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FvGtxXS9f
假若日有所思,夜便能所夢,高俊只能懷疑自己是否對茗月的思念未夠足以夢見。他每晚在窗邊祈求天清氣朗,是滿月還是彎月,他都拿著酒杯或香煙,禱告茗月的回來。其實高俊不是未曾夢見茗月,只是夢中的那個她,外貌、形態、聲線、衣著……都不是他熟識的那個,只是個陌生女子掛上茗月的名字。
4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GN1YW8zk3
今晚繁星璀燦,他沒有回去。下班後獨自到冰室吃過晚飯,在士多買了罐啤酒,解開衫扭領呔,坐在海旁繼續看著晚空。
4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WBYeBQ3vS
平日習慣了烈酒的高俊,今晚竟對幾罐啤酒敏感。海邊的涼風侵佔身體,讓他不旦沾寒沾冷,更胃痛得反胃,依著欄杆嘔吐。他很用力的嘔吐,恍惚要把胃都嘔出來。或者只有靠著嘔吐,才能把自己解脫,可是無論甚麼吐,也只是吐了剛剛那份晚餐。內心的積壓,從未能因而得到釋放。他很想咆哮,恨不得把手上的鋁罐摔破,恨不得一腳把垃圾桶踢倒,恨不得對月大叫失聲痛哭。可是作為男人,他不可有淚痕,不可以軟弱,不可像個女人。
4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0yHzMvFww
然而嘔吐過後,換來的是孤寂侵襲,無力招架。每步都歪歪斜斜,每步都是想念,每步都是落在溝渠的淚。
「俊哥﹖你無事丫嘛﹖要唔要去醫院﹖」住在樓上的明芳下樓準備上學,卻不小心踢到雙腳伸直歪著身子癱在地上的高俊﹕「醒吓呀喂!」
「月……茗月……」高俊迷糊間喚著她的名字,直到明芳拍著他的臉才慢慢醒過來。
「要唔要扶你返上去呀﹖」
「我……無……事……」高俊跌跌撞撞的拾級而上。
「搵鬼信你呀!」明芳立即上前扶住高俊,二話不說伸手插進高俊那件西裝外套和褲袋翻找,找到了鎖匙。4樓6號室,明芳推開了鐵門,把高俊推了入門,大叫﹕「好心你振作少少啦!如果我係月姐姐,見到你咁都唔想理你。」
4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Eb6CGvUhS
明芳趕時間衝衝的關上了木門,「嘭」的一聲如把高俊的魂魄嚇走,失聲痛哭。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如此沉淪下去,但要不是當日自己沒有好好捉緊茗月,她便不會從此消失。
4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WwOrnKHDW
知道是自己做錯了,想道歉卻欠缺對象。
4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jkQhNNZqH
難道就這樣永遠不原諒,不接受,不妥協嗎﹖就讓自己把該說的讓你知道都不可以嗎﹖只是沒有陪伴的一個晚上,就得這樣懲罰自己﹖ 高俊很不甘心,坐在床邊看著那箱茗月留下來的物品,欲哭無淚。只有眼巴巴的任由風吹來哀愁,任由身子忽冷忽熱,頭重重的,迷迷糊糊的,卻欲睡難眠。滿腦子都是她,和她。憶起過去的經歷,那條疤痕,那夜燈光照耀,曾經快樂曾經幸福,曾經牽過手,一起跳舞。
4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v8JB7IuGy
風吹過,高俊終於不小心睡了。他夢到那個貌似茗月的她,但他從夢中感知到她的名字不是她。她穿得單薄的柔弱地站在唱盤機前,擺放好唱針,音樂徐徐奏出。他只想跟她起舞,卻偏偏頓時天崩地裂,無法捉緊下的失散了。
4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6xIj04Exy
那三個字還未說出,早已埋葬在頹垣敗瓦中。
「無所謂啦,人都唔向到,呢間屋都無存在嘅意義,由佢散啦。」高俊被電話響鈴吵醒,一怒之下把電話推倒,推倒桌椅,摔破茗月最後用過的那酒杯,後悔不已,軟在地上又大哭了一場,暈倒過去。
4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p7ZhBXVh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