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室之詩,上面究竟都寫了些什麼呢?」
「法蘭西的未來,而如果吟誦上面的詩,就能使用巨大的力量,那是股邪惡的力量,驅使它們的便被稱為……」
「詩人?」
這是在出發前往俄羅斯前,羅賓與瑪莉王妃的對話,一行人的任務除了將勃隆索夫逮捕歸案,還要奪回王室之詩。
所幸羅賓身形嬌小,五人能夠一同坐在馬車裡,越過法蘭西的國境後,心中的忐忑也跟著加深,因為一旦任務失敗,法蘭西不會作為後盾承認他們的身分。
他們也得知莉雅生前曾前往俄羅斯進行機密任務,不曉得那裡會不會有一些線索。
「這是姊姊她當時經過的路,經過這條路進入了俄羅斯的姊姊,阻止了暗殺皇后伊莉莎白的陰謀,現在我們和俄羅斯之間關係友好,和她的功勞是密不可分的。」狄恩撥開車窗簾幕,注視著郊外一望無際的草原說道:「然而獲得這份功績之後,被人奪走了性命。」
羅賓接話道:「如果能見到那位皇后──伊莉莎白的話,那麼或許這個謎團也就能……」
聞言狄恩仍未放鬆下來,「有這麼輕易就能謁見道統治著如此廣袤國土的女皇嗎……」
「說起來那次任務是米凱爾和莉雅一起去的,米凱爾,俄羅斯女皇是個怎麼樣的人?」此時杜蘭發話了。
米凱爾頓時收穫了眾人的目光,「……是個像母親一般的人物。」那一日的光景似乎重回眼前,他想起了車輪滾動的聲響、陽光照射進來的溫度以及莉雅臉上的表情。
閉上眼後重新睜開,翡翠色的瞳眸漾起一抹道不明的情感,「畢竟是統治一整個國家的女皇,見識過不少大風大浪,可要好好想一想怎麼引起她的注意呢。」
這句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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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進入科隆後馬上就受到詩人的埋伏,察覺入住旅店的老闆露出的馬腳,他們連忙轉移據點,來到被稱作該城兩大著名景色之一的大聖堂藏身,即使從六百年前就建造至今,其工藝並未被時代所拋棄。
午夜時分,在馬匹的驚叫聲中,他們迎來了一群野狗的襲擊,詭異的膚色,泛黃的瞳孔,變成水銀的體/液,以及身上H∴O的標記,無不顯示出詩人的手法。
即使用劍砸破狗兒的臉,那個傷勢也能在下個瞬間恢復,十分棘手。
米凱爾卻是小心翼翼地繞開標記對野狗下狠手,牠們受傷時發出的哀嚎聲在米凱爾聽來與天籟無異,打碎骨頭、戳瞎眼睛、劈開胸腹,無論野狗們受了怎樣的傷,都會在癒合時再度撲來,米凱爾簡直玩得不亦樂乎。
──那個H∴O感覺就是弱點,不小心弄糊了玩具搞不好就壞啦。
猶如穿著黑色大衣的金髮惡魔,享受著淩虐生靈的樂趣。
──是不是沒砍到弱點的話就不會死呢?那麼剁成碎塊也不會死囉?是不是呢?啊啊……真是太好玩了!人類根本沒辦法這樣玩啊!不過濺灑出來的不是水銀而是鮮血的話就更好了。
米凱爾一面揮動長劍與匕首一面留意有沒有人注意到他的行為,他可不想留下殘忍的形象,尤其絕對不能讓狄恩怕他,要不然怎能近距離欣賞狄恩和莉雅的合體呢?
最初狄恩意識到自己是被莉雅附身時,完全無法承受來自莉雅的強烈情感,也不敢相信親愛的姊姊竟然如此悲憤,但對方又是自己最親愛的姊姊,因此曾向米凱爾訴說這份矛盾的痛苦。
而以他人的痛苦為樂的米凱爾自然對狄恩的訴苦喜愛至極,同時不忘溫柔地安撫如初生小鹿般戰戰兢兢的狄恩。
戰鬥並未持續太久,狄恩偶然發現把字樣劃破後野狗便會倒下,將這個情報告知大家後很快就結束了,而領頭的野狗也在莉雅手下落敗。
每當與詩人對上時,莉雅的力量便至關重要,她不只能夠吟誦詩篇,還能抵禦詩人使出的力量,這不免讓米凱爾懷疑莉雅曾閱讀過王室之詩,只是她現在也算是死人了,是否在米凱爾的抹殺範圍內還有待思量,至少目前米凱爾不想讓莉雅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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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最終決定以寶石商人的身分晉見女皇。
若是經由外交部的正規手段得花費不少時程,加上不知道是否已經受到敵方滲透,而時間也是他們最為缺乏的東西,因此米凱爾提出參加每週舉辦的化妝舞會的場合和伊莉莎白相見的想法,「女皇每週二都會舉辦一場盛大的舞會。」
「真夠奢華的啊,連凡爾賽都略遜一籌吧。」最年長的特拉戈利聞言不禁瞠目結舌。
狄恩接著道:「參加這場舞會的話,就能不通過法蘭西大使館直接謁見女皇陛下了。」
「不過那並非一場尋常的舞會。」羅賓說。
杜蘭開口:「是化妝舞會。」
「什麼?」
「在那裡,男性要穿上女性的服裝,女性要穿上男性的服裝,各自扮演其角色。」羅賓繼續解釋。
「簡而言之,就是我們必須打扮成女人的樣子才能夠入場。」
事先從米凱爾那裡聽來這些情報的杜蘭和羅賓蠢蠢欲動地想看特拉戈利露出驚訝的表情,然而老者卻遊刃有餘地說:「你們以為我不知道嗎?」
「?」兩人同時投以疑惑的目光。
「區區一兩場化妝舞會,咱們法蘭西當然也辦過的,當時我也曾華麗地翩翩起舞。」
「這是謁見女皇陛下的唯一機會,沒有理由錯過。」在一旁沉默許久的狄恩微笑著輕輕道。
「狄恩大人……」
「原來啞口無言的是我們啊……」杜蘭小聲地對羅賓喃喃道。
見狀,米凱爾輕笑了聲。
「但看來我這次還是免了,蓄著鬍子的貴婦人未免太過古怪。」
「我也不去。」杜蘭跟著說。
「杜蘭大人?」
「因為我長年作為密使行動,早忘了怎樣參加這種場合。」
羅賓滿臉可惜地說:「我覺得對密使來說,社交也是很重要的。」
「我也是,畢竟要是我和莉雅一起出現,未免太露骨了,這次我還是當支持人員吧。」米凱爾苦笑了下,聽見他這麼說,杜蘭像是回想起什麼般神情恍惚了會兒。
「況且這麼多人一起去的話也太過顯眼。」回過神的杜蘭說。
最終大家決定由狄恩穿上女裝扮成大小姐,羅賓則裝扮成隨從的侍女,和躲在暗處的米凱爾一同保護狄恩,杜蘭與特拉戈利則在後方待機。
雖說米凱爾十分清楚莉雅和狄恩長得很像,也看過狄恩的女裝更對他做過一些親密的舉動,但米凱爾還是會為之驚豔,同時心生出強烈的破壞慾。
五人的計畫順利地進行著,旁觀了下被行注目禮的狄恩和羅賓後,米凱爾潛入宴會會場,對擅長暗殺的拉菲卡而言,掌握目標地形並迅速潛伏是易如反掌的,何況米凱爾曾經來過這座宮殿,對這裡的格局熟稔於心。
將穿著女裝的狄恩誤認為莉雅的伊莉莎白要求狄恩與宮廷護衛進行劍術交流,以確認他是否真的為那名文武雙全的女子的胞弟,當底下的人們傳出驚呼聲時,將身形隱匿於簾幕陰影中的米凱爾看見了馬克西米利安的身影。
望著幾乎與戀人如出一轍,並且活生生地在眼前活動的狄恩,馬克西米利安心底的感受是如何的呢?抱著幾分惡趣味的米凱爾十分好奇。
米凱爾沒有上前和馬克西米利安見面,前者完全沒把後者當一回事,甚至是興趣缺缺,見狄恩成功獲得伊莉莎白的認可後,米凱爾便離開現場前往會客室。
在伊莉莎白訝異的目光下從落地窗進入室內,米凱爾朝那位儀態雍容的女性淺淺一笑,「許久不見了,伊莉莎白。」
「米凱爾!?你怎麼會……啊、是嗎,你是和狄恩一起來的吧。」驚訝過後伊莉莎白很快地恢復了鎮定,「為什麼不是讓你來找我呢?」
「因為想讓妳先見見狄恩。」米凱爾微彎的一雙綠眸漾起幾分柔色,「而且我這不是來了嗎?」
「你是莉雅之外的、我唯二的重要友人,我很開心你能夠來見我。」伊莉莎白跟著挑起了嘴角,凝視米凱爾的眼裡滿是感懷,「我很懷念那時三人一起聊天的時光。」
米凱爾撫平大衣的皺褶後來到這位俄羅斯女皇身旁,用溫和的嗓音回應道:「我也是,伊莉莎白,雖然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但對我來說就像昨日才發生過。」
聞言伊莉莎白眉眼間滿是笑意,「坐下吧,在狄恩到來前和我說說話,就像以前那樣。」
「遵命。」米凱爾垂眸微笑,入座後繼續開口:「其實我一直很敬慕妳的那份熱忱和果敢,當妳和莉雅在談論這個國家的未來時總是散發著耀眼的光芒,然而我又為這樣的妳感到心疼,不知妳最近過得還好嗎?」
「你說甜言蜜語的功夫還是這麼一流呢,米凱爾。」伊莉莎白笑了笑。
「因為我說的都是實話。」
「呵呵──」伊莉莎白以扇掩面,輕輕地笑了幾聲,說道:「那麼看在你這麼誠實的份上,我也告訴你一個秘密吧……其實我和莉雅都覺得你是個溫柔的人,雖然有時會做一些出乎意料的事情,但你始終都在為同伴著想。」
米凱爾眨了眨眼,然而伊莉莎白並未多加解釋,跳回了上一個話題: 「……我有了情人,這是近來最好的事情了。」語畢,話題再度跳轉,「米凱爾,你覺得狄恩是個怎樣的人?」
米凱爾將背脊靠在柔軟的椅背中,「很稚嫩吧,擁有滿腔愛國之心,同時也十分天真。」
「是嗎……畢竟他不是莉雅呢,不過這或許也會是他的長處。」伊莉莎白曲起食指抵於下頷,「至少狄恩通過了我的考驗,證明了他的膽量和才學,這樣的人我並不討厭。」
米凱爾眼裡的笑意逐漸加深,「狄恩是個很難令人討厭起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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