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內沒幾步距離就有一盞油燈,顯見此處確有人居。白泝和秋芍放慢腳步,呼吸也壓得極緩,試圖減低音量以免引起注意。穿越闃黑而狹長的過道後,眼前一片燈火通明。白泝望了秋芍一眼,示意由自己先向前探路後便俯身潛行。
白泝將自己藏在陰影處,快速地環視洞內光景。這個洞窟極為巨大,粗估也有五、六幢民房的高度,利用木板架分為上下兩層。只見不少農夫裝扮的壯漢正悉心看護著正中央一片草圃,或是修剪或是翻土;而一旁還有幾個書生模樣的男人正忙於確認傳信燕的訊息並振筆回信。
重回秋芍身邊,白泝用口型說道:「右側有梯子,我們先上二樓。」秋芍輕輕點頭,便隨白泝看準時機,出了隧道便蹂身往右側疾步。好在這樓梯沒有看上去的那樣年久失修,兩人輕功連點也不至於發出聲響。
二層的構造十分單純,只有一個洞口能進。白泝和秋芍悄聲探入,卻不曾想這裡的擺設令二人大吃一驚。
這個洞穴並不大,也就一個房間大小。正前方擺設著祭壇桌,桌上只置了一個奇型香盆,其中似乎燃燒著什麼似的,裊裊白煙盤旋而上。兩側的地面上放滿腥紅色的蠟燭,此刻雖然沒有點著,卻可以明顯看出有經常在使用的痕跡。整間石室裡瀰漫著詭譎的藥草味,白泝這才驚醒:「有毒,快出去!」
兩人才要奔出石室,卻見方才都還在底下照看植物的壯漢們,此刻都已候在出口準備好生關照他們倆了。
白泝神色凜然。「秋領主,武器得拿出來了。」他右手微抬,幾道銀絲倏地在幾名壯漢間來回穿透,旋即便聞對方沉重的吃痛聲。只是農工數量本就不少,個個又都是彪形大漢,實在難以於一時半會兒內悉數解決。
險些沒能閃過三柄藥鋤同時斬來的攻勢,白泝一凝神,雙掌隨之於空氣一按一放,只見銀絲交錯的更加密集,甚至綻出幾朵冰花。「凝霜。」伴隨口中低語,白泝右手緩緩收拳。無數冰花隨他收拳的動作逐一爆破,滲入敵人寸寸肌膚。
一邊的秋芍也沒能閒著,雖然白泝的武功又令她開了眼界,但自己手上也沒消停,一搭弓就是五箭齊發,精準地配合白泝冰絲化解一波攻勢。雖然打退了部分壯漢,外頭卻還源源不絕的許多農工湧入。秋芍只得苦笑,這時看來只能指望海子奕了……
「停會兒。」就在秋芍還冀望著能有人出現救下白泝和自己時,一個聲音在洞外響起,而那些壯漢也順從地盡數退了下去,若非一片狼藉,這消停的速度還真看不出這才有場惡鬥。
出現在洞口的自然不是海子奕,而是面帶不屑的藺宇宸以及神色鐵青的藺祈兩兄弟。除了他們兩人之外,秋芍亦認出跟在後頭的是那日在山間野村所撞見、利用妖術控制著村民的小女孩。藺宇宸尖酸地笑道:「我說秋領主,好好的稦秋妳不待著,跑來我藺氏地盤是意欲為何?好奇心太重,勢必得付出代價的。」
秋芍緊握長弓,眼神卻只固定地向著藺祈。藺宇宸見她不回話也不看自己一眼,還道是她不把自己放在眼底,勃然大怒:「我就不明白妳怎麼三番兩次的要和我藺宇宸作對?氏族大會也是、現在也是,我究竟哪裡得罪了您姑奶奶?」
白泝知道秋芍不擅與人爭論,接過話頭便道。「身為一族之主自甘墮入血月教,還以礦坑內上百人性命給你做替罪羊,藺宇宸,你這臉皮也是夠厚的。」
藺宇宸詭譎一笑,眼露殺氣瞪向白泝。「就憑你一個海子奕的隨侍,還沒資格教訓我。你們也別指望海子奕會來營救你們了,我臨桓重兵在外看守,他就是想進也進不來。」語畢,又一揚那抹令人不舒服的笑,回首轉向秋芍。「怎麼樣,秋領主,我不殺妳,卻要妳稦秋全城喪命!妳看意下如何?」
一直在旁沉默的小女孩此時也出了聲:「秋領主,那日在山村也是妳一行人壞了我好事,足足十年修為因此流失。若非當時你們正從裏陽山下來,已經知悉血月教存在更準備前來藺氏探查,我急於回城向藺領主稟報,否則大可直接殺掉你們。」
「小妍,何必向他們解釋那麼多。」藺宇宸寬袖一擺,甩頭便是離開。「稦秋沒多久後便是廢城一座,屆時我會來通知你的,秋領主。藺祈,這兩個小賊便交給你處理,別讓他們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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