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都做錯了。
深夜中電話響起,那是某個他人前來訴說的寂寞。為他們排解了的痛苦,又一一化作我的筆記。如同替他們整理頭緒一樣,也許是因為我不再和妳在一起,才得以仔細檢對我們的軌跡。把他人的故事當成收音機的雜訊,我專心又反覆的對比著我和妳之間的故事;如此,我才驚覺許多情節,都扭曲了。
那些伴隨衝擊湧現的悲傷不由分說的被我如同合上筆記一樣緊緊鎖回去。但它們卻會漫延,像是隔著厚重衣櫥大門飄出的氣味,伸出一根又一根手指,輕輕的用那些會吸走溫度的冷硬,開始搔弄我的肢體。從趾尖,到脛骨、側股;不知何時,它們竟伸到了我的胸前,數千數百重重包圍著我。1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K6vmUWW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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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在和他人交談的瞬間,思緒會倏然抽離,然後便想起和妳相處時的幾次吵架。妳的脾氣,對我來說至今仍有不可理解的部份。我向妳述說我的本源,妳卻突然拂袖而去,或在電話毫不猶豫地給予結束的訊號;我還沒搞懂,妳就私自切斷了我們的對話。
「對不起。」
我至今仍然很討厭妳這點。我記得我總是必需為了先討好妳而道歉;但妳又堅決的拒絕聽見我的道歉。而且,我本來就是個不會道歉的人,妳知道的。
但我知道我還是做得不對。
後來和妳分手後我才明白,原來也許在妳也不知道的心底裡,妳渴望我對妳給予某種傷害。妳也許是想要讓我先因為妳的冷淡而憤怒,再讓妳因此受傷;而我則在看見妳的痛哭後,便放下憤怒,來安撫那痛哭的妳……一如妳所述說的,前男友和妳交往的公式一樣。幾乎直到最後,我便是如此傷害了妳以後才明白,可惜已經太遲了。
我原來是正確的。
「對不起。」
妳討厭我如此跟妳說;這是錯誤的回答。和妳的交往,我原本只要做自己就好,但我過於害怕傷害到妳,所以才扭轉了自己。結果便如同角度錯誤的俄羅斯方塊一樣,嵌不進去,層層疊起,最後僵硬地崩解。我們彼此傷害的形狀不對,妳便離開了。
那時,我早已知道我們彼此無法完全理解對方。我們是如此的不同。但我卻還是任性的盲信,只要我們能互相包容、一一實現我們對彼此許下的諾言,我們便能夠一直牽手前行。但我們終究還是做不到,不論那是誰的緣故。我們之間便悄悄的變成互相虧欠,沒有辦法還得清。
後來深夜只餘下我一個人,對著螢幕;電話也不再響起,只有鍵盤的打字聲響個不停。對妳的回憶一切又再次化作文字,在文本上私閱。快樂與痛苦交纏的記錄漸漸開始理清,一一訴說著我記憶中的真實。有聲音質問我為何一切都不像幻想一樣浪漫;我只能回答,因為這不是我寫的愛情故事,或是童話。
我們必需要記得隔著電話大吼的那一夜。若然戀愛的回憶中沒有一切痛苦,那便只是謊言。想到這裡,妳那冷淡的臉便赫然出現在我的回憶中。也許,那是妳已經失去對我一切愛意的表情,我如今無法不如此的去想。
「對不起。」
我一再在冰結的腦髓中前行,尋找妳留下的笑容;而伴隨回憶閃現的,是妳的犬齒。
光是想起妳的嘴角便感到有風吹過內心;迴轉的空氣在一個又一個被侵蝕出的孔洞打轉,觸摸出鏽落的形狀,讓我渾身發抖。
祈求回憶,能放過那雙苦澀又乾涸的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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