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奸臣的小情诗 - 112

与此同时，萧诗晴发现嘉靖竟也在回头看着她，他眼瞳的神色异常迷乱，也不由自主向她伸出了手。

萧诗晴的记忆瞬间闪回，几年前原本已经忘掉的场景——穿越之初发生的事情，骤然回到了脑海里。

那个道士……

当初致使自己穿越的道士，和如今嘉靖的脸……彻底重合了。

她当时早已经忘了那个道士的样貌，却在此刻清晰地记了起来。

是的，就是嘉靖！

当初那个道士就是嘉靖，是嘉靖让自己穿越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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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瞬间，萧诗晴仿佛忘却了所有，她心中猛地充斥起这个念头，不由自主地迈动双腿，飞快地朝火盆奔了过去。

只要自己去拿那块玉佩，一定就能穿越回去！

……回家，重回现代家园！

她觉得自己的脑海里什么都没有了，只有那个跨越百年的召唤声吸引着她，她仿佛也走火入魔了般，不顾一切地向嘉靖奔了过去。

风，吹动在她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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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刹那间，仿佛一切都静止了，世界上只剩下她不断奔向嘉靖拿着玉佩的身影，而身边的大臣们、花草树木、宫殿房屋……全都消失了。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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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仿佛一秒一秒被放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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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诗晴朝嘉靖奔了过去，伸出了手臂。

只差一寸，她就可以够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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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晴！”

这时，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猛地在她耳边响起。

萧诗晴骤然怔住，那声音如同长矛破开万军之阵，冲破了无数风霜，来到她耳边。

他的声音是如此熟悉，哪怕自己已有几个月没有听到，一旦听到，她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应钤……”

萧诗晴站定脚步，慢慢向严世蕃看去。

他的声音仿佛跨越了时空，化作清风，融进空气，涌入她的耳朵。

“诗晴！”

声音接连响起，严世蕃向她奔了过来。

方才，见萧诗晴就像走火入魔了般向火盆跑过去，严世蕃心里一紧，什么也顾不上了。

他没顾身旁整整齐齐站列的大臣，没顾上现在是嘉靖庄严重要的“进阶仪式”，心里只有她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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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晴！”

严世蕃的声音覆盖了人群，一步一步向她跑来。

刚才，萧诗晴看到玉佩，竟仿佛整个人都失了魂魄，也要像嘉靖那样走入火盆燃烧自己，严世蕃便再也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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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诗晴恍然回头。

严世蕃的身影向自己奔来，一如从前在蒙古人的战场，他策马而来解救自己；又如他无处次与自己争吵之后，远走离去。

现在，他正向自己跑来。

萧诗晴硬生生停在原地。

她的意识仿佛被拉回来了，翕动双唇，无声地喊：“应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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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诗晴！”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严世蕃终于奔到了她的身边，摇晃着她的肩膀，

“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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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诗晴的意识很不清醒。

刚才，随着嘉靖拿起玉佩，火焰扭曲了空间，她感觉自己的整个人都要被吸走了，偏偏严世蕃的声音跨越而来，打断了她的意识。

她茫然地看着面前的男子，只剩下下意识地道：

“应钤……”

“我在。”

严世蕃把她抱在怀里。

几个月没见萧诗晴，她瘦了许多，只需要一个环抱，就可以把她圈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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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诗晴靠在严世蕃身上，感受着他温暖的体温，紧紧抓住他的衣襟。

“……真的是你吗？”

“是我。”严世蕃扳过她的肩，紧紧望着她，“你怎么样？”

萧诗晴看着他的眼睛，男人的眸子里盛满了关切，正瞬也不瞬盯着自己。

她终于清醒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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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差一点，她就见不到他了。

她心里一酸，猛地抱住严世蕃：

“应钤，见到你真好，我们以后再也不要分开了，我只想跟你回家。”

什么现代，什么以前的生活。

她宁愿永远都不要那些东西了，她再也不要回到现代，她只要严世蕃一个人。

幸好他拉住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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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严世蕃把萧诗晴打横抱起，她则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

他把她抱到人群外围，放在空旷的开阔地带，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平复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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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嘉靖直接跨进了火盆里，导致围观的人群彻底乱了。

火盆因为人体的重量而被打翻，嘉靖全身都被烧伤得很厉害，而众官员乱作一团，抢救烈着火中的皇帝。

因为高温烫伤，嘉靖昏迷了过去，衣袖都燃烧了起来。

还是陆炳一声令下，早就隐匿在四处为保护皇帝安全的锦衣卫们不知从何处现身，临危不乱地组织着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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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嵩、徐阶等一干大臣也都在一旁指挥，暂且没人注意远处的严世蕃和萧诗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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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因为对仙术的痴迷，竟相信只要跨过火盆，便能练就不死之身，得道升天。

萧诗晴望着眼前的人群，下意识地抓紧严世蕃的手。

严世蕃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没事了。”

萧诗晴紧盯着人群中的嘉靖，喃喃道：“玉佩……”

“什么？”严世蕃蹙眉，凑近她。

萧诗晴咬唇。

当年那块致使她穿越过来的玉佩，还在嘉靖那边。

方才在嘉靖和陆炳的拉扯中，那块玉佩掉了下来，落在了没人注意的远处。

可是很奇怪，明明是经过烟熏火燎，那块玉佩却依然通体晶莹，没有一丝一毫的裂痕。

此刻，玉佩就掉在萧诗晴他们不远处，众人忙着抢救嘉靖，都没有注意那个小小的物件。

严世蕃听到了萧诗晴的话，便上前，背着众人，捡起了玉佩。

萧诗晴紧紧将玉佩抓在手里。

“我们回府。”严世蕃抱起了萧诗晴，在她耳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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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世蕃才不管皇上如何，他打定主意，嘉靖今天就是死了，都跟他没关系。

萧诗晴点点头，她抓紧严世蕃领口的衣襟，伏在他身上，感受着他的气息。

趁着混乱，严世蕃将她带回了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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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府。

严世蕃一回府，就马上把萧诗晴安排在了自己的院子里。

府中的姑娘们见严世蕃忙前忙后的，也都不敢打扰。

严世蕃陪着萧诗晴在榻上躺着，又命人给她做了滋补的饭食，到了晚上，她终于恢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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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到她床边扶起她。

萧诗晴她拥进了严世蕃的怀里，深深呼吸着。

严世蕃搂着她，抚摸着她的长发，似是在告诉她，没事了。

她把他抱得更紧：

“应钤，幸好你来了，不然我真的以为我会永远在那深宫中了。”

严世蕃吻了吻她：“不会的，我已经在计划闯进去，只是正好赶上皇上的仪式，便正好带你回来。”

萧诗晴不说话，只是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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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严世蕃才将她松开：

“你在宫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皇上会突然做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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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诗晴便把嘉靖所说的“进阶仪式”都跟严世蕃讲了。

“进阶仪式？”

严世蕃也觉得嘉靖的计划不甚靠谱，又问，

“那，方才皇上跨过火盆的时候，你为什么那么失魂落魄，连我的话都好像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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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诗晴咽了口唾液，道：“其实，刚才皇上的那块玉佩就是我穿越过来的原因。而当时我可能受到了玉佩的召唤，意识就有些不清醒。说起来，我当时的感觉，跟我从现代社会穿越过来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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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世蕃此刻听到她提到现代社会，微微一僵，然后，眼神黯淡下来。

不过，他还是连忙问：“……那就是那块你第一次遇见我时，管我要的那块玉佩？”

“就是那块。”

萧诗晴肯定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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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当我进入宫中，才发现那块玉佩就在皇上手里，而皇上还一直佩戴着。”

“当皇上准备跨越火盆，玉佩终于有了反应。”萧诗晴道，“我才明白，我的穿越，很可能是因为他的某种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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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世蕃默不作声。萧诗晴说的话过于玄秘，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却没有打断。

他又忽然想起，当初萧诗晴为找这块玉佩，答应了自己帮助壬寅宫变的事情，而后来，因为玉佩到了嘉靖手里，她还跟自己哭来着。

严世蕃宽慰一笑。

……原来，当初的事情，都过了这么多年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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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可能之前梦到过我，他一直相信，在梦里，我是可以帮助他得道成仙的神仙，因此一直把我囚在宫中，等待着他进阶仪式的那天。”萧诗晴说，“似乎也是由于几百年前他对于得道成仙的执念，我跨越了百年时空，被召唤了过来。”

严世蕃蹙眉：

“现在呢？玉佩你看出什么眉目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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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诗晴凝视着手中捡回来的玉佩。

现在，这块玉佩安安静静地躺在她的掌心，并没有什么异样。

她再也感受不到它的神奇之处了，似乎这又变成了一块普通的玉佩。

“我现在看不出什么，或许，脱离了皇上，这块玉佩就失去作用了。”她说。

严世蕃点了点头。

沉默了许久后，他道：

“那现在……”

萧诗晴拉住他，将头靠在他身上：“但现在，这块玉佩无论怎么样，也和我没关系了。当时当我听到你在喊我，我就什么也不想顾了，应钤，我现在不想回到原来的家园，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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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诗晴明白他在想什么。

方才她提到现代社会，她看见了严世蕃眼里的黯然，她觉得，或许严世蕃会觉得她还在想念着那几百年后的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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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世蕃一愣，随后，轻轻笑了起来。

他拥住了萧诗晴，她也深深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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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萧诗晴听到那个玉佩的召唤时，心里确实填满了对现代世界的渴望。但她如今，她已经那么多年没有回到那个世界去了，对于那里的人、事、物，也早已经淡忘了。而她在大明这些年的经历，虽然短暂，却惊心动魄、跌宕起伏像是过完了一生。

当严世蕃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便什么也不会再想了，她已经决定不顾一切地抛下那个“现代世界”，跟随他留在这里。

她愿意跟他相守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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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世蕃捧着她的脸，深深地吻了吻。

“诗晴，谢谢你。我们永远都不会再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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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着男子执着的吻，萧诗晴心里却又渐渐被酸涩填满。

她推开他，咬着唇：“……对不起。”

严世蕃明白她在说什么：“你是指《百官行述》？”

萧诗晴猛然抬头，他实在是太聪明了，他不仅懂得她的心，也懂得局势和她每一步要说的话。

她不禁觉得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以后真的只用靠眼神就可以懂得对方。

萧诗晴垂眸，绞着手指点点头：“对不起，这件事情，我骗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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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说这些做什么。”严世蕃又吻了吻她，低声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在我那天去找你，你忽然说，不管如何你都和我站在一起，我就已经隐隐猜到了，后来，陆炳也把事实告诉了我。”

萧诗晴霍然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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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实在我心中，你早已经比整个严氏党派更重要了，甚至比我自己的性命都重要，所以我不会计较的。”

严世蕃认真地道，

“不用说对不起。我知道你是为了大明的子民，也为了我今后可以少受些刑罚，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你有你的正义和选择，我都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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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诗晴愣住。

半晌，她眼圈一红：“应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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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受着男人将她圈在怀里的温暖，抱住他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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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吻着她的耳垂，低声道：

“我还是那句话，谁要动你，先跨过我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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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诗晴伏在他的怀里。

她突然想到嘉靖说过，严家所犯下的罪行已经不容她求情，而张居正也说过，严党的罪恶，诛九族都不够。

……或许那一天终将会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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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只要有你，生亦何欢，死亦何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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