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追逐背影和被追逐背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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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中,有種生物叫做學妹,但如果要許暮生解釋、什麼叫做是學妹的這種生物的話,相信他的答案、只會有一個名字—那就是叫「孫曉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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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事過境遷,現在,許暮生也許會給孫曉安加上一個備註:孫曉安,大學學妹,一個跑起步來,絕對讓每個男人都會看得目不轉睛的學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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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飆著汗珠的古銅色膚色下,兩隻手臂上的二頭肌、三頭肌,或是X字肩帶的灰色運動內衣下方,清楚可見的腰間馬甲線線條和四大塊腹肌,又或者是辛苦鍛鍊出的後背斜方肌是有稜有角地做著展現,現在這樣洋溢著健康和性感氣息的好身材,很難想像吧!十幾年前的孫曉安,曾經是留著一個可愛的波波頭髮型的年輕柔弱女生,光是跑步,就有如比美嫦娥奔月般虛幻的一段神話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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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吁吁...呼呼...」,跟著步伐快慢調整呼吸韻律,許暮生轉頭看了一眼孫曉安,始終和自己維持了兩個半大步距離、安靜地在身後跑著的她,天生就偏紅棕色頭髮給紮起的馬尾,也隨著身體晃動、而兀自在她腦後晃啊晃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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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孫曉安以她自己那天生偏紅棕色的頭髮而自卑,因為與別人的純黑色髮色的與眾不同;但如今,當年那個163cm的年輕柔弱女生長大了、成長了,就像她的C罩杯胸部...啊,不是,是一種叫做自信的美麗,伴隨著她的健康體態,也讓楓紅谷公園裡的每一個男人,都忍不住是多看了她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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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在那件黑色韻律褲下,深深被緊身布料給托襯出的雙腿曲線,比美那些170cm以上的長腿小模的腿長比例,更讓孫曉安跑起步來,就像是一隻羚羊般的輕靈俐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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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除了許暮生是例外吧!因為孫曉安始終和他保持距離地跑在他身後,想轉頭看她久一點,也得擔心脖子會扭到的運動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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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跑了第5圈了,看你的樣子...工作是忙歸忙,但你的體力...可一點兒都沒有退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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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吧!哪比得上妳...都快成為鐵人三項的職業選手了!拿了11次國內比賽的業餘女子組冠軍,看看妳在FB和IG上、累積的有兩三萬個粉絲了,"陸上的巧克力美人魚",不就是妳在鐵人三項世界裡的響亮外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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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學長,12月在共和國的京海市,有辦一場國際的鐵人三項比賽,最大獎是國際男子組冠軍的4萬美元,大概就是120萬元,我們都有疫苗護照,要不要一起去參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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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羅錦旭呢!他最討厭妳出國參加這些東西和跟我一起出去玩了,這樣做,妳真的要跟他斷得一乾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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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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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跑著又跑完了第5圈楓紅谷的人工池塘後,一邊兩個人開始聊起了、關於羅錦旭這個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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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孫曉安並不討厭羅錦旭,除了沒時間陪她和愛吃醋、偶爾會情緒失控的暴怒外,他一直對孫曉安還算是不錯的,否則,孫曉安也不會在自己手上、還留著他送的那只智慧手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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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作為自己親密的另一半,只有不討厭和勉強接受對方的感覺,這樣子...就夠了嗎?對於孫曉安來說,曾經當過業餘男模拍過網拍衣服目錄和平面廣告的羅錦旭,儘管有著人模人樣的一表人才,卻讓孫曉安找不到、一種特別想要這個男人陪在身邊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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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妹,妳說羅錦旭...到底給妳少了什麼感覺?」,逐漸跑完第6圈的許暮生,頭也沒回地問了身後的孫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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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孫曉安沒有出聲回答,因為她想到的答案,就在剛剛發問這個問題的人身上,她假裝沒聽到一般,悄悄地避開了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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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一種溫柔中、又帶著強悍到可以保護自己的安心感吧!孫曉安想起了、她第一次看到許暮生的景象—首都市裡的一處地下黑市格鬥技比賽場地,當時參加比賽的許暮生,剛累積的戰績是2戰2勝2ko,2場比賽都打得對方是滿臉是血的倒地不起,有如是渴望著血和肉的一頭飢餓老虎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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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也來到了下午四點多,秋天午後的烈陽高照也有點緩和起來,也使得來到楓紅谷公園裡逛逛和運動的人一變多,四周圍也跟著熱鬧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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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妹?學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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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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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變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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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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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中,兩個人在楓紅谷公園裡的人工池塘水畔,不知不覺,也先後給跑上了第7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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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你還記得...我第一次遇見你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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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忘了,妳那時候是高中生吧!是在我大一、還在打地下黑市格鬥技比賽拿獎金的事了,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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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可是你的第一個粉絲呢!4戰4勝4ko,如果不是欣晚學姊把你拉出來那裡的話,後來那次比賽的冠軍的"鱸鰻",他的戰績是11勝1敗,而唯一輸掉的比賽,就是輸給了學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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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想說...我有機會拿到那次比賽最後的冠軍嗎?呵呵,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學妹,我並不後悔當初會答應學姊離開那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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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每年寒暑假回外公家的時候,許暮生和李夕長,都會在外公的嚴厲教導下、從早到晚鍛鍊身體和修習家傳武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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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大後,許暮生也沒忘了對武術的興趣,高中那三年,他也連續三年給拿下了、全國武術大賽的青年組對打冠軍;到了大一那年,他也打過幾場地下黑市格鬥技比賽,不但在那裡遇見了、後來成了學妹的孫曉安,也遇到了把他從那裡拉進了山研社的唐欣晚,也就是孫曉安所說的「欣晚學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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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圈了!學妹,妳真的不打算跟我跑在一起嗎?我這樣子...講話都看不到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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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我就喜歡跑在學長後面...只要看到有學長在前面跑著,我心裡就有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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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感覺?便祕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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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不是啦!學長真沒水準!是...一種感覺,只要有學長帶著我,我就能跟著學長...去到任何我想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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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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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突然一陣的啞口無言,原來,孫曉安還是跟以前一樣,都還在追逐著自己的背影在前進呢!許暮生如此心裡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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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如果是追逐著自己的背影那個人,那許暮生自己呢?也有一個讓自己不斷想追上那道背影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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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又會是誰呢?許暮生即將跑完了第8圈,在經過楓紅谷裡的那一座歌劇院所在的草皮緩坡下時,一個似曾相識的女人身影,卻驟然在許暮生的腦海中一閃而逝—他想起來了,她是唐欣晚,17年前的唐欣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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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年前的一個秋天假日下午,山研社的這一次山地研究活動、目的地是學校•國立N大附近最有名難爬的一座大山,十里大山,儘管標高才海拔1600多公尺的十里大山,比不上國內動輒3000公尺以上的百岳高峰,但還是有不少人稱它是「會吃人的黑色山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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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研社這次是早上6點多、就從山腳下出發的,儘管走的是幾支登山隊先前合力開拓出的官方登山步道,但過了中午吃飯的半山腰上的觀景平台,整個山研社還能繼續往山上走下去的社員,就只剩下了四個人—當時是社長的唐欣晚,還有許暮生、王向晨和一年級新生剛入社的孫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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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們這次想找的、想研究的主要東西,則是這個國家的特有種植物—南方白羽菊,也是後來被許暮生稱之為"大一號的大花咸豐草""的一種草本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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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穿著同樣一件的白色T恤社服的他們—T恤前面畫了一個黑色大圈給圈住的"山研"兩個紅色大字,左下角還有一座Q版小山的圖案,也讓這四個人,可以清楚地看見彼此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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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因為這四個人的腳步步伐是有快有慢,四個人之間的距離,也逐漸拉長成了一條長蛇般的縱形小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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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風一吹,登山步道兩旁的長草草叢,也開始像浪潮般不斷地湧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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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午後的天上是多雲轉晴的藍天白雲,但根據唐欣晚之前幾次爬十里大山的經驗,哪怕就算是晴空萬里的大晴天,但今天下午三點多前,如果還找不到南方白羽菊的話,趕著及時下山,就是唯一要做的事,否則,就會像那一年不久前才失蹤的某支登山小隊4個人,等著一起被這座「會吃人的黑色山峰」給吞噬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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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不見五指的昏暗天色,還有會令人迷失方向和失溫的大霧和突然降雨,加上當時候、大多都沒有護欄圍著的陡坡和山崖地形,十里大山,可說是名符其實的一座「會吃人的黑色山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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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等等我啦!我的腳...快不行了!阿彌陀佛喔!學長...」,說這話的人是孫曉安,上氣不接下氣的氣喘吁吁,留著一頭可愛的波波頭的她,天生偏紅棕色的髮色,則在這一整山的青天白日之下,讓她有如一朵小紅花開著的顯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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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腳步,拉了學妹一把、幫她爬上一個登山步道上的急陡坡後,他笑著對孫曉安這樣說:「學妹,加油喔!聽學姊說快要到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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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姊說的話,你還真的信啊?白痴!」,走過許暮生身邊,頂著一頭微微捲起的波浪捲髮的王向晨,一邊喘著氣說話,一邊是伸手給許暮生的手臂上打了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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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就算知道大學姊、只是在安慰我們,但我也想看看...那個南方白羽菊到底是長什麼樣子?」,停佇了一下,伸手抹去了流到嘴巴和嘴邊一顆黑痣的成片汗珠後,王向晨是追上和跟著超過了許暮生停下來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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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弟,學妹,快跟上來!真的...快到了!」,走在最前頭的唐欣晚說話了,一頭長髮隨風飄逸的清艷美女,沒想到,卻是比許暮生體力更好的一個女中豪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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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許暮生對唐欣晚站在登山步道的急陡坡盡頭上的背影,竟然是如此地令人怦然心動—他喜歡她,或許還多了一點傾慕和崇拜的感覺,但這是第一次,許暮生第一次對女人有了這樣躍然心動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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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姊,等等我們!」,然後,許暮生跟著追上了王向晨,一起並步走在了急陡坡上行的登山步道上,也聽見孫曉安繼續在他們背後的哀號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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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們看到了這樣的一幕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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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前頭,讓人追逐著背影的唐欣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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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並肩的齊步行走,一起追著唐欣晚背影的許暮生、王向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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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在最後看著許暮生背影和想要努力追上他的孫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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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之前和多年之後,同樣似曾相識的一幕風景,卻正要在這座首都市的現在與未來,重新地又再次輪迴般給上演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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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追逐背影和被追逐背影的人,也終於一起跑完了這第10圈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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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呼啊—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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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話了,學妹—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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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太陽下山得早,下午四點與五點之交,兩個人也一起看著楓紅谷公園外的街道是華燈初上;而將暗未暗前的傍晚天色,也是別有一番景緻地令人多做欣賞、日與夜擦肩而過的這一幕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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