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依然有點冷。
公園佇立的路燈沒給賜予我溫度，風也靜靜的吹著，帶走餘溫；如同要帶走那些日子裡妳的手指尖滑過我臉頰，所留下的溫度。
我在鞦韆前呆立不動，徒投下影子在鞦韆上。我想問妳是否還記得妳樓下的小公園，也有這種小鞦韆；但轉眼我又暗笑自己的傻，你每天都會經過，怎可能不記得呢。
只是我。每當我看到這種鞦韆，從來都只能快步走過。我沒膽多看上一眼；因為記憶會在這小小的坐席上，描上妳的背影。
唯有這種深夜，我才終於能站在鞦韆之前。趁著四野無人時才不必怕，被誰會看到我發紅的眼眶。
輕輕的推著鐵鍊，鞦韆搖了搖，發出「鋼噹」的沉悶金屬聲；然而，這未能掩蓋躲在我記憶裡、妳那更清脆的笑聲。我比我記得的還要更想念妳。我比我想的還要，更想再看到，那個坐在鞦韆上，活潑地對我笑著的妳。
看著腦中默默勾劃出的妳，想起了妳把笑容藏在頸巾之下的臉；妳的手掌也藏在毛衣之中，只露出因冰冷而粉紅的指尖。妳的裙子，妳的長髮，妳的鞋子也一如我記憶中帶著輕鬧般歡樂；那些每次抱著妳的氣味也彷彿變成幻覺出現，在妳回頭看著我的一剎那，隨著妳可愛地笑著而出現的鼻頭小皺，變成一種幸福的幻覺。
眼眶發痛，陷入回憶的視線開始模糊。妳的體重出現在鞦韆中。
隨著節奏推動鞦韆的雙手，因傷感或是痛苦，終於犯了錯。我在錯誤的時候用力地推動鐵鍊；一切都忽然消失了。鞦韆晃動得更厲害，卻在腦中靜了下來。我想要伸出手，抓住面前妳的指尖，但只讓我的指尖過於緊握在手掌內，刻入了痛。我又一次閉上雙眼推著鞦韆；但卻沒再在腦中出現聲音。
縱然是個毫無意義的幻想，我也依然想妳回來，回到我的身邊。好像這鞦韆一樣，即使妳會離開一陣子，終究在最後也會安定地停下；只要我繼續好好的站在這裡，等待著妳，只需等待，就能看見妳佇足停在我身前……
然而，光是這樣在幻想中描繪自己的期望，除了能在半夜中得到一點幻想的安慰外，卻也再沒有一點用。待到日出，星星消失，心只會變得比晚上更冷。
於是我不再推著鞦韆了；鞦韆也慢慢停了。我也靜靜坐在鞦韆之上，沒有再偷偷在說甚麼。
因為，現在能再推動這鞦韆的，已經不再是我。
哪怕一下都好，我也再推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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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寫於Sat, 13 Oct 2007 00:39:20。）1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Y2kIvSlQ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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