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奸臣的小情诗 - 098

圣旨宣毕，徐璠狠狠地瞪向了严世蕃。

“严世蕃，算你狠……”

话刚说到一半，却被徐阶一个眼神禁止，强行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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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流和官兵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里，严府的门前又重新归于平静，四周灯光昏黄，淡淡的月光照下来，却照不穿那弥漫的压抑。

每个人心里都明白，若不是严嵩带来了嘉靖的圣旨，严世蕃和萧诗晴可绝没有那么轻易能从清流手里脱身。

空气静默着。

严嵩走到门前，淡淡瞥了严世蕃一眼，随即走了进去。

明白父亲生气了，严世蕃抿了抿唇，却是首先望向身旁的萧诗晴。

萧诗晴也要往里面走。

他拉住她。

“嗯？”萧诗晴不解。

“最近这些日子不要出去了。”严世蕃垂下眼帘，又沉默许久，低声道，“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会帮你扛下来。”

“如果真的出了事，我们一起扛。”萧诗晴凝视他，一字一句，“事情是我们共同做的，我们共同承担。”

严世蕃抿抿唇，却听到已经进府的严嵩喊他：“世蕃。”

他定了定神，便先离开萧诗晴，往严嵩那里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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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严世蕃嘱咐萧诗晴安心休息，什么都不要管，她乖乖照做了。

第二日清晨，严世蕃便来到了她的屋子。

少女推开门，望见他的瞬间便笑起来，容颜清丽依旧。

严世蕃眼中有蠢蠢欲动的光芒，似乎是有要紧的话想跟她说。然而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是，当他看到萧诗晴的那一刹那，首先不由自主想起了他身体的缺陷。

那只瞎了的眼睛，似乎开始隐隐刺痛。

即使他衣着华贵体面，却掩饰不住眼底的尴尬。面前的人是那么美，令他不禁自惭形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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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世蕃有一刹那想转身回去。

萧诗晴却上前拉住了他的手。她似乎看出了他心底的失落，暖意从握住的手直达他心底，安慰他，包容他。

她轻轻地道：“应钤。”

女孩明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温柔如水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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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世蕃猛然抬眸。

少女的声音浅浅软软，还带着些小心翼翼的犹豫。她或许都不自知，那声音就像一滴雨水落在他心灵的湖泊上，带起了点点涟漪，又像一只羽毛小心地拨弄着他的心房，惹得他心痒痒的。

应钤。

多少年，多少人没如此称过他。就连严嵩和欧阳氏，都不曾这样称呼过他了。

他在官场游走多年，这个乳名早已险些从旁人口中消失，取代而之的，是那个听上去甚雅的别号“东楼”，儿时的纯真，也早已被周围的阴谋算计抹杀。

可是他一直深深记得这个乳名，是不是因为，他自己心里也有一汪隐藏起来的、许久不曾领略的纯净？

就像那朵一直以来隐藏在他内心的昙花。

严世蕃刹那间愣住了，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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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叫你可以吗？”

少女仍然抬眼望着他，明亮的星眸露出期盼和些许笑意。

“……随便。”

严世蕃语气平板地丢下一句，随后突然转身走了。

萧诗晴在原地，想着他方才失措的模样，轻轻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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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严世蕃起早去上朝，出了院门，却见对面思清院的大门敞开着。

萧诗晴就住在严世蕃对面，因此严世蕃能轻而易举地看见院里的景象。

她早已经起了，清晨的空气里，少女坐在院子里的长凳上，晃白莹莹的双腿看着他，眼里仿若有星星。

她笑嘻嘻地开口，像在跟他打招呼，又似乎是在逗他：

“应钤。”

还没完全习惯这个称呼的严世蕃愣了一下，随即抬眼问：“干嘛？”

不过他既是如此反应，便是接受了这个称呼。

“去上朝啊？”

少女随口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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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严世蕃点了点头，又道，

“在家好好待着。”

这句话不像是刻意的嘱咐，而是自然而言，脱口而出的关心。

“知道啦。”

少女笑着跟他招手，看上去心情愉悦，

“拜拜。”

萧诗晴开心之下，也不顾及什么，把这两个现代话语脱口而出，也不知道他听懂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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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世蕃已经走了出去，跨出府门那时，少女明媚的笑容又浮现在了他的脑海。

也不知怎么，二人方才那段简短的对话，突然就让他有了一种在和萧诗晴过夫妻间平淡生活的错觉。

阳光明媚的清晨，妻子帮着打点好行装，送丈夫外出上朝……

严世蕃摇了摇头。

瞎想什么，她不过是跟自己打了个招呼罢了。是自己多心了吧。

但……

其实心里有句话，已经藏了很久，他一直很想跟萧诗晴说，却一直没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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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先去上朝吧。

整理好思绪，严世蕃乘轿往紫禁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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