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諾言,父親是現代世界地產主席徐曉和,而徐曉和讓大眾及媒體更多提及的名銜是「全國首富」。這位富翁不過五十歲,其白手興家的事跡一向為市民津津樂道。另外,徐曉和與文信實業的謝氏合作已久,因此徐諾言與謝樂意是自幼相識的青梅竹馬。
若非早已知他身分,岑洛絕不會想到這外表平平無奇的男生是「首富徐曉和之子」,尤其父子二人分別太大:父親魁梧黝黑、兒子則膚色白皙,看似弱不禁風。另外徐曉和大情大性,從不掩飾情緒,曾有在記者會失儀之舉;至於徐諾言外表文靜,卻像喜怒不形於色,眼鏡下的雙眼帶點深不可測。
徐諾言此時輕聲說:「早安。」
對方既已開口,岑洛也得正視對方。
如要說徐氏父子相似之處,就是他們的嗓音都帶著嚴酷。岑洛並不能從語氣中辨出對方的態度,倒是諾言似知道岑洛的防衛心理,笑說:「初次見面,多多指教。」
默然看著對方,岑洛想著以前也沒有別人跟他這樣說話,不懂回應下便回過頭沒再理會。
不了解對方的反應,諾言想了想後,還是續問:「你為甚麼選擇轉學過來?」
真煩人!岑洛心想。他沒想過徐諾言是這樣愛管閒事的人。
見新同學絲毫沒有理會他之意,諾言也識趣閉口。雖然一直碰壁,他沒有放棄與對方交朋友的想法。這鍥而不捨的性格倒是繼承父親而來,沒有甚麼事足以阻止他,況且他實在很有興趣認識這位膽敢缺席開學禮、似乎有點像柄利刀的轉校生。
杜老師在觀望中似乎也知道諾言心意,在教壇笑說:「諾言,我知道岑洛同學很帥氣,但你也不需要一直盯著他吧?」
全班哄堂大笑。因為自己的失態,諾言白晢的臉龐也霎時紅起來。
大家雖然笑的是諾言,但杜老師可同時也開了岑洛玩笑,作為當事人的他仍然置身事外般沒有反應,同學們多少感到怪異。
坐在岑洛和諾言的後方的樂意叼著鉛筆,默默看著。認識多年,這好友一向十分謹慎,絕少失態,也擅於隱藏,不容易被人知道自己注視甚麼、喜愛甚麼。樂意想諾言應該跟她一樣,覺得岑洛雖然不易親近,卻有著渴望與之交流的特質。
而在另一邊,理著平頭、腰板挺直的一位男生同樣注視著。他叫葉俊,也就是在禮堂與諾言聊天的學生。他沒有聽到兩人的對答,只憑二人動作已知岑洛沒有理會同桌,即使事不關己,葉俊十分厭惡這新生不瞅不睬的態度。
沒禮貌的人,葉俊心想。1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6yWntsUT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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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聲漸息,杜老師著手處理班級事務。在甲班的都是千挑萬選的高材生,在成績上自然不需操心,至於所謂班務,也不過是挑選班級中的小職務。只是例行公事還是要辦。
「各位同學,新學年我們首先選出新的班長吧!大家有提議嗎?」
同學們隨即議論紛紛,只聽得一片雜音。不久,葉俊舉手發言:「老師,我認為上學年的班長嘉晴十分稱職,盡責有禮,一向也樂於幫忙同學,絕對是最合適的人選。」
同學們起哄聲漸少,完全肯定對葉俊的提議。
諾言對岑洛說:「第四排第二位女生就是嘉晴。」。
本來岑洛並不感興趣,經對方一說,還是向那邊望去。
一位女生站了起來,向大家點頭致謝。她理著整齊梳向耳後的及肩髮型,雖是短髮,臉頰卻沒有丁點男生氣息。氣質文靜、溫柔,加上微笑時帶上梨窩,就是人見人愛的那一類型。
「她姓藍嗎?」岑洛背對著諾言,終於說出第一句話。
沒想到岑洛第一句說話是關於嘉晴,吃驚的他回答:「對,她是藍凌市長的女兒。」
他看到岑洛的身軀立時繃緊起來。可他看不到岑洛本已銳利的眼晴,突然像發現獵物般直視著嘉晴。
「你還好嗎?」諾言右手疊上岑洛肩膀。
感到肩膀的力量,岑洛快速轉身撥開諾言的手,大喊:「別碰我!」
喊聲使同學們又一次注視他倆。從沒有人在教室大喊,還要是一位新生,這讓所有都靜了下來。
一個早上,岑洛的行為遠遠超出他們對轉校生的想像。
「岑洛,到底發生甚麼事?」杜老師嚴肅地問,她絕不希望這位學生在第一天就引起軒然大波。
「沒事、沒事。」諾言搶上回答,笑著擺手:「我不小心碰到岑洛,十分抱歉。」
岑洛似怒非怒瞪著諾言,諾言不知其意思,只笑著陪罪。岑洛沒說甚麼,再一次別過頭。
這人到底是自負、輕率,還是純粹的冷漠?從小開始,諾言身邊不論大人小孩,若非名流、達官貴人,就是會對他奉承的人。他知道自己的生活模式並不能了解大眾,因此不確定岑洛的性格反應是否普遍。
葉俊在旁邊把事情看得一清二楚。1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JNfhk9c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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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上僵固的氣氛稍稍消散,杜老師便問:「既然女班長已決定由嘉晴續任,那男班長呢?」
上學年的男班長就是徐諾言。拋開能力,以他的身分擔任班級門絕對適合,沒有人會反對的人選,當然諾言去年也非常稱職。諾言雖然並不抗拒,卻有另一種想法,他站起來說:「老師,我希望可以擔任另一個職務。」
「是甚麼職務?」杜老師想知道諾言的提議。
「岑洛同學剛剛來到我校,有很多東西並不熟悉,我想幫助他融入我校。」
諾言讓同學們再次起哄。杜老師也暗暗讚賞這學生的提案,自然同意。
「多管閒事。」岑洛冷笑,諾言假裝沒有聽到。
看來這鄰桌確是極度自我的青年,諾言因此更加希望讓這新同學盡快融入,不然也許會有一些不該出現的衝突。1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gGpXtiF2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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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節課堂後,大家迎來小休。未等同班同學們過來,岑洛已急步離開教室。教室外卻已聚集了些鄰班的同學,都是為了一睹沒在開學禮出現的岑洛而來。這冷漠的男生自然不會設想其他人衝著他來,就這樣若無其事穿過人群。
身型高佻、眼神帶點凌厲,只是看起來仍是平平無奇,倒有些人對岑洛失望了:「這人就這樣而已?還敢缺席開學禮?」
「他怎麼能進精英班?」
「被他搶了一個席位……」
看著岑洛遠去的背影,大家繼續議論著,直到他們看到徐諾言似笑非笑地在眼前踱步,才悻悻然離去。
諾言能當上甲班的門面,實在是學校之福。以他的身分地位,只要他不去炫耀、不去攀比,也實在沒甚麼人有資格造次。因此高二甲班風氣確實和諧,沒有其他班級因家族原因也好、學生相互看不起之類發生的爭執。
這時候他出現,也順理成章遏止其他人對包括岑洛在內的甲班同學的評價。
樂意也步出教室,追上諾言問:「你有甚麼感覺?」
知道好友問的就是岑洛,諾言回應:「他就像一顆地雷吧。」
這鄰座可不能隨意觸摸,如引起爆炸一定傷害大家。諾言需要做的,就是先行把炸藥安然清掉。
他對這個挑戰頗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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