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奸臣的小情诗 - 061

此刻，萧诗晴正在某家客栈中休息。

她临时收拾了一点钱，只够租一家客栈的房间几日，更多的钱她没有带出来，也来不及带了。

至于小环那里，她不好意思再去，她本就没有帮上她的忙，又怎能再给她添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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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这次如此之急、话也没说就冲出去了，她自己也没想到。

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下意识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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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诗晴自从离开了严府，也不知怎么，就觉得全世界的天好像都灰蒙蒙的，阴郁不已。她的心好像被剜去了一个角，有点疼，还有点酸涩。

她自己也没想到，有时候她还会忍不住哭出来。

……怎么会这样？难道自己舍不得离开严世蕃？

但无论再怎么用，他和自己已经没有关系了。

萧诗晴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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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世蕃的音容不时在她脑中出现。

萧诗晴心乱如麻，两天都没吃下什么东西，把头埋在床被里，昏昏沉沉地睡了两天。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伤心。其实她好像是知道，只是不敢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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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诗晴在客栈中一连住了两日。

第二日，客栈忽然被几十名兵马包围了。

萧诗晴在二楼，就看到客栈的桌子被一群小厮换成了新的，很多从人在忙着给装潢上新。

这是怎么了？

萧诗晴透过二楼的窗户向下看去，见客栈外面忽然来了一顶轿子，轿子后面是成队的兵马，每一个士兵手里都举着旗子。

旗子上写的，竟然“严”字。

居然是严府的人！

萧诗晴倒吸了口气，手不由得抓紧了身前的栏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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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的门口处，轿子微微向前倾斜，轿中之人已缓缓走了下来。

此人年过半百，但风韵犹存，眼中透出饱经世事、含而不露的智慧。

是严嵩的夫人——严世蕃的母亲，欧阳氏。

萧诗晴自从进入府中，也见过欧阳氏几次，虽然见面不多，欧阳氏对她也还算客气要好。

她没想到，她今日居然会来到这客栈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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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里的小厮也都知道如今来的是严府的人，都被吩咐着退了出去。下一刻，一个衣着考究的佣人躬身上前，为欧阳氏脚下从门口到二楼的路铺上了一条红色的地毯。

欧阳氏踩着地毯，被身边的女佣搀扶着，走向了萧诗晴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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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诗晴不由自主地退到了二楼房门的旁边，身子直抵着后面的墙。

而欧阳氏居然就这么直接上了二楼，还冲她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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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氏回头吩咐：“所有人在楼下等候。”

从人们都低头称是。

这阵仗，可比严世蕃当日在小环家救她时，还隐藏着含而不露的威严。

欧阳氏居然就这么直接走进了萧诗晴的房间，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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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诗晴跟着欧阳氏来到房间里。

她不得已，低声道一声：“夫人。”

欧阳氏却冲她笑了。

老人的笑容温婉慈祥，仿佛没有任何害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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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氏冲她一伸手，示意她过来坐，萧诗晴便也坐在了床上，就对着欧阳氏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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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待得怎么样？委屈你了。世蕃那孩子做得不对，我已经教训过他了。”

欧阳氏拉住萧诗晴的手道。

萧诗晴低头看着欧阳氏，她的手已经有了皱纹，那是属于岁月的纹路，摸上去的手感也不如年轻人细腻，但手指上带着金银珠宝，显得十分贵气。

这是剥削百姓的坐享其成者。

萧诗晴心里想。

她再也不想和他们为伍。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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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诗晴叹了口气：“对不起，夫人，我已经决定出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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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氏冲她柔声道：

“还在和世蕃怄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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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诗晴听到这句话，睫毛颤了颤，抿住唇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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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蕃那孩子，我已经教训过了，等你回去，妓女就都会被遣散的，诗晴，那孩子就这脾气，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欧阳氏活了大半辈子，好像一眼就看出了她和严世蕃为什么生气。

萧诗晴当下又低了头，仍然是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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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蕃前些日子在官场上肯定有了难处，这才回来闹了别扭。在这大明朝，他们男人间在官场上的事，我们身为女人没有办法参与，可我毕竟能猜到。诗晴，世蕃那孩子自尊心很强，他是在乎你才这样的。”欧阳氏的语气竟然有些苦口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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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诗晴吸了吸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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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把青楼的女子都带到家里，又几天不上朝，我从没见过世蕃这样。”

欧阳氏忽然叹了一声，看向窗外。

窗外俱是严家的士兵正在把守，黑压压一片，而更远处，则是灰蒙蒙的、悠远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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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你已经走入他的心里了。”

萧诗晴一愣。就见女人抬起头，看着她，语气温暖：

“你已经可以触动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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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诗晴怔怔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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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经可以触动一位无法无天、嬉游一切的神的情绪。

你已经可以伤害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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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脑海里回荡着欧阳氏的话，不自觉蜷起手指，咬住下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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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阁老平时对世蕃很是放任，这才养成了他今日的性格，他经常去青楼、娶小妾，我也从不管他。他毕竟是男人，将来说不定又会接阁老的班，所以，在大明朝他这样的男人向来是高一等的。但是，我从没见过他对家里哪个女子这么上心，哪怕是他的妻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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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诗晴又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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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晴，你知道我为什么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你亲近吗？”

欧阳氏道，

“世蕃毕竟是我的孩子，我太了解他了。当母亲的总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有个最合适的人照顾，有个最般配的归宿。”

女人语气依然平和：“我明白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从没有看走眼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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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诗晴只觉得心里好像有千万只在海浪上翻涌的大船，忍不住鼻子一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欧阳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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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氏抬起手，拍了拍萧诗晴的手背。

“没事，这些，你以后会明白的。”

接着，她直视着她，有着眼角皱纹的眼里含着平和与温暖，她发出萧诗晴难以拒绝的要求，

“诗晴，跟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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