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奸臣的小情诗 - 056

“砰”的一声，大门被撞开，一队队持枪的官兵小跑着站到了墙边，几个人走到中央，持枪对着赵岚芃一伙。

后面的官兵让开一条道。

道路的尽头停着的一顶轿子，一个纻罗绸缎的男子已下轿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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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岚芃的冷汗下来了，往外睨了一眼，客栈外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官兵。

整齐的脚步声源源不断地传来，大概至少来了五百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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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头的官兵立眉凛声大喝：

“识相的快些滚，莫让小阁老将他送到刑部大牢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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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惊，都仰头看着那走进来的男子，男子身着华贵绸袍，眸色一片阴沉，身上带着冷然而不可攀附的寒意。他眼光轻轻向屋里一扫，便足以令所有人都低下头去。

他紧抿着薄唇没有说一句话，身后的士兵也没有扛严府的旗子，却绝没有人怀疑，他不是严世蕃。

这便是他身上与生俱来、浑然天成的气场，其他人就是拥有绝佳的演技，也绝演不出这种傲气。

在跨进门槛时，他不自觉地微蹙了蹙眉，仿佛觉得这又破又小的地方玷污了他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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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样的气势逼人的闯入者，屋里的人谁也不敢动。

偏偏只有中间那小姑娘不惧这气场，用力挣脱开赵岚芃的手，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严世蕃身边。

她苍白着脸，紧靠在他身旁，一只手不自觉紧攥住了他宽大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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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世蕃的视线向下移，落在了萧诗晴的手上。

少女还在颤抖，眸子中写满了委屈和惊恐。

他知道，她确实吓坏了。

严世蕃抬头，目光重新回到赵岚芃等人身上，脸上却一点表情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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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本都不值得他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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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红葭找他的时候，他还以为萧诗晴在外面又给他惹什么事了，想到她的身份非同寻常，若是暴露给他人，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处，因此才抛下一出正在听的戏，马不停蹄地带兵赶到了客栈。　

他带的都是亲信，是五百个穿甲带盔、训练有素的士兵。只要他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毫不留情把赵岚芃等人撕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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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岚芃也吓懵了。

他不住的打哆嗦，眼睛都发直。

他还以为萧诗晴方才不过是吓唬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进来的真是严世蕃——那个权倾朝野的严党智囊小阁老。

此刻，他认识的那个什么“干爹”宛平县训导也成了无用的摆设，很明显，只要严世蕃动一动手指头，就可以把他的官位废掉。

“小……小阁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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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这三个字也是你配叫的？”

官兵厉声斥赵岚芃道。

赵岚芃几乎要痛哭流涕：“严大人，小的们瞎了狗眼，竟然动了您的人，小的们不敢了……”

赵岚芃跪下来，不住地磕头，声音“咚咚”的，额头都快磕出血来。

连带着他的帮手们，也都跪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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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环和她爹也呆住了，望望萧诗晴，又望望严世蕃，也慌忙赶紧跪下了。

小环目光惊恐，一个字也不敢说。

朝中严党的主人之一严世蕃，竟然就真的站在他们面前。

……萧诗晴姐姐是如何认识他的？

小环看萧诗晴的目光中，多了一些不可置信的惊诧和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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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诗晴也看见了小环的反应，她垂了垂眸，握紧严世蕃衣袖的手指不觉松了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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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世蕃自不屑理睬赵岚芃的求情。

“把闹事的都抓起来，关了。”

只淡淡说了这么两句，转身便走。

萧诗晴忙紧紧地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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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客栈外围的尽是官兵。

当朝首辅之子带着这么些兵在京城走街串巷，声势不可谓不大，但严世蕃也不管这些了，接到了萧诗晴，他便放心了下来。

两人就这么甩开众人回道轿子上，坐定，萧诗晴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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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世蕃瞥了眼少女紧抓他衣袖那细长苍白的手指，斜睨她：

“还不松手？”

萧诗晴赶紧松开他。

“瞧你那点出息。”严世蕃笑嗤道，“不过是一群吃闲饭闹事的混混，也值得你这样受怕？”

出了事不安慰反而出言讽刺，这也符合严世蕃的性子。

萧诗晴气得瞪他。

“当然了，那些人都是恶霸，我和小环两个人又不会武力，当然打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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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世蕃心道，这种事我见过得多了，也没再说话。

偶然间，他的目光落在她腕上：“你的手链呢？”

“给人了……”萧诗晴怔了一下，心里也有点懊悔。

那毕竟是严世蕃特意给她的东西，她就这样给人了，好像有点不太好。

但她转念又一想，不过一条手链，严家富可敌国，想来，他也不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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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着头，也就没看到严世蕃眼中的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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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世蕃不悦地望着她，似是有点生气：

“你给谁了？”

“那间客栈老板的女儿，小环。”萧诗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他一说，又补充道，“小环一家实在没有钱，那间客栈本就破旧，整天也没有几个客人，所以我把手链给她，让她换点钱……”

严世蕃不耐烦地打断了她：“大明朝这样的事儿多了，你帮得过来？”

萧诗晴认真地道：“其他人我虽然管不着，但小环是我的朋友，我要尽量帮助她。”

严世蕃心道一声真是烂好人：“以后你别再跟那帮人来往了，那小环也是自作自受，怨不着别人，更不该把你扯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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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诗晴有点生气。

严世蕃怎么这样啊？不仅禁止了她和张居正来往，就连小环也不让她理，她连送一条手链帮助别人，他也这样忌讳，到底还有没有人情味啊？

不过其实也她知道，今天严世蕃捉拿赵岚芃等人这场戏，本就是很微妙的。若论纨绔子弟，严世蕃可是京城纨绔子弟的头头，他不知道带头做了多少强抢民女、坑害百姓的事，赵岚芃就是和他比，也差远了。

他是金尊玉贵、含着金匙出生般的人，自然体会不到穷苦百姓的难处。

这样的人，生来就是与“穷”字不沾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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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然体会不到小环的难处，因为你就是赵岚芃那样的人！”也不知怎么，萧诗晴一面对严世蕃，好像胆子也放大了，她瞪着他，一字一句，“像你们这种剥削阶级，只管自己享乐，从来就不顾及穷苦百姓。”

“……剥削阶级？”严世蕃重复着这个从来没听过的词语，觉得好笑。

萧诗晴把手链送人了，他心里不知为何，堵着一口气。他上下打量着她，漆黑的眸子发着光，却依然带了吊儿郎当的模样：“我可没有像赵岚芃那样强迫过别的女人嫁到府上，我和任何妾室都是互利关系，是政治联姻，你懂不懂？你以为随便什么样的女人我都能看上？”

萧诗晴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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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一路互相生了些嫌隙，去往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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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程中，严世蕃一直别过头看着窗外的景色，眼瞳光芒若隐若现。

半路上才又开口：

“你这次给我惹了事，害得我带这么多人去找你，连戏都没听完，不得给你个教训长长记性？”

萧诗晴看他，男子挑着眉，眼眸漆黑，里面染了点厌烦的戏谑。

萧诗晴心里抖了一下：“什么教训？”

“该罚。”

“……怎么罚？”

“三个月不许出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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