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恩再次面對眼前的白袍，她知道即使多麼不願意，知道即使面前這個醫生，但肯定解決不了她現在面對的問題。只不過因他為擁有的知識比任何人還要多，人們才偏向相信他的「專業」，尋求解決辦法。但現在素恩面對的問題，也許在別人看來，是她的腦袋真的出了問題，但她很清楚自己是清醒的，她只不過是陷入三角關係的戀愛問題而已，只不過俊不是以確切存在的「人」的形式出現，他只是虛空的、或控制不到的夢中存在。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acKxQXOc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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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你講吓你同你男友﹖」醫生只是瞄了素恩一眼，繼續低頭在抄寫著沒有人看明白的符號。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1AdVCiOej
「幾好。其實佢都幾錫我，如果唔係都唔會叫我再嚟覆診。」素恩根本找不到切入點或形容詞說明這段故事，反正醫生又不是真心聆聽自己的故事。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NbDftGxOh
「嗯。」醫生只是望了素恩一眼，繼續問﹕「咁你生活有無咩壓力﹖有無返工﹖」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QlMZV62dW
「無返工，所以都無咩壓力。」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jasqbHGsc
「仲有無失眠﹖」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6jPZ5jPJN
「都無。」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8FT8gBE0w
素恩真心不太明白看醫生的意義，為什麼只有他不斷的提問，自己不斷的回答，就能判下自己的病，就能強逼自己食某些藥物，把自己改造成為大眾，最毫不起眼的一員。又或者，應該要反轉槍頭質問自己，當初為什麼要答應榮來看醫生，來把自己改變成為世界的齒輪，為什麼連自己也渴望改變，為什麼也覺得自己看到、感應到俊，是一件錯誤、有病的事。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K9v3JhuTz
「咁你有無覺得呢把聲音有想害你，又或者佢對你不利﹖」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AOuRD1nC0
「無。」素恩很努力在醫生和榮面前抑壓自己的情緒，表現出冷靜，但其實她很想為俊平反，他在用他的方法愛自己，只不過他不是在這個空間，而自己偶爾也頓時變成了漢娜/茗月的姿勢在這維度存在，恍惚是兩個宇宙在自己的命中頓時糾纏，說不定在俊的維度也是同等地，自己不是以真正的形式存在。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16TsEPuqh
但這並不代表他和自己，不是真實的。
也許用「真實」來形容，是錯誤的。之所以是真實，那是從人的五感中體會到的、觸摸到的、感知到的一回事。但「活著」本來就是一件很虛無的事，所有物件的存在，包括醫生和在寫著的醫療報告，都不過是佐證證明自己活著的痕跡。佐證一旦消失，到底自己是否真實的存在與活著，在過去或未來，無從稽考。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QmQcPxUg2
既然活著本來就是虛幻，虛幻中的情感，說到尾也是不存在。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Le8kO1w1A
「有可能係思覺失調。」醫生冰凍地道出病證﹕「我開藥畀你，試吓睇下情況有無減輕到。記得唔好自己停藥，同埋同姑娘約返個覆診時間。」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uqllPfuxM
「哦。」素恩說了聲謝，頭也不回的走出了診證室。榮只是跟隨在她的背後，默不作聲。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UE7lWYFSj
「點解你唔同醫生講清楚，我哋相處有問題。」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6besOMLGS
「我唔覺得咁樣有影響到佢個判決。」素恩繼續忍氣吞聲﹕「佢係資格判決我個情況，我自己最無資格確定自己有無問題。」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hWwR9ZY2S
「點解次次同你講嘢，你永遠都咁燥底要頂嘴。唔好啦，我都係入返去同醫生傾吓你呢個問題。」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s0Af0Zx2U
「你痴線架！」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glW1JxoOx
「咁點解你永遠都要咁對我﹖」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E8tzZ9ONG
「你未當我有病囉。醫生都話我有問題啦！係我有問題呀！咁得未呀﹖」素恩的情緒開始爆發，但她還是很努力地抑制自己，走出了診所門外。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uWBL1i916
「幫你約咗下星期覆診。我請假陪你嚟﹖」榮替她取了藥，和姑娘約了覆診時間，走出了診所門口，在素恩面前遞出了左手。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6nnVhiE5y
這是很久沒有捉碰的左手。以前素恩最愛站在榮的左邊，不管逛街還是睡前和醒來，也會挽著他的左手。只是她已經很久沒有再挽過這手臂了，榮為了工作，很久沒有再跟素恩逛街，每晚都比她更晚入睡，一早醒來就在電腦前面不停地工作，素恩早已經習慣沒有了可挽著、可依靠的手臂。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IfeUYbesk
她甚至覺得，自己已經不需要依靠誰的雙手也能過活。從來都只是他需要自己的雙手，為他的起居生活打點一切，好讓他在工作上事事順利。她甚至覺得，自己最有病的不是有了幻覺，而是為何自己樂意變成榮的女侍，卻換不到被擁抱的愛。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gntksg27Z
要不是自己失控到這個地步，他還會獻上他的左手嗎﹖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16InRxmOB
還要牽這雙手嗎﹖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s7bjm07il
有時真的不想把他成為出氣袋，自己也很想努力維持下去，但他永遠都不明白自己的情緒有多壞，有多麼的失控。每次只能在爭吵後後悔，她已經不想再這樣下去，她甚至不想再牽這手走下去。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90ynBFHPS
一切與俊的出現無關。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Qt3LJpJKN
要是一段感情沒有裂縫，誰也不能從狹縫中介入，哪怕對方是無形的鬼魂、虛幻的存在，還是活生生的一個人或一隻小動物。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EKebBKwq3
榮見素恩沒有牽手的意思，唯有把手擱在素恩的肩上。對他來說這是他最後的辦法觸碰素恩，把自己的愛傳達到她那裡去。可是素恩從來都不喜歡這種感覺，猶如犯人被執法者搭著肩膀推向未知的方向，無法逃脫。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upsRBwEs3
是的，這是他愛自己的方法。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v4cF8jVxq
只是自己一點都不接受。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NfY0M8KCE
素恩這次沒有拒絕，也沒有說話。她知道他用著她不喜歡的方法來愛自己。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oZpa3xEMy
所以，素恩並沒有向醫生說謊。這就是被愛，只是用另一角度看這段關係。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ohOeygI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