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學姊，真的...是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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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了浴室後，圍上一條白色大浴巾，王向晨兩腳交叉地坐在了房間的化妝台前，等著許暮生拿吹風機替自己吹乾濕漉漉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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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兩人相處16年下來的老習慣了，也是許暮生的溫柔一面;而當許暮生穿回衣服和拿著吹風機、認真吹起王向晨的一頭深黑色波浪捲髮時，她則舒服地露出笑意和打開了台子上的粉紅色塑膠袋，一一拿出了許暮生精心為她準備的愛心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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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一起吃嗎?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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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不餓，等一下回去的路上會找東西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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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那...今天晚上有我愛吃的剔骨雞爪凍嗎?」，王向晨翻找了一下後，她開心地品嘗起了找到的一根剔骨雞爪凍，「好吃，老公啊!這是我們家那條路上的"老周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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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也不是，我這次外賣叫的是"老周記"、開在捷運萊陽門站附近的二號分店，妳還喜歡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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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吃起來味道差不多，都很好吃...那葉子呢?你也有買她的那一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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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有，連她中午在"站著吃麵"的午餐錢，也是妳老公我一起買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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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向晨啃完了一根剔骨雞爪凍之後，吸了吸手指上的雞爪凍醬料，便把目光和胃口瞄準上了、擔當這次晚餐主檔的香菇肉羹麵和蒸餃，又隨口咬了一口韭菜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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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老一輩的人說、她嘴邊的黑痣是顆貪吃痣，所以王向晨從小就很認命地接受了、天生自己是個吃貨的命運和努力做到身為一個吃貨的本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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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嗑完最後一口香菇肉羹麵和蒸餃後，王向晨馬上接著夾起了一口淋上肉醬醬末的燙空心菜給吞進嘴裡，跟著是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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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許暮生也把王向晨的頭髮吹得差不多乾了，稍微伸手抓了抓給順開王向晨的頭髮後，許暮生也關掉了吹風機，稍微和她提到了葉子老師和她的德國人未婚夫、好像為了婚禮的事，而在視訊通話裡給討論得有些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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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難為葉子了，那個舒伯特的個性一板一眼的，有時候真不好溝通;對了，那你呢?今天晚上來，有想要和我復合...然後，帶我一起回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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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過幾天再談復合的事吧!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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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許暮生，你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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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許暮生的回覆有點出乎意料，在令王向晨大叫了一聲表示有異議之後，只見她又夾了一口嘴邊肉和沾了點醬油膏給吃了嘴裡，看起來真的是吃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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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我說，寶貝，今天立法院臨時會開完了，我想，我們新黎暉應該十之八九會拿下、這次政府的5000萬劑疫苗的採購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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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很好啊!但那又跟你和我復合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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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妳說呢?我上頭老闆的那個麥格輝、十分重視這個案子，明天或後天...應該就會正式叫我帶著其他人一起負責這個案子;說實話，我又會有好一陣子沒時間理妳，要是復合了，我又實在不想因為這樣再跟妳分手一次，妳了解嗎?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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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要暫時把我寄放在葉子家養嗎?等一下，許暮生，你們那麼大一間公司是一人公司嗎?少你一個會垮掉嗎?你會忙成那樣...也是太誇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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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吹風機，許暮生想起了什麼地、轉身把帶來的黑色袋子給拿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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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妳應該替我和我們高興!我啊!又離我們的願望更近了一步!」，突然，許暮生語調一個轉而嚴肅低沉，並且用兩手從後頭抱住了王向晨，「12年前，因為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的第二次疫情大爆發，我們失去了妳的父母、我們的孩子，還有...好多個親人和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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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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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年前，學妹點醒了我，讓我明白...我需要的不只是我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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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老公，辛苦你了!決心要和那些蛇鼠一窩的貪官汙吏、黑心企業綁在一起的同流合汙，目的就是為了、不再讓12年前的事情一再發生—想要讓我們國家得到全世界最新的特效藥、疫苗，還有其他新的醫療技術和器材，只有成為了新黎暉的"大腦"一部份，你才能做到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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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寶貝，妳知道就好!還有，晚上睡覺的時候，別再死命抱著葉子老師了!妳會害她隔天起床後是腰痠背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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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的臭葉子!連這個都跟你抱怨...好啦!我知道了，我也會乖乖等你和我復合的...啊—你嘴巴張開!」，夾起了一口自己愛吃的紅糟肉，王向晨卻是一臉帶笑地把肉送進了、人在背後的許暮生的嘴巴裡—要是有人瞧見這種放閃到會造成視力傷害的程度，絕對不會相信她們、居然是昨天才大吵一架和剛分手了的情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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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12年前的那一樁樁悲劇和遺憾，確實一直都留在了許暮生和王向晨的心底最深處，也是支撐著許暮生周旋在這一群貪官汙吏、黑心企業之間的一股堅信願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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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不說這種事了，然後...這是妳要穿的、晚上睡覺的衣服，我有幫妳從妳衣櫃裡挑了9件，打開袋子，妳自己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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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老公最棒了!嗯...親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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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接下來，當停下了筷子的王向晨、一打開了黑色手提運動袋給看到的畫面，卻讓她們兩個人是同時的一陣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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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看到許暮生所說的、那9件給王向晨睡覺穿的衣服不說，裡頭最顯目的是一堆五花八門的情趣用品—橘紅色肛塞、紫色拉珠、粉紅色跳蛋、金屬情趣手銬、大紅眼罩，還有一根超過30cm長的橡膠假陽具—俗稱是"雙頭龍"的大根假肉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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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這一根又是什麼鬼東西啊?」，但最讓王向晨好奇的、應該是裡頭一根白色的七段變速自慰按摩棒，她一打開開關，只看到像根鹿角分叉開來的按摩棒本體，立刻是高速震動起來的又轉又扭的，讓她看得忍不住是一臉的臉紅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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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對男女維持了性愛關係有16年、而依舊熱情似火的像剛剛的那場浴室大戰，主要也是王向晨可不是什麼言情小說中的純情女老師，帶著許暮生勇於嘗試各種性愛花樣的她，自然也玩過了一些情趣用品來助興—但她沒想到...心目中那個0.5版呆頭鵝的許暮生會這麼悶騷，竟然偷偷地給她帶來了、一整袋琳瑯滿目的情趣用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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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王向晨繼續在袋子裡翻找了一下，除了這些情趣用品外，就是兩三件綴飾著蕾絲邊的性感薄紗內衣—雖然王向晨也有類似樣式的情趣睡衣，但顯然有人穿過了的這些衣服上，隱約可聞的是和自己身上不一樣的體味和香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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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罐沒用完的潤滑液和一兩排保險套?我說許暮生，你是不是該跟我解釋一下啊?我看到的...到底都是什麼鬼啊?」，但許暮生也看出了王向晨眼裡的曖昧和誤會、正在逐漸轉變成了不明所以的怒氣時，他也開始有點慌張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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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曉得...這是怎麼一回事啊?救命啊!」，天殺的有口難言!就連上次褲子的拉鍊沒拉上、還在公司上了一整天班都沒發現的慘狀，相信都沒現在的狀況來得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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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許暮生用手抓了抓自己的臉還不夠，又伸手搔了搔自己的金黃色短髮，完全是處於一頭霧水的難以理解和強忍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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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明顯是個職業應召女郎會有的隨身袋子吧!從這些東西的蛛絲馬跡來看，她可以和客人玩的尺度還真不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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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這張名片...新生埔區...永華路一段...金海泉大旅社?背面寫著208...是房間號碼嗎?許暮生，你什麼時候去了這種破爛的小旅社和找了個女人約會?然後，還不小心把那女人的東西給裝進去了這個袋子裡?」，而把袋子裡翻找到的線索串在一起，王向晨暫時能想到的結論，還確實有幾分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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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怎麼可能?不過，今天下午，我確實有把這個袋子忘在過一個地方一陣子，該不會是有人把袋子搞混了?拿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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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嗎?拿錯袋子?看一下袋子上面有白羽菊圖案，還有"山研社"這三個字，可不是一模一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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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問題，許暮生把這個袋子又仔細看了一遍，還真看不出來、哪裡不是原本自己拿的那個袋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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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一模一樣，這是學姊當山研社社長的時候，自己用打工錢訂做來送給我們山研社社員的，一人一個，全世界也才有12個這種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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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就像你自己剛說的那樣、當年那12個袋子，我們知道的、就只剩下這一個了，那又怎麼可能有人會搞混?會拿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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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除了一個人以外，其他的社員手上，大概只剩下我們的這一個袋子了，除了那一個人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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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除了那一個人?大學時代的山研社社員，唯一和我們沒聯絡的人，不就是只有那個大學姊的唐欣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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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王向晨馬上是後悔說出了這一個名字—大學姊，唐欣晚，儘管過了16年，但自己心愛的這個男人內心裡，卻始終不曾真正放下過的一個名字，而她，卻親自讓他又想起了這個名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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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沒錯，學姊，是學姊...把名片給我，金海泉大旅社是嗎?抱歉，我...我想起有事要先去忙一下!」，抽走了王向晨手中的名片，許暮生也順手帶走了、那件掛在椅背上的自己西裝外套，然後，行色匆匆地趕著前往名片上的那間金海泉大旅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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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分別的兩個人，各有心思的兩顆心，也有著只對自己說起的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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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等一下要跟你說這件事的，許暮生...」，看著許暮生離開房間後，王向晨打開了化妝台底下的其中一只抽屜，裡頭放的一支用過的白色驗孕棒，檢視窗上的兩條線結果是清楚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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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姊，真的...是妳嗎?」，坐上黑色賓士轎車的駕駛座，想起了拿錯袋子的那個人、可能會是什麼身份時，許暮生的思緒是一團混亂，腦袋中，也只有一個想得到答案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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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隨著許暮生開著黑色賓士轎車離開，這一晚的故事，卻才正要開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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