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詠華宮前和那兩個弟子打過招呼後,三人一齊踏入巍峨的宮門內。
「裏陽山的十四宮中,僅詠華宮內部為意象構成。我們所踏的地面均為宮底深處的五盞靈燈所築構而起,是為……」正當于清菱在向秋芍與藺祈解釋時,宮殿入口處突地傳來一聲巨響,打斷了幾人的興致。
見清菱似乎神色有異,藺祈抱拳問道:「清菱姑娘,請問妳是否知道發生什麼事?」
「宮門被封,」于清菱右手微抬,燄色符紙若隱若現的懸浮於她的腕邊。「殿內每一處都暗藏有機關,當宮門被惡意鎖上,機關術便會啟動,兩位可要小心了。」
「所以我們是被故意關上的?沒有法子能出去嗎?」秋芍薄唇緊抿,緊盯著四面八方可能的任何一點風吹草動。
「……只能將我適才所說的五盞靈燈擊碎,方能逃脫。不過在置放靈燈的那處有個五行陣法,我也沒有把握能破,恐怕只能勉力一試了。」
「眼下也只此法可行,我們注意點兒,應當沒問題的。」藺祈一抽雪刃,森冷的寒意在此刻顯得特別冰涼。「倒是倘若我等擊碎了靈燈,你們裏陽山的掌門以及幾位長老不會追究吧?」
「嗯……」清菱沉吟半晌。「我覺得這事有些古怪。照理來講,詠華宮發生這麼大異動,以他們的修為應當是早已察覺。怕是……出了些差池。」
「若是如此,裏陽山豈不危在旦夕?」秋芍開始整理箭支,隨時準備防範外敵。「當前最要緊之事便是趕緊出了這,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秋姑娘所言不差,我們快走吧。」于清菱邁開腳步往深處走去,手邊符紙戒慎著周遭的險境。
環顧身周,以意象勾勒而成的金碧輝煌兀自熠熠閃耀著,只是卻瀰漫上了一層殺機。于清菱在拐過一個彎後出聲提醒:「這邊左右牆上藏有小型機弩,我們稱之『箭廊』,只要經過便會觸動──這即為意象機關術的靈敏之處。兩位步伐加緊點兒,也盡力擋開暗器吧。」
以于清菱的仙術,要保全自己是尚有餘力,但絕無可能同時分神照看藺祈與秋芍的情況;藺祈刀術精湛,要架開飛箭也不成問題。唯獨秋芍擅弓,對於暗器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要不……你們別管我吧,我試著躲開就行。」秋芍嘴上這麼說,但眼神也透露了這完全是癡人說夢。
藺祈癟癟嘴,「我和清菱姑娘各替妳擋去一些不就行了?等會兒靠著我,千萬不要自己跑遠,明白了嗎?」
「嗯。」秋芍站到于清菱與藺祈之間,深吁一口氣。
「走吧。」于清菱的咒符一旋,淺淺的繞出一層火光。
邁入藏有機弩的走道,轉瞬間數以百計的暗箭破風而至。首當其衝的清菱低聲喃喃:「伏火。」話音方落,距于清菱足邊寸許的地面竄出火光,燃盡那些突如其來的箭雨。
飛箭之勢來的又快又急,才抵過一陣又迎來一陣。藺祈左手護著胸前的秋芍,右手雪刃鏗鏘擊落前後的殺機。幾人向前行的腳步是片刻不敢耽擱,所幸箭廊並不太長,不消片刻三人便穿過了。
儘管如此,分神保護著秋芍的二人也是氣喘吁吁。秋芍偏頭想了想,總覺得自己也該盡份心力,便從藥袋中取出一些乾草。「呼吸紊亂容易導致氣息分岔,我這備有一些薄荷能助清心凝神,雖然功效不顯著,但應多少可以讓你們調整一下內息。」
兩人稱謝接過,偌大詠華宮內也隱隱可嗅得一絲沁涼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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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走多少路程,于清菱又提醒道這段路的地面並非實心,底下豎有劍林,只要一個失足,身上便會穿了幾個窟窿。「僅兩側有小道可繞過,只是具體寬度我也不清楚……」
「不如我向著地上射箭吧?」秋芍靈機一動。「與其隨時擔心著會誤觸陷阱,不如直接讓它顯露出來,我們也好確知下一步該往哪邁。」
「還是小秋聰明。」藺祈戲謔的捏捏秋芍的頰側。
秋芍睨了他一眼,旋即舉弓搭箭。伴隨著長箭劃破長空的尖銳聲,不遠處的地板向下坍方,底下駭人劍林也因此顯露出來。兩側只各餘下約莫一個腳掌的寬度,三人不禁同時有些心悸。
「千萬注意。」一樣是于清菱走在最前頭,如履薄冰的踩踏在窄小的通道上。緊跟在後的秋芍轉頭向藺祈問了一句:「適才我就再想,難道不能用御劍陣直接到外面嗎……」
藺祈淡淡苦笑。「我方才試過了,這裡頭似乎克制了御劍的能力,體內的靈息一點也無法隨心所欲的操縱。」
秋芍認份的跟上清菱,藺祈則是跟緊隨在其在身後護著她。
于清菱在前頭朗聲說著:「殿裡的機關術雖說狠毒,但據我所知每一項機關的範圍都不會太長。」
「那個……『每一項』的意思是說還有很多項嗎?」秋芍的聲音裡聽得出一絲疲倦。
「要這麼理解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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