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樂韻依時返回鄧家府上。汽車駛在橫街之中,而車內的她隨車子的行走緩緩晃動著,茫然的目光投射在窗外。人去匆匆,時也匆匆,她不由得看得怔呆,四周的聲音無法鑽進她的耳朵。她思緒變得更為複雜,自父親口中得知她嫁入鄧家的真相後,對於鄧家的情況倒也有些微的認識。可惜,她並沒有因此而舒坦,那種對自由戀愛、自由生活的嚮往早已植根於她的心底。不過,這個熾熱的心永遠不能向外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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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更明白到眼下的情況並不是由自己所控制。若今天不是嫁給鄧家棟,而是嫁給什麼張家、李家等,也沒有扭轉結果,皆因他們同屬是自己不喜歡的人,根本沒有可喜可賀之事。反倒嫁入有點關聯的鄧家看似是較為明智的選擇,但是這個選擇卻使她有種寄人籬下的苦惱。她自幼家教甚嚴,更明白知恩圖報的道理,現在鄧家可說是無條件的接收了她,她又怎能再惹出任何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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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十多天,雖然家棟一直沒有回家,但她比從前更為謹慎――在外,要慎於自己的言行,不能毀了鄧家名聲;在內,要負上三姨太的責任,對老爺奶奶盡禮。於是,她學習適應鄧家的生活,學習如何成為一個稱職的三姨太,更學習放下從前種種的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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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儘管她嘗試強行壓止自己的憂慮,時時提醒自己需要「積極」生活,最終卻徒勞無功,憂思過度,在某一天的晚飯上,她突然昏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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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醒來時發現自己已在床上躺臥,看見小芳在旁坐著打盹。樂韻想要撐起身子,頃刻四肢乏力,頭昏腦脹,她移動的聲音剛巧弄醒了小芳。小芳急忙扶起樂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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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芳慌忙地說:「三少奶奶,不要太操勞,何醫師要你多休息。等我一會兒,這就去拿中藥給你。」小芳小心翼翼地餵著樂韻,她喝下第一口中藥時,喉龍痛得欲要把中藥吐出來,很不容易才把整碗中藥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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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樂韻問道:「為何我會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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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芳答道:「三少奶奶,你昨夜吃飯晚時突然暈倒了。中醫診斷你是風寒入骨,喝完這藥會康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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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樂韻氣若游絲地問道:「老爺、奶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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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芳說:「他們都返回房間休息了。老爺在黑夜裏四處尋醫,應該大家都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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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樂韻抓緊身上的被子,問道:「我覺得……很冷,有多一塊被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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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芳立即去拿被子,並替樂韻蓋上,說道:「三少奶奶,你別擔心,老爺說要是你明天還未好轉的話,他會請西醫過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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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樂韻輕「嗯」了一聲,不消一會兒便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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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時分,鄧家棟帶同西醫黃醫生踏進家門。當他們行至走廊時,剛巧碰見鄧老爺,他正站在樂韻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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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家棟走向鄧老爺,問道:「趙姑娘情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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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老爺答:「昨晚深夜,我請來中醫為她診症,醫師說她感染風寒。小芳剛才跟我說了情況,她說餵樂韻喝了中藥,也沒有什麼起色,今天還發起高熱來。請黃醫生替她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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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家棟想到樂韻房間探看她的病情。可是,鄧老爺一把的抓住他的手臂,說道:「風寒是會傳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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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家棟卻說:「只是風寒吧,沒啥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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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老爺認真地道:「我當然知道。只是秀娟現在身懷六甲,要是你傳染給她的話,恐怕會麻煩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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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家棟沉默不語,鄧家爺再接道:「何況你進去了也沒用。若是你擔心樂韻身子,倒不如再派多一個傭人照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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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家棟問道:「可以派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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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老爺思慮一番:「那就派廚房的阿霞吧!她以前都是照顧你的,你該會放心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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