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奸臣的小情诗 - 017

萧诗晴回客栈的路上，都觉得朦朦胧胧的。

心想自己以后一生可能都要待在这个陌生的社会，忍不住十分委屈。

她冒死才去帮他做了假证，但最后，玉佩却还是阴差阳错地弄丢了。她以后该如何在大明朝生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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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萧诗晴才想起张居正。

这几日她一直在西苑中，和张居正都没有联系，也不知道自从她失踪后，张居正有没有着急过，有没有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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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萧诗晴踏进了和张居正原先住的客栈。

见熟悉的年轻书生正坐在原先那张桌子上，好好地吃着饭，萧诗晴的心总算放下了。

“张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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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姑娘，你去哪了？”一见到萧诗晴，张居正立即站起来，担忧地上下打量着她。

萧诗晴不知道，在她失踪的日子里，张居正在京城找了她好几天，都没有找到她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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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萧诗晴刚想实话实说，但想起张居正本是个正直之人，而自己前些日子帮助严世蕃可是去做假证的，便换了个说法，

“那天你去听讲学，鄢懋卿派人进了我的房间，把我抓到了牢里，审问了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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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张居正十分狐疑。若是萧诗晴真的被抓到牢里了，此刻应该十分狼狈才对，但萧诗晴如今还是比较镇定的，不太像受过牢狱之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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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但萧诗晴别无他法，只能说，“他们后来也审问不出什么，就把我放出来了。我找了半天，才总算找回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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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正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但他见萧诗晴执意这样说，想必她是另有苦衷，或者经历了什么难言之隐，因此，他也就没有再问。

但张居正也不是死板之人，他见之前萧诗晴就和鄢懋卿等人有联系，心想，萧诗晴可能还是去和鄢懋卿他们另外做什么其他事了。

现在萧诗晴如此隐瞒了他，两人之间，还是隐约地生出了一丝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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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诗晴又何尝体会不到这种间隙？但是，她和严世蕃之间做的事是惊天的秘密，对于这些事，还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好，因此，她虽然对张居正有歉意，却是有口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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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诗晴没话找话说：“对了，街上发生什么事了？”她想起，自己回到客栈的一路似乎都有点不太平，刚刚街上到处都是穿着长衫的年轻读书人，聚在一起游行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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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正轻叹一声，思路也跟着转回：“在你失踪的这几天，我的同窗夏涛被人诬陷科考作弊，现在已经被判入狱三年，罚终身禁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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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涛？”萧诗晴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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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严党做的。”张居正握紧了双拳，“夏涛是夏言大人的儿子，夏大人和首辅严嵩向来不合，这次的事情，一定是严嵩父子指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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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诗晴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眉毛微微抖动了下。

夏言的儿子……

自己刚从严府出来，难道又要赶上严党和夏言的斗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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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涛是考生们公认的诚信君子，我与他同窗数年，最清楚他的为人。他绝不可能作弊，这一定是诬陷。”张居正抬头望着萧诗晴，“最近朝政斗争极为激烈，他多半是被陷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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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张居正提到“朝政斗争”几个字，萧诗晴暗暗退后了一步，有些心虚。

“原来，街上那些考生都是在为夏涛打抱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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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正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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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萧诗晴还没吃饭，张居正就在这里为她叫了些菜，和她一起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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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张居正看着她，忽然道：“萧姑娘，若心怀正义，便随我一同去游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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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萧诗晴有些犹豫。她本来不想再掺和严党的事，但又不忍心拒绝张居正。

毕竟，张居正曾经帮过她，而萧诗晴也不是一个自私且毫无良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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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已是闹得人山人海，沸沸扬扬。

不过几刻钟的功夫，路上就变得比萧诗晴刚来时还乱，到处都是嘈杂的人声，穿着长衫的书生们个个面色严肃，义愤填膺振臂高呼，意思无非就是一个——“我们要求重新调查科场舞弊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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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严嵩严世蕃做事做得有点过头了啊……萧诗晴在人群中艰难地移动步伐，心中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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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窗们！为夏涛讨回说法！”

这时，一个书生站上了街边的堆着的几个大木箱子上，大声对考生们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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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夏涛讨回说法！”

人群中爆发出响亮的回应，考生们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直直走向了一座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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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要去哪儿啊？”

萧诗晴低声问张居正。

“去考官李大人、赵大人的家里。”

张居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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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随着他们与人群走远，萧诗晴心中却越来越觉得不对劲，按理说，封建社会阶级分明，百姓们都跪久了，即便是书生，大多也该是唯命是从、顺应上层的性格，不会有这么过激的行为。可方才那个书生站上高台鼓动考生的行为，怎么看怎么奇怪。

……会不会是有人在背后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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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府。

袅袅的熏香气息漫过攀着房梁的花枝，饰物、家具……到处都是金光闪闪，连严世蕃手中的酒杯都是金的。

只是，这醉人的环境里却能听隐约到外面汹涌的人潮声，不免破坏了这温馨奢靡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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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阁老，几百名考生正当街游行闹事，往李达和赵桥大人的府中赶去。”

严府的管家严冬匆匆走进来，躬身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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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嵩抬眼：“李达、赵桥现在到哪儿了？”　

“回阁老，李大人和赵大人早在学潮刚开始就都出了府，现在正往这边赶。”　

严嵩颔首：“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严冬躬身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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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涛在考场上被指作弊，自然正是严嵩父子所陷害。

此时严嵩微蹙着眉，用威夷所思的语气缓缓道：“大明建国以来，何时发生过这样规模的学潮？现在事情闹大了，只怕皇上已经知道了，我们总得想个对策出来。”

“书生哪里有这等本事。我看，全是夏言派人借机煽动考生，想用舆论压垮我们罢了。”严世蕃狠狠饮了口酒，道。

“……夏言不会这么做。”严嵩沉吟片刻，却摇了摇头。

“那您说是谁？不过是一群书生，就算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会闹成那样。”严世蕃把金杯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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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嵩也不知道是谁在暗中给他们下绊脚石，只是望向严世蕃。

后者在厅中来回走动着：

“总之看这架势，那群考生不等夏涛的事翻案是绝不会罢休，皇上现在定是知道了，只有快速平息此事，最好派兵镇压。”

“学潮闹得这么大，单单派兵肯定不够。”严嵩这时便显出了常年待在嘉靖身边的老练，“到时皇上的意思一定也会是彻查，你马上知会陆炳，叫他派出锦衣卫出门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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