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我輕輕扭開瓶蓋，把淡淡甜味送入口裡。
我怕太快喝完，只敢細細啜飲；些許的酸味，在舌頭中央來回游動。然後，電話響了。
我希望妳還記得。那年仲夏夜妳給我的那瓶運動飲品；還有在回家後，一邊喝著那瓶運動飲品、一邊跟妳談電話的我。現在想起來，大概在那天晚上我早已喜歡上妳了；要不然，我才不會把那個喝完的瓶子洗乾淨，放在我的櫃子裡。
那個櫃子我很少打開。裡面放的書，都是些我不常看的東西。後來我們開始交往，和妳之間堆積的記憶越來越多，得到了更多的紀念物，也晚晚神傷；以後在它的支撐下，疊置上更多我喜歡妳的片隅，還有傷人的話。
那一晚間我們在電話間花上旁人都側目的時間，了解彼此。那還甚至稱不上年輕，只屬於幼稚的每個想法，都是我們珍貴的交換記憶。妳的日常我的經歷。明明在自己心裡那是多麼的無趣，但隔著訊號被彼此所接收時，每一道頻率卻都彷彿觸電。每件小事，都如此的值得讓我喜歡妳。
然後，櫃子關上又打開，關上又打開。然後妳不在了。
我打開櫃子決定好好打掃。那時候的瓶子，依然好好的放在裡面；藏在所有的生活之後，它依然在那裡，沒有因日曬而褪色。投目一瞥那瓶運動飲品，只能看得見瓶子標籤的賞味期限早已過期。
那明明只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標示，但此時我卻忽然感到，那是一道毀滅的預言。也於是因為過多的回憶被清理，我開始粉碎。腦中那些無法再忍受的感情被理智藏起，但如今卻因為迷信，找到了噴湧而出的缺口。
我突然放下一切急奔下樓，在便利店裡發瘋似地找尋那瓶運動飲品的影子；但它早已消失，很久沒有在我面前出現過了。理智從我腦裡消失，迷信又告訴我那就是妳喜歡男生的類型早已不再一樣的表徵。
我隨便從冷飲櫃中，胡亂扯出相似的某瓶運動飲品，大口灌進體內；另一種酸味在我舌尖之中游移。我又輕抿一口，重重呼出一口氣。
我不懂自己在做甚麼，真的不懂。我任憑身體自由動作，比醉鬼更像喝醉；但卻又比醉鬼更為糟糕，因為我知道自己無法在稍後的時間藉由酒醉，逃離這段記憶。我的行為不可理喻又毫不理智。我連自己想要聽見甚麼也無法弄清，只能在迷惘中等待；任憑苦痛又一次在身體中代替心臟跳動，沉沉陷入恍惚。
而在肢體亂舞和沉靜之間，腦中回憶出那妳的笑容，也開始帶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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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寫於Wed, 17 Oct 2007 03:45:09。）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zAVkxOfY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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