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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芳抱著高耀一直哭著，她痛恨自己把秘密衝口而出，要不是自己沒有守口如瓶，事情的發展也不會淪落至此。
即使他們兩個還是不太相信眼前的事實，但事實就是事實，不相信是一回事，必須接受是另一回事。此際的高俊在醫院的床上昏迷不醒，沒有人知道他沉睡了多久，只知道他被高耀和明芳發現時，家中如受戰火蹂躪，空氣瀰漫酸腐的氣味，玻璃碎閃爍滿地，煙蒂把地氈焦了一個又一個的黑洞。躺在沙發上的高俊抱著一件不屬於明芳或茗月的女裝白色外套。
呼吸微弱的高俊如何被拍打也沒有反應，連醫生也不清楚他什麼時候進入了昏迷狀態。
「如果唔係我……俊哥唔會搞成咁……」明芳把頭栽在高耀的胸口哭著。2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YKhbx0I1F
「條路係佢自己揀，都唔關你事。」高耀撫摸明芳的頭，安慰說。2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9iXyrXo1V
「如果唔係我講咗個真相出嚟……如果我繼續留係佢身邊……都係我衰……」明芳不斷抓著雙臂，高耀很想伸出手制止一切，無奈他只能靠說話阻止。2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A4XttOFNq
「你一個女仔幫得佢幾多﹖佢要放唔低，邊個都幫佢唔到架啦！」高耀漸漸對明芳不斷的自責感到煩厭，難怪她會對高俊曾經死心塌地，兩個都是一樣固執的﹕「真係唔怪得你同佢可以一齊，你哋兩個都一樣咁『死牛一邊頸』！」2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hCw7sPbc1
「咁係丫嘛，佢本來好好地，如果唔係我忍唔住講咗個秘密出嚟……」2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EVq8DmgdN
「咁你覺得你仲要同佢守秘密守幾耐﹖你仲要忍佢對你時冷時熱幾耐﹖你明明仲有大把選擇，點解係都到樁個頭埋去丫﹖」
明芳擦去臉上的淚痕，抿嘴的瞪著高耀﹕「你依家係未想講，我仲可以揀你丫﹖」2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BgQD2wE5U
高耀依牆站著，看著明芳凌厲的眼神，無法言語。
明芳也不知道為何自己這次衝口而出，尖銳的說話傷害了高耀。其實明芳不是討厭高耀，只不過對這個人偏沒有什麼感覺。她其實是知道的，知道自己在沉默承受高俊給予自己的迷茫與傷痛，知道一切他都看在眼內，他想把自己拯救。
但拯救，都不過是出於憐憫。但憐憫並不是愛，它只是跟「愛」有點相像。
「你唔好再發花痴啦！」高耀生氣的說﹕「你問心你有幾鍾意呢個人﹖」2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vyYErbbox
「我發花痴又關你咩事﹖你又知咩係『愛』﹖」明芳瞪著高耀﹕「我嘅事唔關你事。」2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tfpMcKJ65
「喂！」高耀捉住打算離開的明芳的手臂，卻欲言又止。2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qa19zuSa3
「你無嘢講就放手，我夠鐘返屋企食飯！」2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zDku3i3Pp
「我送你﹖」2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5V0dUECQv
「唔駛。我自己識出去搭車。」2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AZOzzyDRA
「你一個女仔危險呀！」2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nzPlSnoX0
「我嘅事唔關你事。」2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W6WTeLtyd
「係我講錯嘢，對唔住。」高耀把明芳的手臂捉住，緊緊不放。2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BeS5v9T8u
「你放手。」明芳背著高耀，冷冷的說。高耀緩慢地鬆開了手，害怕一旦鬆手，便會失去。
明芳的腦內有無盡的畫面，比方說只要高耀一鬆手，立即向前逃跑。又或者先脫下那對令人小腿脹痛的高跟皮鞋，再逃跑。又或者，脫下那對鞋，攻擊高耀……又或者……
又或者站在原地，接受一切的發生。
「我已經無咗個大佬，我唔想連你都失去。」高耀襯著明芳還未來得切在彈指跟逃脫，吐畢最後一句話﹕「我知你想彌補，你想拯救，你想救贖……要做嘅可以做嘅，咁耐以嚟咩都做夠啦，你都要為自己諗吓架。」
明芳沒有作聲，只是低頭沉默。她不是沒有為自己打算，從小到大不論是學業、生活，甚至未來的工作，父母都早已為自己準備，連幸福也不例外。母親不斷為自己覓識誰家的公子哥兒，安排相睼。高俊是她第一個選擇的男人，不管母親反對責罵，不管外面幾多說話，她還是一意孤行。即使逐漸發現這是個錯誤的決定，但她還是渴望有扭轉的能力。
正如當天和他在公園吃雪條，明知不該吃冰的，明知回家後躺在床上經痛抽搐，明知不可為而之。
她就是為了自己，選擇短暫的快樂，換來無盡的傷。或者父母是對的，或者只能依賴著誰為自己安排一切，只有隨波逐流，勉強自己躋身洪流之中，得不到屬於自己的快樂，至少不會得到悲苦酸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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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啦。」明芳沿路沒理會高耀在背後，沉默的回到了大廈門口，才轉身輕輕的跟高耀說﹕「我諗通架啦，我無嘢嘅。你返去啦！」2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AHz76L4YC
「我過兩日再搵你﹖」2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CGNFbcA5J
「唔駛啦，我無事。」2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Pc1Cb7gW7
「咁你好好抖吓，唔好再咁自責啦……阿哥有咩消息再通知你﹖」2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iUUcAgWem
「嗯。再見。」2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CwyjDwuFa
「再見。」
高耀聽著高跟鞋與馬賽磚地碰撞的聲音，每敲響一次，恍惚如刀割入心內。他知道這小妮子根本沒有想通過什麼，他想做點什麼，可惜無能為力。如果說她在拯救高俊，把他從過去拉回現在，自己又何嘗不是在拯救她，把她從沉迷固執拉回現實﹖為什麼要把她拯救﹖是憐還是愛﹖
還是根本不過是出於人性本善而伸出援手拯救遇溺的孩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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