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縊 - 01. 半途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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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01. 半途

醜怪

Oct 17, 2024

24

5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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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沿著這條路走下去，約略再半天的時間就是了。」

　　「你說那村莊叫什麼？」

　　「官爺，叫旬尾村。」

　　張輕手指顫抖，村名掛個尾字會令他想到不好的回憶，雖然都是久遠的事情，如今回想起來還如此噩夢一般讓他不能自己。

　　「官爺……官爺？」他們攔下來的那個挑擔男子見張輕忽然不講話，臉上疑惑。

　　「兩位問那村子的事情是要過去嗎？」

　　「正是。」回過神的張輕點頭道：「你對那裡了解多少？」

　　「那村莊小人去過幾次，不錯是還不錯，就是覺得村莊給我的感覺太怪。」

　　「什麼意思？」觀察男人的表情，張輕道：「你儘管說，我只是縣城那邊來的小差沒辦法追究你說什麼。」

　　「小人不太會說話，就好像……」

　　挑著擔子的男人因久站而額頭滲汗，看他要想出正確的描述還需要時間，張輕看了眼稍遠處身影有些模糊，同樣坐在路邊休息的沈安平，也建議男人坐下來慢慢思考，自己則一面觀察沈安平的狀況一面等著男人說話。

　　遇到男人可說是意外之喜。幾日來應天氣驟寒，沈安平在路上染了風寒，只能且走且歇，而張輕在休息的時候於附近閒晃散心，恰好就撞見了他。

　　陰沉沉的天在山道吹起呼呼的風，半萎的森林沙沙刮起來，青黃蜷葉四處飛舞。張輕下意識拉緊棉襖，天氣比起從縣城出發時又更冷一些，也到了要下雪的時候。

　　「大人，原諒我不太會講話，我那時候在村子裡待了一整晚，因為一些意外在耽擱，比我以為的還晚一點到。那裡跟我印象中的差不多，每個人對來村裡的外來人都很友善，也都很好客。」

　　「是。」張輕點點頭，表示自己有在認真聽。

　　這可能是男人為了組織語言，講了很多瑣碎無關的事情，不過張輕不想讓男人緊張，他辦的事情也不算少，所以才說對方不是案犯，只是一般人，無端製造緊張的情緒只會讓他們說的事情更加凌亂，這可不是沈安平所能理解的。

　　「小的睡在認識的人家裡，也因為是認識的人所以才能查覺到不對勁。」

　　「不對的地方在哪裡？」

　　「上神供像不見了。」男人嘆氣，「小的那時候被吵醒來，他們居然在晚上的時候祭祀，我聽到一家子拜拜的聲音，就趕快溜回去裝睡了。」

　　「那你可知道他們供的是誰？」

　　「小的哪敢看？白天他們就把東西給藏起來了，我也不敢去問。」

　　「你有跟當地的僧人或官員說嗎？」

　　「小的……」男人顯得很緊張，「沒、沒有。」

　　男人所描述的狀況乃是所謂私祀。在燕朝所有供俸都必須要經過允許。私設供像跟野祀乃是大罪，最重甚至是株連九族，先王時才發生過類似的案件，當時被屠滅的是一個世家大族，其問罪還擴及到了主犯的學生、學生的親屬，僕從以及僕從的親屬。

　　張輕皺眉，若是涉及到私祀視情況解決辦法可大可小，在京城地方碰到私祀都是從嚴處理，至於他們這些偏遠甚至可能就連志樂教寺廟都不存在的小鄉鎮，則取決於當地官員跟僧人的態度。他辦案多年也真遇過不少次同樣事件下場不一樣的狀況。

　　但他這次前往旬尾村的不是真的要辦案子。

　　「聽說大人去旬尾村是要察案？」

　　「是的。」張輕點頭，也可以說是昧著良心了。雖然沒有真的要辦案，跟別人講還是只能這樣講。他拍了拍男人肩膀說：「既然有這等情事我會去看看，私設祭祀可是大罪，你自己也要記得。」

　　「當然的、當然的。」男人連連點頭。張輕想，大約是因為他不跟男人追究他沒把這件事情說出去的問題，所以男人的樣子才顯得這麼感激，雖然實際上，他在縣城那邊也只是專門處理小案子的差役，只要報出自己在棘府做事，有任務在身，在男人面前仍是如雷貫耳。

　　讓男人離開以後張輕來到沈安平旁邊，沈安平坐在樹幹下閉目養神，遠遠走過來張輕就能聽見他的咳嗽聲。

　　沈安平聽到他的腳步聲睜開眼睛，張輕蹲到他側邊，說：「事情都問完了，接著走確實是旬尾村。」

　　沈安平咳嗽兩聲，清清喉嚨，待得呼吸穩定後才問：「你說那村莊叫什麼？」

　　「大哥，叫旬尾村。」

　　「旬尾村……我記得你以前是在哪裡長大的？」

　　「大哥，那叫牛尾村。」

　　沈安平一頓，拍拍自己的頭，「原來不是同個地方。」話沒說話就是一頓咳嗽。

　　沈安平對張輕揮了揮手，此時他背在背後的手才翻到前面，手指上的指節都絞紅了，張輕靠過去讓沈安平搭著自己站起來。

　　起身將衣服上的草屑拍掉，沈安平問道：「啊……風寒讓腦袋都糊塗了，忘記問剛才他跟你說什麼？」

　　「他說村子民風純樸、少有犯罪。」

　　「沒有講我們這次要處理的案子？」

　　「沒有，他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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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1月4日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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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of Contents

#1 ————————序篇

#4 03. 旬尾村

#5 04. 志樂觀

#6 05. 將入山

#9 08. 死者處

#12 11. ㄒㄧㄢ

#21 幕間：數月之後的事情

#22 幕間之二：後話與前序

#23 ————————卷一：反倒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