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抱歉，妳在錯誤的時間，遇到了錯誤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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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時間的流轉中，首都市這座城市，也慢慢地脫離了夏天的高溫燥熱，而迎來了東北季風帶來的冷風寒流和秋雨連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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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如預期的70萬劑疫苗數量，但小陳和小林從泰國、馬來西亞帶回來了的54萬劑疫苗，也很快地投入了11月中的疫苗施打批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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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國，小松和小何的四處奔走是有了代價:紐約總部加快了內部文件的行政流程，以及亞特蘭大原廠的生產鏈效能全開下，預計11月底到貨的150萬劑疫苗，也算是稍稍解了燃眉之急的緊繃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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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小齊也傳回來了好消息:美國加州•聖地牙哥那邊醫院的約翰森醫生團隊，終於敲定了12月會過來國內、準備做新藥SM-987的臨床人體治療試驗，也私下再為許暮生給寄回來了一打12罐的實驗劑新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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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回到分公司內部的情形，作為合作備忘錄的正式追認，麥格輝答應讓朱總經理代表新黎暉集團和這個國家的政府簽署這一份正式合約，也為彼此之間兩派人馬的爭鬥，暫時遞上了可以喘息一口氣的橄欖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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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因為這一份正式合約的簽訂，使得投入大筆資金和眾多人力、一心推動首家國產疫苗問世的尖端聯合是大失所望，他們的股票是接連吃了好幾個跌停板，股價市值更是直接蒸發掉了40%的驚人慘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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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Alice遊戲"繼續在進行當中，忙碌於"BTAS-520"的新藥研究中的李夕長，也變得比較少和他哥哥的許暮生見面和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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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稱「新黎暉的助理宰相」的許暮生也沒閒著，一天工作常是加班到晚上六七點才下班，還好學姊•唐欣晚的身體狀況好多了，又有了新補充的SM-987實驗劑給壓制住病情，最近越來越熟練於做家事的她，偶爾也會跟許暮生一起出去吃飯、逛街和看電影，互動有如是以前的情侶關係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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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向晨依然住在了葉子老師家，但時常會在她家裡碰到許暮生來探望她，也會盡情地和他來上一場激情性愛，她還參加了幾次葉子老師和羅錦旭在的讀書會，並且看見許暮生在讀書會裡、分享了恐怖小說女王•苓菁寫的幾本恐怖小說的讀後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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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工作時間拉長的關係，許暮生和學妹•孫曉安約好跑步的時間也變晚了，偶爾幾次的夜跑完之後，她們倆也會一起去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和聊天聊到深夜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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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薛丁格小姐"也打完了、第一劑次印度的克樂沙辛疫苗，準備11月中再接種第二劑次的她，這一天晚上，則是約了許暮生在福壽路上的一家珠寶店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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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是11月13日，下班前，許暮生回覆完衛生福利部部長•盧漢生打來公司的一通電話後，雙方才正式敲定了、這筆6000萬劑疫苗的採購案—這個國家的政府預計提出124億美元的秘密預算，其中存在了一筆1億美元的黑數給進到了某些人的口袋，也將會永遠地成為一樁國家機密，如同之前一位政府高層領導人的神秘博士論文一樣的處理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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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我只要說我們有和你們簽訂什麼保密協定就好，一句話帶過沒有問題...什麼?你說在野黨嗎?你有聽過這種東西啊?現在的這個國家是我們執政黨說了算，一群連自家黨產都保不住的窩囊傢伙，還正在忙著搞內鬥搶黨主席，哪裡需要你們新黎暉擔心?你說對吧?小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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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斷辦公室的這通電話好一陣子後，盧漢生的這一段話卻是言猶在耳，也讓許暮生不知道該慶幸自己和新黎暉下注押寶是選對了對象?還是該向這個國家的老百姓們致上一分鐘的默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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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許暮生選擇在自己的黑色牛皮旋轉椅上、枯坐了一分鐘的發呆;今天早上，才在這間辦公室和廉政署的人喝過咖啡的他，還是一整個如履薄冰的精神狀態，也不由得讓他剛剛向盧漢生提及了自己的現在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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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盧漢生沒跟他多說什麼，只是簡單地說了空話安慰過自己後，便是把話題講回了正式合約的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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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暮生也明白自己是處於一個高危的狀態，最近還接到了一封恐嚇信和一個裝了一顆血淋淋的生豬頭的噁心包裹，但這到底是誰做的?尖端聯合?朱總經理?還是某個想要隱藏住黑歷史的政府高層?他，只能是一無所知地隨意做著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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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吃過止痛藥的許暮生，一邊按著隱約發疼的腦袋側邊做按摩，一邊是坐電梯下樓和信步走進B1地下停車場拿車—今天開的是一台黑色2020 BMW X6 M50i復刻版的經典跑旅車，之前送去修車廠做大修的那台車子，而車子現在是停在了靠著E5大柱旁的停車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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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有個50元掉在地上?」，當走到了駕駛座的車門外，一個掉在地上的50元硬幣是吸引了許暮生的注意力;但在他蹲下來想撿起硬幣時，不知怎麼，頭頂上卻忽然閃過了一陣又快又急的風壓，當他抬頭一看，不到一個大步的距離上，突然站了一個穿著卡其色連帽運動衣褲的蓄鬍男人，他的右手手裡，還握了一把亮閃閃的短刀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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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是誰?你想做什麼?」，大喊了一聲後，許暮生站起了身來，頭頂上的一盞傳統日光燈的幾個燈光閃爍之下，出現的是一張死氣沉沉、卻又兩眼帶著精悍狠勁的削瘦臉龐，看起來是個年紀約莫30出頭的年輕男人，並且繼續一言不發地瞪著許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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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啊!」，然後，一瞬間，雙方互相向前踹了一腳，只見兩個人也各自吃痛地往後踉蹌退了幾步—許暮生是肚子中間挨了一腳，但他也用力回踹了一腳、應該落在了那個年輕男人的左邊腰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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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應該是個收金買命的職業殺手無誤，拍了拍襯衫上衣的模糊鞋印後，許暮生脫掉了西裝外套，隨之一個左手立掌在前，右手握拳拉弓在後，腳步是往下一沉的馬步一踏，正是擺出了外公•李雅棠傳下的"李家諸形拳"的起手式•"先禮後兵"—而在接下來相視無言的對峙中，對方則是右手持刀的一個斜下指地，左手微伸帶彎地護在身前，顯然也是一個身手老練的練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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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暮生!許暮生!住手!你這個人想對他做什麼?」，原來是邊跑步邊喊叫的鄭經理趕了過來，身後還跟著兩個穿著深藍色制服的大樓警衛，他們兩人手裡、還分別握著一把伸展開來的金屬防身甩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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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見...有趣的獵物!」，眼見有三個人趕了過來礙事，只見那個年輕男人留下了這樣的一句話後，便頭也不回地往後跑出了地下停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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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喝!呼喝!你沒事吧?許暮生?」，同樣晚下班的鄭經理、來得及時地救了許暮生一次，氣喘吁吁的他、關心著許暮生的同時，也指揮那兩個大樓警衛、連忙是跟著那個年輕男人給繼續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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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你有來...我沒事，原來被人盯上要砍要殺的感覺是這樣子啊!」，許暮生事後後怕地流下了冷汗，並且回憶起了李夕長跟他說過的一段話，「...我當了精神科醫生那麼多年，看多了上門看診的病人和送來找我做精神鑑定的各種罪犯，唯一的真理是人的眼神騙不了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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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個年輕男人的眼神中，許暮生大概永遠不會忘記、當時看到的是一股冷峻駭人的殺意，要不是那把短刀的第一擊突襲給掃過頭頂上和落了空，現在自己的脖子上，應該已經是開了個窟窿地血流如注和跟著瀕死垂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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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險!真是撿回了一條命!」，許暮生低頭看了那一個握在右手手裡的50元硬幣，剛剛撿起它的那一刻，它還真是救了自己一命的幸運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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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點多，剛剛在公司的地下停車場給虛驚一場的許暮生，並沒有趕去找警察報案，因為他明白對方是告訴了警察也查找不來的對象，只有提醒自己要再多加小心注意後，便開著那輛黑色的BMW跑旅車，尋尋覓覓地找到了福壽路上的一家珠寶店，並且在店面外和"薛丁格小姐"的曼妮姊見了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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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許哥哥，你真準時呢!再晚個一分鐘，就是我們約好的八點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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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啊!跟妳"薛丁格小姐"這樣的美麗姊姊約會，怎麼能不準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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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少耍嘴皮子!油裡油氣的...討厭!還有，不要再叫人家是什麼"薛丁格小姐"了啦!聽起來怪彆扭的，還是叫我曼妮，或者是曼妮姊比較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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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也行，那妳也只要叫我"小許"就好，"哥哥"兩個字，可以直接無條件捨去法給去掉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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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哥哥"兩個字是你的地雷啊!怕人家叫了會讓你變老啊?ok，那就一言為定了，小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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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成熟又漂亮的曼妮姊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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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停好和下了車，先是和一個人等在外頭騎樓的曼妮姊哈啦了幾句，許暮生便讓傍在身邊的她貼著身子和挽著右手手臂，自然地擺出一副親暱模樣給進到了一家珠寶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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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位在偏僻的福壽路上的一爿小店，雖然沒有什麼連鎖知名大店外觀的富麗堂皇，但一走進店裡，店裡該有的珠光寶氣、可是一點兒也全不遜色，並且只見一個和顏悅色的老爺子、跟著上前迎接著曼妮姊和自己，顯然至少曼妮姊是這家店面熟識的常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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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line的時候忘了問，打完第一劑次的克樂沙辛疫苗後，妳還好吧?有什麼副作用是不舒服的嗎?」，以講出曼妮姊自己和老劉的完整故事為代價，許暮生忍不住好奇心作祟地答應了曼妮姊的約會，並且才會在今晚陪她到這家珠寶店挑起了求婚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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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嗎?還好，只是有點發燒和容易感到疲累，還有打針的手臂又腫又痛地過了好幾天才沒事!啊!看看這個...小許，你看戒環是挑黃金、還是白金材質的，劉大哥戴起來會比較喜歡?」，而過幾天是老劉的生日，她想利用他生日的機會跟他求婚，順便想拐個未婚夫一起去韓國釜山、參加昔日在酒店上班時的姊妹淘的結婚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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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她和老劉是否有完美結局，許暮生是樂觀其成;只是，有些時候，即使是一件再小的小事，也會遇到出乎意外的阻礙和不順，就連挑戒指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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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妳說的對，我可愛的vivian...呦~我說那個是誰啊?不就是傳說中的"金莎酒店的曼妮姊"嗎?還記得我嗎?我是你以前的老點的老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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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珠寶店的玻璃門被一個推開，只見一對中年男人和年輕女生，就像是標準的一個豪腕酒客帶著酒店小姐出場的互動中，竟然話題是一個轉彎給牽扯到了曼妮姊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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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許暮生剛好也認識那個中年男人—這座首都市北安區的國信醫院胡院長，曾經和他見過幾次面的公司業務往來客戶;印象中，卻也是一個負面消息不斷的醫界爭議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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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賤婊子，還真是翻臉無情呢!打招呼還不理人啊!vivian跟妳說啊!妳可要跟這個曼妮姊姊多學學啊!她可是我包出場過的女人之中，叫起來最令我酥麻、玩起來也讓我射了最多次的大騷貨啊!妳還記得這些事嗎?愛錢也愛大雞巴的曼妮...還是該叫妳本名...淫蕩又愛錢的謝家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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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啊!真的嗎?我想起來了!原來她就是...我們長林北路曾經流傳過的剝皮妹女神啊!那旁邊那個年輕帥哥哥，不就是她找到的另一座會噴錢的火山孝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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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院長做開頭，後續一來一往給說得輕浮的對話內容，就連許暮生聽了也不是滋味，更何況是對話裡的當事人的曼妮姊了，就連站在玻璃陳列櫃後面、那位和氣地向曼妮姊介紹著戒指樣式的老爺子，也聽得是一臉尷尬地停下了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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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院長，你好，好久不見了呢!怎麼?現在換口味了?你玩的年輕妹子...現在都是自備一張臭嘴的無腦東西，這種貨色花的錢多嗎?應該花個1000元有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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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院長哥哥，你聽啦!他這樣說我欸!你、你聽了都不生氣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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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看著他露出了驚訝的表情，胡院長也算是認出了許暮生來;另一邊的玻璃陳列櫃前，只見曼妮姊依舊默不吭聲、只是呆站著給背對了胡院長他們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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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沒事!沒事!別跟這種人計較...幹!我是在跟他說話、不是在跟妳講啊!白痴!連我都要巴結他了，妳還搞不清楚狀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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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你總算記起小弟我了啊!胡院長!上次對你們家醫院評鑑的幫忙，不知道你還滿不滿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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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意!滿意!當然滿意!市裡的龔局長和那位盧部長那邊...有空的話，也請你幫忙我和我們醫院說點好話了!那我們就去別家店看看了!嘿嘿!出來幫女人買點漂亮的戒指、項鍊什麼的...好了!別再哭了!快點跟我走啊!妳這個愛哭的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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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胡院長，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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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沒想到，自己也成了一個讓人敬如狼虎的權貴人物了呢!就算對方好歹也是市裡一家區域醫院的院長...心裡如此想著的許暮生，目送胡醫院長他們離開後，不由得在心裡暗自嘆了一口氣，並且轉回頭看向了、一直沉默不語的曼妮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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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直沉默不語不代表了、一個人的心情沒有受到任何波動和毫無漣漪泛開，人非草木，只見曼妮姊一個突然的雙腿一軟和跌坐在了地板上，更是背對著許暮生是嚎啕大哭了起來，在一陣陣抽咽咿嗚的哭聲中，許暮生聽到了滿滿的受盡委屈和辛酸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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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為一個人啊!這才是正常的反應啊!"，看著曼妮姊的哭泣不止，許暮生心裡塞滿了不捨和難過的情緒，卻也明白這才是曼妮姊不再壓抑下的真實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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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點多，儘管是一波三折地出現了小插曲，但是，許暮生還是陪著曼妮姊挑好了一枚要給老劉的求婚戒指，並且稍微談論到了那天生日中、她初步規劃怎樣向他求婚的細節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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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聽完了曼妮姊腦洞大開的求婚計畫，許暮生忍不住是笑了出來，他實在很難想像、到時候到底會看到老劉出現什麼表情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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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在曼妮姊的要求下，許暮生陪她在福壽路的人行步道上給走了一小段路後，便跟心情略為平復的曼妮姊換了個方向給彎進了側邊的小路、在一張好不容易找到的木頭長椅上給坐了下來做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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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個世界真小啊!除了剛剛巧遇了國信醫院的胡院長之外，現在，坐在這張木頭椅子上，也讓許暮生發現了自己和曼妮姊所身處的這條林蔭步道，熟悉的兩條單行車道給夾出的這條長條形的林蔭步道空間，正好就是他和葉子老師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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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八九年前吧!在她成為王向晨的學校同事和稱職的閨蜜之前，許暮生卻已經認識了她，並為她爬上了這裡的某一棵大樹上，再幫她姨甥給拿下了卡在大樹上的一只斷線風箏，那時候，他記得應該是某一個夏天午後的放假時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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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曼妮姊沒有發現、許暮生在她身邊發呆的這一小片刻，反而是自顧自地說起了自己想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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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晚，曼妮姊穿了一身裁合得貼緊腰身的白色連身低胸洋裝，兩側頭髮是一高一低的咖啡色沙宣頭之下，只見左側略短的頭髮盡處、改換露出了一只亮銀色的星星耳墜，儘管戴著口罩給遮住了半邊臉面，但曼妮姊仍舊在有意或無意間、散發了一種清新中帶點誘惑的隱歛性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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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許，謝謝你，不管是剛剛幫我出頭的事，還是今天晚上願意陪我挑求婚戒指的事，以及...沒有因為我的過去，而和那個胡院長一樣看不起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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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認識你三年多，你還真是個好人呢!這一點，你跟劉大哥一樣...要不是我已經認識他在先，我啊!還真的可能會喜歡上你呢!小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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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真心話吧!看見姿色綽約的一個成熟美女、對自己這麼說著的誠意肯肯，許暮生也不免有點心動地燦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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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妮姊，妳就別取笑我了，我家那幾個女人的事，就已經夠我一個頭、兩個大了!要是再讓妳真的喜歡上我的話，阿彌陀佛啊!我這家小廟...真的塞不進妳這個大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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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你還認真了呢!不過，劉大哥要是有你一半的幽默感，我和他...也許就不會過得那麼為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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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曼妮姊說起了她和劉大哥的那段故事—一邊她兩腳踩著的紅色高跟鞋、有節奏的一上一下給反覆敲著長椅的木頭椅腳，而不停發出了"喀!喀!"作響的一聲聲短驟聲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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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是一段遙遠的故事了，年輕時候的曼妮姊，正是金莎酒店的當紅剝皮妹女神時，一個個和她滾過床單的有錢男人中，她特別喜歡其中一個叫劉易揚、也就是後來的老劉的黑幫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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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在曼妮姊的主動示好下，即使已經有了家室子女的老劉也淪陷了;但是，老劉終究拋棄不下原有的家室子女，一個無奈和氣憤之下，曼妮姊後來嫁給了"鐵釘仔"—一個姓丁的黑幫老大，在當時的勝聯幫當中，也是和老劉、崔老大是相提並論的四個重量級老大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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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這也就此埋下了日後一齣悲劇的遠因—難以忘情彼此的老劉、曼妮姊是藕斷絲連，甚至...還因此有了孩子在曼妮姊的肚子裡;得知真相的"鐵釘仔"是理所當然的雷霆大怒，也真的在家拿了槍和動手想殺了曼妮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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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亂中，曼妮姊打電話跟老劉求救，結果，飛奔過來曼妮姊家裡的老劉是救了曼妮姊一命，卻也在阻止"鐵釘仔"動手開槍殺人的過程中，意外地失手讓槍枝走火、而殺死了"鐵釘仔"的這個同幫兄弟，也就是曼妮姊名義上的合法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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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老劉被警察逮捕和之後直接放棄上訴作為贖罪，並因此進到牢裡待了七年;出獄後，恢復單身和在那一場混亂中流掉孩子的曼妮姊，也曾經跟他做過告白—畢竟，這種一生只會遇上一次的感情糾葛，也讓曼妮姊始終不曾對老劉忘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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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嗎?他後來是跟我說了什麼..."抱歉，妳在錯誤的時間，遇到了錯誤的我!"，哈哈...小許，同樣都是男人，但你知道他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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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個世界真小啊!許暮生雙邊眉頭一皺，才發現同樣相似不過的一句話，學姊•唐欣晚對他說過，而他也對學妹•孫曉安說過，現在，就連曼妮姊以前、也曾聽老劉這樣對她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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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為什麼、當時候會脫口說出來這句話呢?說真的，許暮生也說不出一個想法來呢!他只有默默看著"人到傷心淚自流"的曼妮姊、眼淚珠子是撲簌簌地掉了一地，而只能適時地找出了一包面紙和隨手遞給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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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淚的女人，從來不是許暮生喜歡看到的一個景象，以前是，現在也是，也讓他不忍多看地把頭一抬，改而仔細端詳起、今晚天空中的一鉤殘月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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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周圍綴點有了幾些的夜星閃耀，但一鉤殘月的清冷月色，卻依然讓人聯想起了所謂的寂寥和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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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妮姊，你問的問題太難了!但不管如何...朋友一場，我真的希望看到妳和終於離了婚的老劉、最後都能得到妳們想要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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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你真的是個好人!小許!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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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劉曾經說過、曼妮姊是被酒國名花過往耽誤的鋼琴家，而自己是被黑道老大身份給耽誤的廚師，如果時空有了一個變換的不同，在另一個平行時空裡，老劉和曼妮姊、會不會早就是一對幸福的夫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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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的這個答案，曼妮姊和老劉、也許都曾經在午夜夢迴之間給幻想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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