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剿破血月教一事,為何我們有所耳聞那些尋得的毒草和符文都是藺氏自己準備的?目的是為了栽贓?」海子奕也不說暗話,劈頭一句就是直指癥結。
一聽三人來意,只見藺祈面容遽然變色,轉身便欲離開。「海領主此舉以我而言才是栽贓。從我口裡問不出什麼的,還請早回吧,在下告辭。」
「等等!」秋芍見狀,連忙喊住藺祈。「你最近……還好嗎?總感覺你不太舒服,像是沒睡好似的,要不我……」
「謝秋領主關心。」藺祈語氣冰冷,話語裡的苛薄刺得秋芍不知該如何是好。「我倒奇怪為什麼妳會和堂堂海領主在一塊,原來是一道來審問我了。我是誠心勸三位早日離開臨桓,莫再打探任何消息為上。」也沒留給秋芍解釋的機會,藺祈漸遠的每一個步伐都像是踏在秋芍心上,踩得她胸口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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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芍從未有過如此心痛的感受。明知自己是因為在乎藺祈對她的看法,卻無法明白藺祈為何發那麼大的脾氣。這和她認識的藺祈判若兩人,只是思緒轉過千百回,秋芍仍是想不透自己做錯了什麼。
她抑制不住掉淚的衝動,也沒來得及和海子奕說一聲,扭頭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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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子奕漠然的旁觀這一切,白泝倒是出聲了。「不追麼?」
他極少在與海子奕對話時不先稱句「主人」。若是如此,海子奕明白,白泝是正以兄弟的角色在與他商量。
「沒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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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芍很久沒有自己一個人這樣放肆地哭過了。這些年來,她只學著如何勇敢,忘記自己需要人疼惜,也忘記如何疼惜自己。
臨桓城的樹林多,哭的再大聲些也不會有人注意。在見識了世界上還有這麼多強手後,秋芍甚至特別厭惡自己的淚水,特別是比上自己不知勇敢多少分的海子奕。眼淚是沒有用處的物事,但秋芍就是按捺不住。
藺祈帶給她的已經太多,卻在眨眼間全數拿走,就好比心上一處重要的區域硬生生被剝離一般。即便不知自己是如何惹得他不快,但秋芍還是控制不住地責備自己。要是自己足夠聰敏就好了,就能夠知道是哪裡出了差池、更或許,就不會讓藺祈大發雷霆……秋芍越是哭泣,負面情緒就越在她腦海盤旋不去。
「主人在城門口等您。」白泝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自然的語氣刻意忽視了秋芍的狼狽,更點醒秋芍尚有未完的任務。
寂靜,一片寂靜在兩人之間膨脹,伴隨著秋芍逐漸歇下的嗚咽。「有些情感是不能明目張膽的,誤會也因此而生──秋領主,或許這話多有冒犯,但我想我完全能理解您的感受。有些痛楚,日子長了就會習慣的。」
秋芍聽白泝的一段話多少有些寬慰,更覺對這個少年更加親近了點。「白泝心底的人,是什麼模樣的呢?」
白泝只是淺淺一笑,轉身便欲帶秋芍前去與海子奕會合。秋芍知他不願明言,同時也了解自己還有許多的責任未了,拭去頰側殘存的淚痕後便追向前。自己已經沒有難過的時間,誰又不是將大大小小的傷心欲絕藏著掖著地走到今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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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子奕一見白泝和秋芍,心裡自然有個底,嘴上也就不再提秋芍是否願意繼續追查。「既然沒辦法事先問出點什麼,接下來幾日我們只能在暗中調查了。藺祈要我們盡早離開,想是藺宇宸仍對我們有所防備,不過這也正代表了臨桓城內還有些線索值得我們留下探查。」
三人再次變了裝扮,在臨桓城內分頭行動,想知道藺氏兄弟所隱瞞的那個事實究竟是什麼。只是礙於躲躲藏藏的行事不便,幾個時辰過去也是沒能有所斬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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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秋芍再與白泝碰面,已是傍晚的事。兩人自然都沒有尋得什麼蛛絲馬跡,只是憑生許多不解。「假設毒草是藺氏所植,可臨桓城內並無見到同種植物的蹤跡。藺宇宸又是如何與外頭栽植場保持密切聯絡又不引人注目的?」
「他有需要保持聯絡嗎?派幾個心腹過去理應也能達到監督效果吧。」
「不。」白泝謹慎盤算著,「藺宇宸是多疑之人,唯一信賴的多半便是孿生胞弟藺祈,可我們今日白天才見過他。毒草的秘密要是洩漏了藺宇宸必不好受,這麼重要的事他肯定會親自監控的。只是如今就糾結在,到底還有什麼方法能讓他隨時掌控栽植場情況?」
聽白泝再度提起藺祈,秋芍仍是心頭一揪,卻強逼自己鎮定心神只是思索白泝的疑問。藺祈……血月教……隨時掌控情況……秋芍本是錯綜複雜的思路卻突然出現一個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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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秋,我藺氏傳信燕不住地在給我發消息、要我盡速返回,故也沒辦法再替清菱姑娘的搜查盡一份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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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信燕!」雖然各氏族飛鳥傳書的訓練皆自成系統,但若論箇中翹楚自是藺氏傳信燕了。體型嬌小、飛行速度卻極快,再加上一襲黑羽更是令人捉摸不定牠們的蹤跡。這種燕類特別在戰場上有奇效,堪稱藺氏眼線的靈魂助手。
一聽秋芍的猜臆,白泝便望向灑滿夕照的橙紅天際。進出皇府的傳信燕數量不少,雖然不易察覺,但只要固定守著同一個方向,要發現幾隻燕子並推估牠們的飛翔軌跡與方位並非難事。「時間不夠了,入夜後傳信燕會更難被察覺。秋領主,我們倆先跟上去吧,晚點再給主人發信號。」
秋芍微垂螓首,兩人倒也挺有默契的在瞥見一隻傳信燕竄出皇府的同時縱身追了上去。隨然秋芍的輕功遠不如白泝,但依隨著傳信燕的速度、保持固定距離還是可以的。
約莫一盞茶的工夫,兩人見傳信燕隱入林間的一座山壁洞窟中,便一齊歇下了步伐。「抓準機會進去吧。」白泝適才沿途給海子奕做了記號,相信以海子奕的細膩發現這處只是早晚問題,是故兩人也大膽地側身閃進洞窟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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