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麼,我是輸了嗎?」小咕吶吶地說。
「沒辦法,事實是你先閉上眼了。」楊翼回答。
「啾咕……但我的魂魄怎麼還在肉身中?」小咕不解地問。
「這個嘛……你真的想知道?」楊翼面有難色。
「當然了,嘰嘰。你這樣一說,我就更想知道了。」小咕更是滿頭問號。
「好吧……在你昏過去後,本來我們亦以為你的靈魂會被吸走,卻想不到維貝克說……」楊翼深吸一口氣,似乎很難以啟齒,「牠說:『這隻臭鼬鼠就算了,免得壞肚子。』」
「咕……咕嘰?堂堂鐮鼬之王,甚麼臭鼬鼠?」小咕震驚萬分。
「我只是重複牠的說話而已。」楊翼也百般無奈。
「啾!我要去跟這王八羔子拼命!」小咕說著爬起身,便要衝往維貝克處。
「等等!」楊翼急忙阻止小咕,「安然無恙比甚麼都重要吧?而且,下一場遊戲快要開始了。」
「真的嗎?就連本大爺也輸掉了,居然還有人夠膽量接力上場作賽?」小咕立刻停步,看來牠的好奇心還是勝過了怒氣。
「對,你就先充當旁觀者,安心把復仇的重任交託給我們吧。」楊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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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咕聞言沒再說話,隨即坐下觀看下一場遊戲。事實上,儘管牠滾落樓梯並沒有受到太大傷害,但幻術的影響比牠想像中更嚴重,牠現在已經虛弱得連站也站不穩了。楊翼大概也是留意到這一點,為了顧全牠的顏面,才暗示牠坐下來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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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小咕才剛坐低,場上勝負竟已瞬間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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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稍微回溯,當楊翼一夥望見小咕摔落樓梯的那一剎,可真的嚇到了,趕忙走上前查看小咕的情況,幸而小咕的呼吸勻稱,看似沒有大礙,才略為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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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牠不會有事的,我只是對牠的幻術作出小小回敬而已。」再次取勝的維貝克說。
「你又要奪取牠的靈魂嗎?」楊翼擋在小咕前方說,同時其他夥伴亦圍住了小咕。
「算了,我對這隻臭鼬鼠實在沒有興趣,連吸取牠魂魄也提不起勁。」維貝克撇了撇嘴,「好,下一位挑戰者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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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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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兒怯生生地舉起手,讓楊翼等人都有點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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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兒?妳有甚麼拿手的遊戲嗎?」連羅若晴亦不可置信地問道。
「我……我剛才在觀戰期間,忽然想起了之前看的一部電視劇『墨魚遊戲』……」被這樣一問,靈兒貌似更膽怯了,「在劇集中,主角們玩了很多孩童時代的遊戲,那時候我便心想,不知道我小時候喜歡玩甚麼遊戲呢?可是失去記憶的我,無論怎樣拼命去想,卻依然想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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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儘管很同情靈兒的遭遇,內心卻都不太理解靈兒想說甚麼,臉上不禁都流露出茫然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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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兒似乎沒留意到其他人的表情,自顧自繼續說:「我被束縛在同一地方的數百年間,有時候會看見別人家的小孩在玩不同的遊戲,那一刹我真的很想加入他們的行列,可惜……根本沒有人看得見我,更莫說一起玩遊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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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否受到了話癆維貝克的影響,今天的靈兒一反常態的多話:「在這數百年間我最印象深刻的,是一個叫『猜皇帝』的遊戲,一個簡簡單單的遊戲,卻讓所有小孩都樂在其中,沒有比這更棒的事情了吧?現在,我有你們在我身邊了,我很想藉著這機會跟你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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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兒深吸了一口氣,接著說:「別嫌棄我幼稚,當我們從後山回去後,你們可以跟我玩『猜皇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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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靈兒的說話,楊翼等人不自禁面面相覷,過了一會兒,羅若晴才開口問說:「要跟妳玩遊戲,當然沒問題了,可是……這跟現在的處境有甚麼關係?」
「沒……沒有,我只是有感而發而已。」靈兒慌張地說,「我只想說,我看別人玩猜拳玩了數百年了,由以往的『豁拳猜數目』到現代的『剪刀石頭布』,我今天還是第一次真正去玩,萬……萬一我輸掉了,大家不要罵我。」
「我們當然不會怪責妳了,那妳的意思是,妳要挑戰維貝克的遊戲是——」馬思諾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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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貝克 vs 靈兒
猜拳——剪刀石頭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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規則:就是普通的剪刀石頭布,一局定勝負,但如果雙方平局的話,必須繼續出拳直至分出勝負,不能暫停,以免其中一方拖延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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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拳?靈兒要跟對方比試運氣嗎?」葉宗麟詫異地說。
「猜拳可不是這麼簡單的遊戲。」楊翼搖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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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靈兒與楊翼所說,猜拳其實具有源遠流長的歷史,最早的文獻紀錄來自漢代,那時的玩法有猜測別人手中藏匿的東西,或者不同的手勢令等等,但詳細的玩法現已無從稽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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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近代,猜拳開始發展成更多不同的酒令,例如所謂的「豁拳」猜指頭數目,或是一月三捷令、五行生剋令等,而當中發展得最為簡單又普遍的,正是全世界都懂得玩的「剪刀石頭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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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普通人來說,「剪刀石頭布」或許是只靠運氣的遊戲,但對深諳此道的人來說,可就不同說法了。在出拳前觀察對方的肢體動作,在每局開首以言語迷惑對方,以及留意對方說謊時的眼神和小動作等,都能令取勝機率大大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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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種心理戰術卻是正直的靈兒最不擅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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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上,靈兒在這遊戲中勝算並不大,也許真的只能依靠運氣?但是,楊翼這時候留意到另一樣事情,讓他內心重燃起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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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貝克的四肢均是牛蹄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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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蹄只有雙指,充當「剪刀」當然不成問題,但縱使退一步了,讓它合起來時充當「石頭」,要說它是「布」,也未免過於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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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句話說,維貝克在遊戲中只能出「剪刀」或「石頭」,假如靈兒只出「石頭」的話,可說已立於不敗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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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假若維貝克亦一直只出「石頭」呢?那便要看靈兒是否有勇氣轉出「布」了。除非她能夠在轉出「布」的前一秒完全不形於色,不然那刻她內心的一絲漣漪被看破的話,就有可能大敗虧輸。當然,這也要取決於維貝克到時候會否果斷出「剪」,從而孤注一擲。因此,這一舉可算是勇氣之爭,對靈兒來說,估計可能性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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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勇氣之爭,可能性更大的,大概是耐性之爭了——雙方都只出「石頭」,讓遊戲陷入拉鋸戰。不知道靈兒是蓄意還是無心,遊戲規則列明了,雙方必須一直比賽直到勝負分曉,也就是說,除非其中一方放棄出「石頭」了,不然遊戲永遠不會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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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兒是曾孤獨待在同一位置數百年的地縛靈,維貝克則是獨自守住同一地方百多年的護衛者,單以耐性而論,雙方可謂不相伯仲,不過說到個性的話,維貝克明顯比較性急,這方面靈兒應可稍勝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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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楊翼一夥的這趟旅程實是秘密之旅,可沒有這麼多時間供消耗,而且他們又不是靈體或妖魔,也不能不吃不喝的待在後山數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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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論是:勝負孰難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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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楊翼思潮起伏之時,靈兒跟維貝克已準備就緒,面對面站立預備。靈兒的個子本來就不甚高,即使維貝克已半蹲下來,嬌小玲瓏的她依然顯得弱不禁風,比賽還未開始,氣勢彷彿已先輸了一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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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1、開始!」仍然是羅若晴擔任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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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刀、石頭、布!」維貝克與靈兒同步說話,然後同步出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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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楊翼想像中同時出「石頭」的畫面,也沒有甚麼心理戰術、勇氣或耐性之爭,勝負竟於瞬息間已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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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石頭」,一塊「布」,一局過去,布已把石頭包覆在其中,徹底的粉碎、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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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翼和靈兒都算漏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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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貝克是有尾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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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貝克尾巴上的一條藍眼龍,不知甚麼時候起,已悄悄長出了一雙手臂,更以「布」迎接誕生。龍爪是有五根手指的,出「布」毫無困難,而尾巴亦是維貝克的身體一部份,更不能說對方使詐。這場賽事,實實在在是靈兒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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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結束,維貝克料到楊翼他們必然會衝出來保護靈兒,也不作任何勝利感言,嘴巴一張,那股驚濤駭浪般的吸力立時再度出現。楊翼自然很清楚維貝克是想吸取靈兒的魂魄,可惜這刻自顧不暇,連站都站不穩了,更莫說要保護靈兒,只能眼巴巴的目送靈兒隨著吸力飛往天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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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翼竭力望向上空,只見靈兒在吸力造成的風暴圈中,猶如斷線風箏般飄盪來飄盪去,稍嫌寛闊的衣袖亦在勁風中翻飛,遠看竟像是柳絮間翩翩起舞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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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 :維貝克 vs ???6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CW8x8Rkw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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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兒,如果妳現身對小孩們說要『一起玩遊戲』的話,他們一定會嚇死變鬼了。」楊翼說。
楊翼再度細看,怎麼那些柳絮是棕色的?楊翼大驚叫道:「停啊!你剛才排出的便便都化成碎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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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貝克:「王斯洛,你夠了沒有,我的妖魔形象都快要被你玩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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