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出一盒墨水和一枝羽毛筆，關上抽屜，隨便打開一本簿。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EDB5OPfuY
做？這些連符號都不是，好比小孩子的塗鴉，你要對它們做甚麼？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vSsKrykWm
盯著盯著，簿上的畫就逐漸融化。流啊流，流到紙的底部沒有溢出。然後黑水向上流再分開，又像泉水般向下流。水滴流到不同位置後化開，最後形成一份表格。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SmrNDiN5V
那不是普通的表格，是白紙黑字的報稅表。上面寫著利華特尼爾要交戰後三百一十一年度的稅，還寫了某個你根本不認識的地方作地址。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kuOeP39i0
簡直喪心病狂。在學校填甚麼報稅表？有人會在辦公室應大學入學試嗎？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vWOLdl8ID
你翻到前一頁，那兩頁列出了利華特尼爾在戰後三百一十一年度的一部分收入來源。你再翻前一頁，同樣列出利華特尼爾的收入來源。這名利華特尼爾既是小型公司總裁，又有涉獵投資，總收入不多，收入來源卻多得看到你像在迷宮迷路。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ZCpHE2FBP
你打開墨水盒，替羽毛筆點墨水，放電筒到桌上照著簿，照著簿上的記述小心翼翼地填寫報稅表。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uYffQZqft
校長室離奇地沒有時鐘，你不曉得用了多久填好這份十多頁的報稅表。就算只用了一個小時也好，你也覺得從日出填到日落。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f3854wfhq
待墨乾，你就關上簿放它到地上以便識別已經做好。你翻開另一本簿，前三十多頁都是不同人的收入資料，接著就是替他們投購保險的表格。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0lMTIxoeR
你硬著頭皮填好它。接下來，你又用了千個萬個小時填好另外二十多份表格。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nzov718Me
你作為利華特尼爾，在帝國只有名義上的戶籍，並不需要交稅。而杜萊拿斯哈並非真人，當然沒有戶籍。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c4wQr876W
換言之，直到走出校長室前，你都不曾填過甚麼報稅表以及其他冠冕堂皇的表格。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4d5fYBhff
你放下第三枝羽毛筆，側頭看著桌上的七盒墨水，懷著已死的心問：「我做完了，可以走了嗎？」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fdiJy8n0r
疲勞教你入眠。你在夢中回到那河邊，夢中的你用雙手捉著沙卡美右手，驚慌地說：「沙卡美！我剛才做了個很嚇人的夢，學校裏有死人，我還在校長室填表格！甚麼報稅表、資助申請表，填得我不想活了！」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zSX5THRsl
沙卡美失笑，說：「每個大人都要填這些表格，這是國民的義務。不想履行義務是人之常情，但不得不行。」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x7EXyvG3C
你聽見她說這很正常，又說：「很悶。」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mwGpW9x4v
「不得不做的事，就是不得不做。」沙卡美看著雙腳掌，微笑著說：「你可以埋怨，也可以咒罵，但一定要做。義務只規定你做，沒叫你誠心誠意地做。你以為每個人都很喜歡工作嗎？我敢斷言，九成五以上的人都是要養家糊口才工作。」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rDQdKgRIp
你人生歷練不足夠，輕如鵝毛的事也說成天塌下來。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Uzod9HvoV
你用手背敲了大腿一下自責：「我並非故意。我只活了兩年多，沒讀過書，只靠歷素給我的知識就假裝滿肚墨水，我不想再做徒有大字的氣球。」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CdnvI9mWN
「很簡單，多見識。」她放手到你大腿上，看著你說：「你還年輕。」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xg3bWE1eE
「我都二十一歲了，還年輕嗎？」你焦急地說。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5IzDXyTs1
「你不年輕，即是我已經人老珠黃。」她以自嘲暗指你失言。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uFOIGk7e4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覺得她語氣過重，「我是說，如今有十多歲的學生都比我能幹，跟他們比起來，我不老嗎？」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rtI7pjEZm
你如今才振作，會不會太遲？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i7N84kZ4u
「怎能這樣比呢？」她抽開手，很快想到該怎麼說服你：「你不是跟我說過劉邦的故事嗎？他半生庸庸碌碌，卻在中年打敗了人人莫敢仰視的項羽，開創了百年基業。」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CMT4nohMf
「我不是皇帝也不是霸王，沒有舉賢任能的才智也沒有萬夫莫敵的武勇，只是被人當成笑話的普通人而已！妳拿他們比喻我，是對他們大大不敬。」你搖頭，感謝她一番心意：「不過我明白妳想說甚麼，我會做我會做的事。」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RRSSPMuxe
她笑得更燦爛，再提醒你：「記得要忠於自己。保住尊嚴，你就能找到自己。」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Zrm5jEqMa
「謝謝。我會活得有尊嚴。」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npIJgRdh6
你被人拍醒，慢慢張開雙眼，口水正從口中流到桌上。你立刻坐好，摸到槍袋的兩把手槍，便向站在旁邊的傑拉道歉：「我又睡著了！真沒用！」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O9YqzaR4l
她雙手放在背後，邊走回講台後邊說：「是我讓你睡著的，好讓你補眠。不知道你有沒有享受我給你做的夢？」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Ezqw40mBr
你生氣地拍桌，正要開口，坐在你左邊的海迪路絲就遞紙巾給你。你抹完嘴邊的口水，邊抹桌邊向傑拉宣洩不滿：「學校不該是最具生命力的地方嗎？怎麼不但了無生氣，還有死人？還有，妳為甚麼要我填枯燥乏味的表格？」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R4PuYpJxr
少男少女在學校盡情結交朋友、學習知識和揮霍青春，一說就令人嚮往，可怕你無幸體驗青澀的春天。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mT6mp1tGd
「枯燥乏味才是福。再者，學校最具生命力，是因為有學生們在那裏學習。如果學生們的生命力被吸取殆盡，學校又何來生命力？」傑拉望向窗外的熱鬧街道，說：「生命力不是快樂能量，是生存希望。一個人縱使不快樂，但仍掙扎求存，他也是充滿生命力。心死也求死的人才算沒有生命力。我叫你吸收生命力，不是叫你快快樂樂地生活，是叫你即使知道生活有多苦悶，有多艱難也好，也不要失去希望。」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D5V0c28ou
你抹好桌，海迪路絲便伸手讓你交它給她。你遞過紙巾，在她讓紙巾化作粒子的同時跟傑拉說：「這番話跟托拉姬薇達說是不是更適合？我沒試過──」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LEGMyNV9x
你想說你沒試過心死，更沒試過求死就想起你以前經常想自殺，還害身邊人要日日擔心你。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wYPFcrH4G
你又拍桌，憤慨地說：「我對以前的我感到羞恥！」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a46NXtXPa
做了杜萊拿斯哈，你就差點忘記利華特尼爾做過的好事。不要忘記，要記在心裏，並時刻引以為鑑。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HO5tbfTX1
她拍掌，「好！既然你反省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她對著艾拉芙說：「艾拉芙，接下來就交給妳。」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jbGhsiK9u
「知道。」艾拉芙離開座位走到你旁邊，向你提議：「天氣很好，不如我們去釣魚？」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m9nF3qglH
你和艾拉芙瞬移到你和沙卡美原本要前往的碼頭，租了一艘漁船和十多枝魚竿，由你撐船，往艾拉芙指示的方向前進。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spZYPPBcO
「我知道！妳要教我要有耐性！」你在船尾看著逐漸變小的碼頭說。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26ZDbu7kd
「釣魚不只講求耐性。」她坐在船中央的木椅上欣賞海景。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fqg3u7gXp
你不懂她的意思，繼續撐船。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mRutGy9Io
撐到連碼頭也看不見的距離時，艾拉芙便叫你停船，拋一枝魚竿給你，叫你釣魚。你想坐木椅叫雙腳不要發麻，她卻霸佔木椅叫你站著釣魚。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yuEYtSCiv
你釣了五分鐘也沒有漁獲，向她提議：「難得出海，不如幫托拉姬薇達釣那條她想吃很久的紅魚？」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MDZZXwdCM
她不採納你的建議，更呼喝你：「繼續釣！」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SqwMHLEuN
「妳不是教我耐性，是要教我甚麼？」你又問。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dB5thcDm2
「釣魚不專注，小心連有大魚上釣也被牠逃掉。」她邊瀏覽大海邊說。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eiEJmcRc5
「有大魚上釣，睡著了也察覺得到吧？」你認為她過於強調專注的重要，莫非她要教你專注？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qQvddNeI5
「我說的是被牠逃掉，不是察不察覺得到！」她擺架子說：「力度控制得不好，要不魚竿被你扯斷，要不你被牠拉到海裏。」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BlIWUHAIS
「妳怎知道這裏會有大魚？」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KaHDokzrb
她沒有回應。你閉著嘴釣，釣了三小時，從下午釣到黃昏，也釣不到一條魚。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SNJH8fkO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