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玲的事,我們還要向蕭醫師解釋,所以在沙頭角跟黃衣使者對抗的幾天後,我和柏又趕去台灣。
在柏駕車前往蕭醫師家的路上,我靠着車窗托着頭:「蕭醫師知道自己的女兒投身惡勢力,一定無法接受。」
柏沉默了一會,車速也慢了下來,她忽然道:「要不,我們撒謊?」
這個我也想過,不過蕭進是江湖中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一生光明磊落。
若然發現我們欺騙他的話,先別說我們的下場會十分悲慘,他一定不會放過我們,而且他作為一位父親,也會過上終日憂心忡忡的日子。
但是反過來想,如果我們在他發現之前,將瑤玲帶回來,一切如初的話,或許就可以免卻很多麻煩。
換句話說,這是一場賭博,賭博的內容,就是看我們能否在蕭醫師發現之前,將他的女兒蕭瑤玲帶回來,亦即是權宜之計。
柏顯然也想到這一點,便又道:「你有沒有信心,我們能將瑤玲帶回來?」
現在如此情況,我只能給出殘酷的答案:「短期內,這是不可能的事。」
我們來到蕭醫師家門前,青燕如同上次一樣,在前院清掃樹葉,一輪寒暄之後,我請她帶我們到蕭醫師的床邊。
青燕道:「老爺已經可以下床了,只是還需要休養一下。」
看蕭醫師的臉色,傷勢應該好了七八成,不過始終上了年紀,無法說好就好,蕭醫師還是乖乖坐在床上看書。
蕭醫師留意到我和柏面有難色,便開口問道:「小女沒有給兩位麻煩吧?」
為免引起他更多懷疑,我忙道:「沒有,只是……」可是一時之間,我又想不出來怎樣解釋。
幸而柏相當機敏,立時配合我道:「蕭公莫慌,只是令嬡初到香港,不太習慣我們香港菜式的口味。」
蕭醫師聽後立即釋除不少疑慮,他苦笑道:「原來如此,給了兩位不少麻煩,蕭某人真的要在這裏向兩位說聲抱歉,如果有甚麼需要,儘管提出便可。」
我抱一抱拳:「不麻煩,剛才晚輩猶疑,是因為令嬡提議,要在香港多留一段時間,我們沒有意見,只是蕭公你……」
這裏可說是兵行險着,若然蕭醫師堅持不讓瑤玲留在香港,瑤玲的事就會敗露,不過我們也沒有其他選擇。
「是麼?」他閉上眼睛,好一會都沒有說話,雖然只有大概不到半分鐘的時間,我卻感覺像過了半個小時似的。
幾乎到我想再問一聲的時候,他才笑道:「有郭兄弟在,我大可放心,就讓小女多留一段日子,給她闖禍的機會也好,如果有需要的話,金錢上由我負責就好了,別讓這丫頭花太多就好了。」
我內心不禁苦笑,瑤玲現在的情況,可說是每一刻都身在水深火熱之中,蕭進卻如此放心,我真的非常過意不去。
另一方面,我又為蕭醫師的通情達理,而感到相當欣慰,內心可說是鬆了一大口氣,如果不是還在人前,我肯定累到跌坐在地上。
我們駕車離開蕭醫師家的時候,我將自己的看法告訴柏,柏就道:「那又不一定。」
柏說這句的時候,是我提到瑤玲現在身處險境之中,我疑惑道:「此話何解?」
柏道:「你想想看,瑤玲在黃衣使者眼中還有利用價值,倒是瑤玲自身,才是她本人最大的敵人。」
的確,瑤玲可說是「鐵路」的生力軍,現在的她,說不定在享受「鐵路」帶給她的好處,用不着我們為她操心呢。
我堅定地道:「但是,我們仍然要帶她回來,總有一天,一定會。」
柏輕嘆一聲:「但願如此,希望她會想通。」
離開台灣之前,我到了雲卿月的府上報平安,她也如同我們之前約定,找人寄了一箱她那家店的零食到我們家,當然我亦遵守承諾,給了雲卿月一筆可觀的資金,這筆資金是我和柏在這次任務中的一部份賞金,雲卿月還找來之前那位船長,為我們辦了一個海上派對,我和柏也趁這次機會好好放鬆一下。
當我們回到香港,不幸地收到一個噩耗,在醫療部的Max,因為內出血太嚴重,不治過世了。
Max的死,使Grace也無心繼續當特工,她向Mark哥遞上辭職信,她跟我們的關係,沒有我跟丁的關係那麼好,連跟任何同儕道別都沒有,就這樣離開了Spectre,我猜King Team的職位,可能因此有一段時間都會懸空。
後來,我有寫信給陳立聰和李仁佳,在信中,我催促他們趕快回來,我會將當年之真相告訴他們。
他們幾乎是看到我的信後,就即時趕回來香港,我將墓穴的真相講了一遍,當然,一些任務的細節,我都避而不談,和我想像中不同的是,他們都沒有甚麼回應,只是道:「這件事的確有趣。」
事情到這裏,可以說是真的暫告一段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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