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被重重鎖鏈束縛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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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條環環相扣的鎖鏈都粗如樹幹,像有千斤重,那人的四肢均被牢牢束縛著。是甚麼人,需要受到這樣的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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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翼的意識繼續走近,那人這時候剛好虛弱地抬起頭來,面容卻無法看清。縱使楊翼能看透萬物,竟然都沒辦法辨識,恰似有道難以穿破的魔力在前方阻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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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面容似乎非常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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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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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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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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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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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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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若晴已被餓者髑髏它……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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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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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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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晴!」楊翼驚恐地叫喊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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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四處張望,火海、屍首與綠色巨眼已經不見,被束縛的人亦不見影蹤,換來的,是白色的四面牆壁,以及一些看似複雜的西式醫療儀器,除此之外,亦有不少中式的醫療用具,如百子櫃、針器和藥缽等。然而,最特別的還是十來個身上畫滿了穴位圖的人體模型,只有手掌大小的他們,正忙碌地在準備藥劑,某些在百子櫃中穿插抓藥,某些在研磨藥材,某些則在專心煎藥,忙得不可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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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學園的醫療室,楊翼對這地方並不陌生,畢竟在平常的課堂練習,偶爾也會弄傷,因此他對孫楚倩這班助手,已經見怪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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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翼沒有驚訝,不過他這刻卻很是尷尬,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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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在楊翼的病床邊,靈兒正目不轉睛地凝視著他,而她亦當然聽到了他那聲叫喊。靈兒的嘴巴微微張開,樣子有點不知所措,似乎想不到該作甚麼反應,結果讓氣氛變得更加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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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翼,太好了,你終於醒了。」過了好一會,靈兒才擠出了一絲笑容。
「發生甚麼事了?我記得餓者髑髏又再復活,之後的事情就沒記憶了。其他人呢?」楊翼開始對現實有了真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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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兒一五一十地把山頂後來的事情說出,楊翼的內心也像乘坐過山車般,時而驚愕、時而擔憂、時而安心,心情隨著她的說話而高低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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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原來楊翼已經昏迷四天了,經過孫楚倩的檢查後,只能確定他是靈力透支而昏迷,卻未能找出他眼睛冒火的原因。孫楚倩說她會翻查古籍以尋找類似案例,眾人也唯有靜候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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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回到校園後……」楊翼欲言又止地說。
「啊!抱歉!你最想知道若晴的狀況吧?」可能是楊翼的錯覺,靈兒貌似有點心神不定地說,「若晴還在深切治療室中,好像已經醒了,可是孫老師都不讓我們探訪,她說深切治療室必須是絕對無菌狀態,一向都不讓外人探訪,不過她有解釋過若晴的情況。她說,若晴全身多處有開放性骨折,內出血也頗為嚴重,雖然我不太聽得懂,但她大概的意思是,若晴性命無礙,不過需要一段長時間的治療才能徹底康復。」
「哦……」楊翼的內心欣喜,表情卻努力地隱藏起來,「那其他夥伴呢?」
「他們……被暫時軟禁了,關在宿舍房中不准外出,由於我能夠穿牆,就被吩咐留在這兒,讓老師一併看守著。崔老師說,要等你醒來後,再審問我們一夥。」靈兒說。
「審……審問?擅闖禁地的罪名,有這麼嚴重?」楊翼震驚地說道。4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Mumx7tVtd
「不單是擅闖禁地,還……還有更嚴重的問題。」靈兒結結巴巴地說,「根據學園的調查報告,靈……靈鬼王的封印被破解了,我們頓時成為了首號嫌疑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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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時間,楊翼冷汗直冒,感覺如像墮進了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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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餓者髑髏的攻擊,讓封印被破解了?」楊翼喃喃自語,內心隱隱然感到有甚麼地方不對勁。
「不知道,但這次我們真的闖禍了,只能靜候審判到來。」靈兒明顯感到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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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翼的腦海此時一片混亂,釋放靈鬼王這罪名實在非同小可,莫說是退學了,要是驚動了政府的話,恐怕最少會面臨監禁的刑罰。然而,最糟糕的事態仍未可知,要是靈鬼王復活並再度發起戰爭,導致生靈塗炭的話,楊翼必定會更加自責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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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眾多的謎團也困擾著他的腦袋。靈鬼王是首任校長?他的封印被破解,是否便會復活?他的遺腹子在哪?還有自己身上發生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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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顧著說話,都忘了你剛剛醒來,要多多休息才行。我先去隔壁找一下孫老師,讓她一會來替你作檢查。」靈兒貌似感覺到楊翼思緒混亂,想讓他獨個兒思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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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兒穿牆走後,楊翼獨自對著四面牆壁,呆呆地望著天花燈的幽幽白光,反而更陷入了思緒的迷宮,甚麼都想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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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門鎖被啪嗒一聲打開,楊翼以為孫楚倩這麼快到來,趕忙下床迎接,沒想到推門進來的,卻是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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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越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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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你居然還沒死,還真命硬。」崔越回看見楊翼醒來了,似乎也嚇了一跳,但隨即便回復了高傲的常態。
「你來幹甚麼?」楊翼充滿戒心地說。
「老師都不叫一聲,雜種就是沒禮貌。」崔越回冷笑了一聲,也不見他有任何動作,十多條飛索已從他衣衫中飛出,往楊翼身上捲來。每一條飛索均從不同的位置、不同的角度襲來,即使楊翼有所防範,亦未必能閃躲得過,何況對方有心突襲?轉眼間,飛索已把楊翼的全身上下都捆綁著,恰如誤墮蜘蛛網的昆蟲一樣,再也不能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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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嗯嗯嗯嗯!(幹嗎!快放開我!)」嘴巴亦被封著的楊翼驚恐地掙扎,可惜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
「現在說不出話,好多了。」崔越回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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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越回一直朝楊翼靠近,臉孔亦往他的臉蛋貼近,距離越來越近,連崔越回嘴巴中的煙草味道亦能清楚嗅到。崔越回左眼上的刀疤本來已夠嚇人,到了近處就更是觸目驚心,猶如一條帶毒的蜈蚣般,將要跳到楊翼的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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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我的貞操……」楊翼快要嚇得屁滾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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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鬆點,不會痛的。」崔越回一邊獰笑,祿山之爪一邊向著楊翼的臉龐緩緩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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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我立志狩魔,卻遇上了淫魔……」楊翼閉上眼認命,正自消沈,眼皮卻驀地被人用力撐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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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叫你放鬆了,眼睛還閉這麼緊。」崔越回開啟手中的手電筒,直直地照射楊翼的眼睛,顯然是在作檢查,「果然沒錯,之前他們叫你『雜種眼』,我也沒留意……原來如此,真的是『無界之瞳』。」
「嗯嗯嗯嗯?(無界之瞳?)」楊翼說。
「沒甚麼,你乖乖地繼續等待審訊吧。」嗖的一聲,崔越回已把飛索收回,楊翼仍然不知道他的暗器是收藏在甚麼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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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越回沒再理會楊翼,轉身便走出門外。楊翼怔怔地坐在病床上,險險保住了貞操的他不敢再吭聲,只能目送對方大模廝樣地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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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 :這種審問方式合法嗎
「不單是擅闖禁地,還……還有更嚴重的問題。」靈兒說,「在你失去記憶期間,你無意識地犯下了盜竊、綁架、詐騙、逃稅、縱火、殺人、非法入侵、與未成年少女發生性行為等罪行,各項罪行加上來,可能會面對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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