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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門
素恩的身體經歷一場海嘯,終歸平靜。電話的訊息聲音響起,她看一看電話上的數字,做了幾多場夢,故事如何高潮迭起,在這現實的世界,都不過是一陣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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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隔幾秒,電話叮、叮、叮的響起,足夠讓素恩感到煩惱和討厭,光著腿的她上了廁所又走到窗邊只想靜靜,偏偏電話卻不停地響。素恩知道是誰,但她並不想回應。在一場激烈的爭吵後還可以若無其事的、不哼一聲的離去,留下自己一個人,自己在他心底裡的價值,還有餘額嗎﹖ 兩個人無法磨合,還能談得上是愛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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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e u ok?」
「無事?」
「Here?」
「Still here?」
「Reply me」
「覆一句OK﹖」
「係未要唔應我﹖」
「喂﹖」
素恩還是把訊息打開了,然後她把電話關上了,丟在沙發上。她忽爾想聽懷舊的歌曲,才醒覺窗前根本沒有唱片機,一切都不過是夢境而已。夢境和現實也差不多,甜蜜過後是推山倒海的恐怖、可怕、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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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只是偶有些東西放錯了位置需重新擺放之外,原本一片狼藉的家早已整理得企理。素恩從客廳走到廚房,都處理得乾淨。她隨手打開雪櫃,空空如也。關上了門,從廚櫃中拿出了小鍋,燒了滾水,把紅色包裝的即食麵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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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靜的看著鍋中冒起的泡沬,一個爆破了,另一個又起。緣起緣滅,也許和榮之間,拉拉扯扯之間,總需要解決。他的首位,是他的工作,自己都不過是他不屑一顧的女人。既然步伐不再一樣,也該是時候要讓他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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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這樣吧﹖素恩看著已整理好的家,她知道答案,若他並無一點情感,何以修復好這裡的一切﹖但最後他還是選擇離開了,打開那道門,消失在這空間。再沒有需要知道他現在身處何方,更無需要他那個宇宙是否安她,既然他不願意留下,就當作是他親手整理好一切,美滿地畫上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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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泡在水中都已發漲,素恩沒有咬一口的意慾。她看著大門,即使她相信是句號,但還是期待這道門將被打開。只要門被打開,素恩決定原諒他所做的一切,任由他繼續他的事業也好,自己被孤立也無所謂,只要他選擇回來,他還有愛,自己繼續削掉菱角繼續忍耐繼續承受,盡力成為他渴望的、喜歡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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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恩還是打開了電話,百多個未接來電與未讀訊息,都是榮傳來的。素恩不願意讀取訊息,她害怕他真的要在關係上畫句號,她害怕他不再開門。她更忽然害怕,甚至察覺到,只要自己打開了這道門,踏出一步,再不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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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曾經經歷過這一幕﹕生氣、衝出大門、在街上等待些什麼,然後漆黑,成了現在。
好像門的打開,是一埸情緒的逃出,卻迎接了另一個自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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