是得意地說『並不是初吻』……該不會是還沒從那個震驚回魂吧？

　　總不可能是很習慣吧？就這個冰系神奇寶貝？？？

　　陸駒認真地考慮要不要讓學弟知道學長的心意？但，老老實實當媒人這種事，怎麼可能會是他的作風呢？

　　所以他決定再唬爛呆學弟一下。

　　「學弟，你知道學長剛剛為什麼要親你嗎？」

　　于熙想了會兒，搖搖頭。

　　『果然沒察覺到。是學長平時藏得太好還是學弟神經長得太奇怪？』

　　總之，耍人的時機又來了。

　　「是有聽賣我遊戲的老闆說過些奇怪的事情，我本來沒當真啦……不過，看樣子我們上次玩的遊戲，是真有神祕力量附在你身上。」陸駒很認真地亂掰起來：「也就是說，在你還是最強魔法少女的時候，某些人聽到你的歌聲會忍不住想親你！」

　　「……」于熙的冷淡像是無言的『聽你在豪洨』，但又微歪了頭蹙眉像考慮著什麼，好些時候才似乎說服了他自己：「……平時很成熟穩重的學長……的確說不通他為什麼那麼做。」

　　『這孩子完全不認為學長喜歡他啊……』陸駒懷疑自己是不是該佩服一下宇文鷹平時形象保持得很好？

　　「總之呢，我們盡快進行下一次的遊戲，只要你能贏得其他稱號，這個效果應該會消失。」但陸駒完全沒要讓他贏的意思。

　　「還要玩？」于熙原本可是打定主意再也不摻和陸駒的遊戲。

　　「不然我不確定是不是只有唱歌會那樣喔……」

　　「……今天不行，我得回家做晚飯。」戴回眼鏡，于熙整好書包起身，抿著嘴唇，低聲道：「幫我跟鷹學長說一聲，很抱歉造成他的困擾，再見。」

　　錯身而過之際，見到了那白皙的臉頰上，染上一抹淡淡嫣紅。

　　『說不定，要把學弟掰彎不是那麼難的事？』

　　陸駒摸著下巴考量起來。

　　一個人在房裡等上好些時候，在發覺宇文鷹落荒而逃已經超過半小時之後，陸駒才起身離開房間，到這層樓公用的浴廁外，敲了敲門：「宇文學長？你還活著嗎？太久了喔？便秘嗎？摔進馬桶裡了嗎？要幫你叫救護車嗎？」

　　從緊鎖的門裡傳來宇文鷹的哀叫聲：「我不敢回去房間裡啦！我要拿什麼臉面對小于啊？！我要怎麼跟他解釋那種痴漢行為啊？！」

　　「沒事啦，學弟已經回家去了喔。」想了下，陸駒接著安撫他：「而且我掰了點鬼話唬弄他，現在他不覺得是你的問題，要走前還說『很抱歉造成你的困擾』嘍。」

　　前面才有點安心而已，一聽到陸駒後半段的話宇文鷹整個挫起來，幾乎是衝開了廁所門，驚慌失措地：「你又跟他說什麼了啊？！」

　　「我說之前魔法少女牌優勝的人身上有魔法加持，唱歌會讓某些人忍不住想親他。」

　　「這種鬼話誰會信啊？！」

　　「他信啦。」陸駒兩手一攤表示責任不在他身上：「反正你也還不想讓他知道你喜歡他對吧？這樣剛好，在他發現你喜歡他之前，想辦法讓他喜歡你吧，否則現在告白一定沒戲唱。」

　　「哎？……嗯？……呃……？？？應該是？？？」宇文鷹腦袋一片混亂中。

　　「所以說，這段時間你怎麼吃他豆腐都沒關係，只要說是魔法效果就好啦？」

　　「幹你好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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