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清晨時分,再次聽到有人把門打開,而這次是千真萬確的門聲,她撐起身子看清是誰的到來,入來的正是侍女小芳。
小芳驚訝地說:「三少奶奶,怎麼還沒有更衣的?」說著便急忙地替她整理妝容,又道:「你昨晚好早睡著了?真對不起,是我沒有做好。」她飛快地替樂韻脫下裙子。
樂韻不怪責她說:「傻孩子,是我自己不換,關你啥事,快開水給我洗刷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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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樂韻翻開衣櫃,櫃內裡已有形形色色的衣裳,但她無意襯搭,隨手拿了一件純白的棉質長袍,盤起個小髻。洗澡後,拖著疲倦的身子隨小芳走出了房門。小芳說:「三少奶奶,下一層樓梯才到飯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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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神態自若,但內心卻緊張得很,忐忑不安,總想著:待會要怎樣說話,何時說話?昨晚的事情如何交代,他們會怪責我麼?離開房間後,趙樂韻微微揚首並四處望去,但屋中之大實在令她意想不到,多道房門已令人眼花瞭亂,地板鋪設精緻花紋瓷磚,亮亮麗麗,堂上掛著數個晶瑩水晶吊燈,一塊塊四方形的大玻璃窗透出外面顆顆壯碩大樹,嫩綠的葉子在風中微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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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下了樓梯,穿過露天的長廊,刷白粉牆的外邊,有一個寬敞的花園映入眼簾,趙樂韻不禁望去,隨步走近俯視。鬱鬱蔥蔥的大樹不在話下,朵朵鮮豔的花兒不甘示弱,披上了色彩繽紛的衣裳,庭院有幾張洋式長椅,更有一個白色秋千,在微風下搖搖曳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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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芳微笑的對着樂韻說:「再走多一會便是了。」三姨太微頷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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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廂,隔著飯廳的玻璃窗門,內裡正坐著大奶奶,老爺,還有鄧家棟。
鄧老爺關心兒子,說:「來,家棟,喝一碗薑茶,免得待會頭痛的。」
鄧家棟說:「不用啦,我都說沒事。」
鄧老爺說:「來嘛!就喝一口。」鄧家棟接過了後,喝了兩三口,便放到桌上。
大奶奶坐在一旁,不滿道:「孩子的爹啊!好說你兒子唄,今年都多大啦!都快成人爹呀,還經常喝得不省人事。要不是昨晚阿福在花園發現他,今天還不是躺臥在那地上,讓人看著笑話,如此下去日後怎樣當家?」
鄧家棟聽而不言,鄧老爺也未有回應她的這番話,只說:「家棟,今天翁三爺那邊派人來問話,我跟他說了你醉了去不成,他日你再找他交待去。」
鄧家棟驚訝地說:「交待?我交待什麼?該由請他來的人去交待啊!我有什麼好跟他交待?」說此番話之時,他的目光投射在大奶奶身上。
大奶奶感覺被冒犯,立刻駁斥說:「那你就是說要我去跟人家交待罷!翁三爺是什麼來頭,我去交待?你明知道翁三爺與你新娶的三姨太一家都有過節,你又要替人家出頭去,這怪誰呢?他是衝著你來的,為什麼要我去交待?」
趙樂韻差不多到達飯廳,此刻剛聽到「翁三爺」三個字,隨即停下,心下一沉,手中的小帕子捏得可緊了,那拳頭微微的顫動著。
鄧家棟反問道:「你不是不知道我有多恨他!恨得要他死!」
大奶奶尖聲回復:「那又怎樣?他是自己說要來的,我能怎樣拒絕?更何況是你當初做得不好才會弄得今天的局面。要不是你的倔強、衝動,怎麼會害死紫璇?你自己不出去發省,來向我發飆?」
鄧家棟聽及此話,沒有反駁,只是緊握著手上的湯匙。鄧老爺心知情況不妙,對大妻子吳氏說:「好了!當年的事都過了那麼久,提了也沒意思。吃早餐吧。」
大奶奶仍然要發牢騷道:「我哪裡說錯了?怎麼全部都算在我頭上呢?你自己就沒有錯?紫璇她……」
鄧家棟再也忍受不了,突然猛力砸碎了手中的湯匙,「砰」一聲的,推開了椅子,離開了飯廳。
鄧老爺擔心地問:「你要去哪?」
鄧家棟沒有回顧,說:「不是要我去交待嗎?我現在就去啊!」
趙樂韻在門外站著也未敢進去,見著鄧家棟由廳內沖出了門,她不知所措,只靜靜的站在那裡。鄧家棟就一瞥了她,便沒有理會的離開了。就在那一瞬間的一瞥,她看見了雙目通紅的他,掛著無盡悲哀的愁容,失去色彩的苦臉,也是她第二次真正目睹夫君的容顏。
驀然間,小芳叫喚著怔呆的她,久久才回過神來:「三少奶奶,要進去飯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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