馭妖西界 - 妖刀訣 - 第二章

　　樹林中，辰臣和臣云這次對上的是一隻蜘蛛妖，和先前的幾隻妖物比起來，這隻難纏許多。

　　蜘蛛妖的體型龐大，幾乎跟一個成年人一樣，主眼呈鮮紅色，周圍三隻複眼則是暗紅色。他的軀幹是深到近黑的墨綠色，八隻長腿長滿尖刺，和先前的鳥妖一樣是樹林間常見的妖物，也同樣很憤怒。

　　「跑得又快又一直吐這些黏呼呼的東西，真噁心！」辰臣一邊閃躲一邊抱怨著，然而攻擊的動作沒有停過。

　　相對之下辰云倒是冷靜許多，他分析著蜘蛛妖的行走路徑，計算著他的速度，預判著他接下來的動作。接著，準確無誤的拋出刀，鎖鏈完美的將蜘蛛妖困在其中，只不過這隻蜘蛛妖有點龐大，鎖鏈沒有很牢固，就在他準備穩固法陣時，辰臣已提刀來到。

　　「等一下！」來不及阻止，辰臣便一刀揮去。

　　或許自帶嘲諷，蜘蛛妖一看到他就突然暴走，這一撞便衝破了法陣，朝辰臣吐了蛛絲後，轉身攻擊辰云。辰云想將方才拋出的刀拉回卻發現被蜘蛛妖踩個正著，這蜘蛛妖又大又肥又沉重，他無法及時將刀收回，只能一個翻身先避開攻擊。閃過要害手臂卻受了傷，蜘蛛妖沒有停下，回過身再次快速逼近。

　　辰云這才剛穩住腳步，沒料到蜘蛛妖竟這麼快又朝他衝來，想再次閃躲也來不及。

　　一瞬間許多可能會發生的事情快速在辰云腦間穿過。

　　被撞傷，被咬傷，被蜘蛛絲纏住。

　　所幸這些都不是人生跑馬燈。

　　「退！」

　　空中一團靈火來勢洶洶，砸在蜘蛛妖面前嚇得牠亂了腳步，一時之間不知道攻擊是從哪個方向來，又要往哪個方向去。隨後一個人影落在辰云面前，將他撲向一側，避開蜘蛛妖的衝撞。

　　兩人在地上滾了幾圈，對方下意識將辰云護在臂彎中，避免落地時摔傷。

　　「現在！」待身軀穩住後，男子仰首不知對誰大喊著。

　　身穿白衣的少女持弓急匆匆跑來，三支微微發光的箭快速離弦，插在蜘蛛妖周圍的地上，形成一個三角法陣。蜘蛛妖似乎意識到自己即將要被禁錮住而奮力掙扎，三角法陣十分脆弱，眼看又要被突破。

　　「想跑？」男子起身，不慌不忙舉起手中長刀對著法陣比劃幾下，一股靈力由上往下覆蓋住法陣，壓的蜘蛛妖發出嚎叫。

　　「還不快收！」見到辰臣還愣在原處，男子對他喊道。

　　「我哥叫你快收你沒聽到啊！笨蛋！」少女一開口便是不客氣地大罵。

　　這一聲笨蛋罵的辰臣有點憋屈，還是趕快從腰間麻袋中取出一顆封珠，念了口訣將蜘蛛妖給收了，待封珠轉為墨綠色後，才鬆一口氣。

　　辰云仍坐在地上，愣愣望著眼前的人。

　　男子身形修長，一頭墨色長髮用淡藍色髮帶高束在腦後，由於辰云坐在地上仰望的關係，男子看起來很高，剛好擋住太陽的光芒。

　　白色長袍，淡藍色的繡線，腰間掛著一塊細緻的檀木牌，木牌上則是雕刻著狐型紋章。

　　太谷羅的家徽。

　　突然間有個什麼竄過辰云的腦中，落在他一直保持冷靜的腦海中，激起一陣漣漪。

　　「憶兒，講話不要這麼粗魯，等會兒害我被三姊罵。」男子收起手中長刀，語氣比起數落更像在抱怨，接著他轉過身，這才發現辰云還坐在地上。

　　辰云還愣著，絲毫沒發覺自己正盯著對方瞧。

　　潔白細緻的臉龐，雙眸清澈，眼角隨著笑容微微瞇起。

　　「來！」男子著朝辰云伸出手，想拉他一把。

　　那是一張熟悉卻又陌生的臉，辰云遲疑了一會兒，沒有伸手。

　　「涯哥哥，為什麼要幫他們啊！我們自己收了這肥蜘蛛不好嗎？」被稱為憶兒的少女嘟嘴發著牢騷。

　　她名為太谷羅墨憶，是太谷羅家中最年輕的孩子，一臉青澀，一看就知道還沒經歷過甚麼磨練。

　　「我自己會起來。」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辰云沒有拉住那隻手，反而將他拍開，自行爬起。

　　男子先是怔了一下隨後默默將手收回，對於手被拍開沒有表現出不悅。

　　「獵物是人家的，我們是來幫忙不是來搶，懂嗎？」男子見辰云站起來，趕緊退後一步，以免他走過的時候又撞自己一下。

　　「是是是，你說的都是。」墨憶一臉不想認同的模樣，撇過頭看到辰臣皺著眉在看她，便吐了個舌頭。

　　黑色長髮在腦後束了個馬尾，這少女年紀看起來明顯小了很多，長相稚嫩，一雙大眼睛帶了幾分調皮。

　　辰云拍去身上的灰塵，回到辰臣身邊。

　　太谷羅這一代只有一個兒子，不用多做思考便知道他是誰。

　　太谷羅墨涯。

　　只是這個太谷羅墨涯和他記憶中的那個人也差太多了。

　　「走了。」辰云沒打算多做停留，扭頭朝著樹林另外一邊走去。

　　原本還在跟墨憶大眼瞪小眼的辰臣沒料到辰云說走就走，想說什麼卻一時說不出話。他看了辰云的背影一眼，再看了墨涯一眼，最後伸手去拉住辰云。

　　「走這邊，那邊我們走過了。」辰臣將辰云轉了一百八十度。

　　「是嗎？」辰云轉過身，「原來如此。」

　　走錯方向還可以這麼冷靜，辰臣皺眉，也不多說什麼，拽著辰云繼續往前走，最後回頭看了墨涯一眼。

　　「這兩個人怎麼莫名其妙的啊？」墨憶望著兩人走遠，「他們是，常前式兄弟？」

　　「我們也走吧！」墨涯一臉沒什麼，笑了笑，「快要結束了，多抓幾隻。」

　　墨憶情緒來的快去得也快，馬上擺出一個沒問題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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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樹葉依舊在風吹下沙沙作響，林間又比方才更加寂靜，算算時間，妖物應該已經被抓得差不多了，但空氣中似乎還有些妖氣飄盪著。

　　「你是怎麼了？」辰臣突然問道。

　　「什麼怎麼了？」辰云反問。

　　「不是呀！你和那個傢伙不是認識的嗎？怎麼好像陌生人一樣？」辰臣納悶。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已經多少年沒見過，都忘了。」辰云淡淡地說道。

　　其實他沒忘也忘不了，五年，自最後一次道別，不多不少就差不多五年。

　　那時候的墨涯比自己瘦小很多，身邊總會有個人在護著他，怎麼一晃眼就變這麼大一個？變的好陌生，好像是完全不同的人。

　　但是那抹微笑，卻又是那麼的熟悉，就像一股微風，把心裡的鬱悶都吹開，把煩惱都抹去。

　　『辰云你看這個！』『辰云等等我！』『辰云……』

　　一個嬌小的身影跑過辰云的腦海，回眸一笑，淺淺的酒窩好似塞了蜜糖，甜甜的，讓人也忍不住跟著揚起嘴角。

　　辰云用力甩頭，把過去的聲音甩出腦海，只是那畫面卻烙在腦中，揮之不去。

　　他閉上眼深吸一口氣，試圖重拾思緒。

　　這場活動就快結束了，再多抓幾隻妖物才是首要之務，雖然他和辰臣已經捉了不少隻，但對方是太谷羅家的人，想必囊中的妖物一定不比自己少。就算沒有特別交代，然而辰云知道雨昱肯定希望這次他們能有好成績。

　　兩人來到一處空地，周圍除了樹木之外還是樹木，放眼望去其他什麼都沒有。

　　空中瀰漫著妖氣，可除了身邊的辰臣以外卻是什麼都沒有。

　　辰臣感應能力沒有辰云好，他沒有察覺周圍的妖氣，只是看著辰云四處張望的模樣，心裡也有個底。

　　這附近應該有什麼東西，但他也沒有太擔心，畢竟這是場子是試煉用的，當中不會有什麼高階妖物，所有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這個方向！我感應到了！我感應到了！」

　　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辰臣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

　　這可不在他掌控之中。

　　「欸？怎麼又是你們啊？」墨憶一到便露出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叫這麼大聲有妖都被你叫到沒妖了！」跟在墨憶後頭的是墨涯，他一臉從容，不知道還以為他只是來觀光的。

　　「是你們陰魂不散吧！」辰臣不予置評地瞄了墨憶一眼。

　　「什麼陰魂不散？這林子就這麼一點兒大，現下妖物又剩不多，撞到一起也是情非得已，你以為我們想啊？」墨憶白了辰臣一眼。

　　眼珠子上揚的角度和方才辰臣一模一樣。

　　「好了小姑奶奶少說一點吧！你還要嫁人的。」墨涯拍拍墨憶的頭，也開始環顧四周。

　　「不嫁！跟你一輩子了！」墨憶嘟著嘴隨口亂說。1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6Ms25KZ2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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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涯沒有理會身後和辰臣大眼瞪小眼的妹子，自顧走到辰云身邊。

　　「我說，我們合作一下，這裡的妖物平分如何？」墨涯看了樹林一圈後，目光落在辰云身上。

　　馭妖師主要分為兩系，攻擊偵查以及防禦輔助，以墨涯和墨憶來說，很明顯墨涯是前者墨憶屬後者。這也表明了墨涯對於偵測周圍妖氣的能力較於擅長。常前式家族本身就都屬防禦系，因此就算有修練偵查妖氣的術法，還是略遜一籌。

　　方才辰云環顧一圈後雖有感覺到妖氣，卻連一隻都沒有找到，對方似乎刻意在隱藏。從墨涯的口氣聽來，他已掌握了這塊區域的情況，不只知道對方在哪，還知道數量。

　　合作，妖物，平分。看來這裡的妖物不只一隻，需要到合作，那就表示是很多隻。

　　辰云回了眼色給墨涯，點了點頭。

　　身後兩個人還在吵嘴，辰云轉向辰臣，「別吵了，備戰。」

　　「備什麼戰？都還沒有找到……」辰臣話還沒說完就見到墨涯已經拔出長刀。

　　「憶兒注意安全，等會兒會有些混亂。」知道墨憶的能力有限，墨涯沒忘記提醒。

　　墨涯前神貫注替手中的長刀注入靈力。

　　馭妖師的武器可分為很多種，最常見為刀和劍，再者也有弓，矛，斧之類的。靈力與妖力對抗是馭妖的基本，武器說穿只是個媒介，可以幫助集中靈力以避免不必要的流失，因此不管什麼都好，只要能夠讓靈力順暢流入的都可以當作武器，就連酒杯都可以，只不過還沒見過有人拿酒杯來馭妖。

　　靈力充滿了刀身，墨涯喃喃唸了個口訣，接著將刀插入地面。一股靈力的波動以他為中心，穿過眾人，朝遠方擴散。

　　過了許久沒有動靜，就在辰臣打算開口吐槽時，地面卻開始晃動。

　　「地震？」辰臣一臉納悶。

　　這震動幅度不像是一般的地震，感覺像是有些什麼正在土中翻滾，想著想著，只見那些豎立在他們周圍的樹木一個個開始動了起來。

　　就在這麼近的地方，他竟然都沒有察覺到。

　　四人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朝中間靠去，手持武器背對著背，面向周圍的敵人。不是每一棵樹都是妖物，但放眼望去大約也有十幾隻，就算不是高階妖物，這數量也讓四人不由得擔心起來。

　　「有什麼作戰計劃嗎？」墨憶弱弱地問道。

　　這次前來參加試煉主要也是為了讓墨憶有機會學習，墨涯是家中與她年齡最近，也是和她最有默契的人。整場活動下來其實墨涯並沒有很積極，一路上都是讓墨憶在動手，他只是從旁協助並給予適當的提點，遇到墨憶無法處裡的妖物時，他才會出手。

　　不是說他有多厲害，然而與可說是毫無經驗的墨憶相較之下，他算是很不錯了。

　　「這數量差距很大，是說太谷羅不是都有契約的妖物嗎？現在如果能有幫手那是再好不過。」辰臣說道，但從剛才碰面以來他都沒有看到墨涯或是墨憶身邊有任何妖物跟著，這句話算是一種試探。

　　太谷羅家的子嗣從小便學習馭妖之術，一但有了足夠能力便會被單獨送進鎖妖之森，那並不是一片普通的森林，而是太谷羅家負責的禁妖域，也是全西界第二大的禁妖域。

　　這是每個太谷羅必須面對的考驗，在那裡他們會找到一隻和自己靈力契合的妖物並與其締結契約。正因如此，擁有馭妖師資格的太谷羅身邊都會隨時跟著一隻契約妖，是他們狩妖期間不可或缺的夥伴。

　　「這活動以每個家族兩人一組為條件，妖物自然也算是一個單位，如果我跟憶兒要一組，那便不能攜帶任何妖物。」墨涯簡單解釋。

　　也就是說，這場戰鬥就靠他們自己了。

　　樹妖們被墨涯方才釋放的靈力驚動到，現出姿態後明顯不悅，看到這四個拿著武器的人類又更加憤怒。一聲怒吼，全部朝著他們衝去，疏不知是不是站著不動太久，還是本身就比較遲緩，他們奔跑的速度並不快，讓四人有機會閃躲。第一隻樹妖朝他們揮出枝幹的同時，四人分別向四個方向竄開，各自用武器擋下其他樹妖的揮擊。

　　戰力瞬間被打散，原本在數量上就處於劣勢，若不能集中火力恐怕更難取勝，辰云目光掃過全場，腦中迅速的思考對策。就在此時他的目光無意與墨涯對上，對方似乎有什麼想法。

　　辰云點了點頭，表示照他的意思去做。

　　「必須先將樹妖們集中在一起！辰云，你們可以嗎？」墨涯大聲問道。

　　比起問句，聽起來更像是肯定句。以他們兩兄弟之力，絕對可以。

　　「沒問題。」辰云給出答覆，接著轉向不遠處的堂哥，「辰臣，聽到了？」

　　「聽到了！交給我！」不遠處的辰臣揮刀擊退一隻樹妖，轉身確認每一隻樹妖的位置。

　　幾乎是同一時間兩人揮舞著手中的刀，銀鍊劃出弧線拋出如幻如實的靈力鎖鏈，限制住樹妖活動的範圍。墨涯和墨憶也沒閒著，他們繼續發動攻擊，藉由樹妖的閃躲及反擊將他們引誘至空地中心。

　　只見樹妖們在四人合力驅趕下，行動範圍越來越小，最終被困在空地中間，辰云和辰臣將鎖鏈拉緊，讓他們無法逃脫。樹妖雖然行動較鈍但力氣大，被困住難免嘗試掙脫，每一下都讓辰云和辰臣有些吃力。

　　「憶兒！設結界！」墨涯指揮著。

　　「了解！」墨憶是穩紮穩打的防禦輔助系馭妖師，雖然箭法一流，但她的弓箭不是用來傷害妖物，而是設結界。目前為止她的靈力與經驗稍嫌不足，否則也會是個出色的馭妖師。儘管如此，身為一個輔助的搭檔，卻是十分適合。

　　一瞬間數支箭快速離弦，一個接著一個插在術妖周圍，隨著墨憶口訣一念，一道結界在他們周圍升起。

　　畢竟靈力不足，單憑墨憶的結界無法完全困住那麼多的樹妖，辰云和辰臣不敢貿然鬆手。

　　「那你呢？」辰臣問著站在一旁的墨涯。

　　每個人都做事了，想必他也不會晾在一旁看好戲吧？

　　「我，」墨涯握緊手上的刀，「做黑臉。」

　　語畢他在刀中注入大量靈力，朝著樹妖們揮出。

　　在場的四人中只有墨涯屬攻擊屬性，他所釋放出的靈氣攻擊相對會比其他人傷害更大。靈力的光芒就像是刀刃般襲向樹妖，然而那些都只是靈氣，並沒有形成利刃，擊中樹妖後沒有將他們剖開，只讓他們因靈力的衝擊而發出嚎叫。

　　見到墨涯的攻擊方式，辰云忍不住皺眉。

　　「你瘋了啊？這樣打法靈力一下就給你耗盡了！」最後他還是沒忍住，朝著墨涯怒斥。1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ySTZeZpf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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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畢竟還年輕，馭妖修為還未十分成熟，對靈力的掌控需要格外注意，一不小心靈力耗盡便需要花更多時間來恢復。依靠武器媒介來穩住靈力輸出是必要的，然而方才為了不讓武器給樹妖們帶來直接的傷害，墨涯選擇毫不保留的直接釋放靈氣。靈氣直接對上妖氣是最快削弱對方的方式，但就像將一桶水直接潑灑出去，完全控制不了。

　　墨涯沒有理會辰云的吶喊，反手又是兩三波攻擊。若不是需要穩住困著樹妖的鎖鏈，辰云真想衝上前朝這魯莽傢伙的腦袋拍下去。

　　樹妖們的妖氣瞬間被削弱，他們反抗的力量比原先弱上許多，這時墨涯從腰間的麻袋中抓出一把仍是透明的封珠，深深吸上一口氣後，對著樹妖的方向唸起口訣。

　　封妖入珠也是需要靈力，雖然不如作戰般的大量，但對於折騰一整天再加上剛才瞬間消耗過量靈力的墨涯來說也算是負擔。在樹妖全數收入封珠之後，墨涯一個不穩單膝跪下，只能將手中的刀插入地面來撐住身體。

　　見樹妖們都被封印，辰云剛收回鎖鏈還來不及去看墨涯的情況，墨憶就先一個箭步飛奔至墨涯面前。

　　「涯哥哥沒事吧？」墨憶想將他扶起，卻不知道該怎麼出手。

　　「沒事，來，這些封珠拿去點一點分一分。」墨涯依舊面帶微笑，把剛封印樹妖的那把封珠通通轉交給墨憶。

　　「你真是的！」墨憶擔心歸擔心，還是照墨涯交代的把封珠接過去。

　　待呼吸稍微平穩後，墨涯再次站起身，卻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心想果然不該一下子拋出這麼多靈力，整個人有種貧血的暈眩感。

　　突然有個人抓住他的手臂，穩住他的腳步。

　　抬起頭，見到的是辰云故作冷漠的雙眼。

　　好像不在乎，但心裡擔心的要命，他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但其實一眼就被看穿。

　　「亂來。」

　　「就想著趕快結束，沒想那麼多嘛！」墨涯笑了笑。

　　見墨涯找回平衡，辰云轉身放開手，不再看這個帶著微笑的男人。

　　那抹微笑總是不經意勾起過去的回憶，但他知道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不會再回來了。

　　「涯哥哥！多了一顆怎麼辦？」或許因為老是跟在墨涯身後，墨憶不管做什麼都會先問他。

　　「困住那些樹妖不容易啊！」辰臣刻意提醒著，很明顯他認為多的那顆封珠應該給他們。

　　「涯哥哥可是耗掉不少靈力啊！」墨憶學著辰臣的語氣，「再說，困住樹妖我也有幫忙喔！」

　　「你幫忙？」辰臣似乎想說什麼，但最後也只是哼了一聲撇過頭。

　　「給他們吧！憶兒。」墨涯做出結論。

　　「為什麼？」墨憶瞪大眼，認為論功勞他們可是付出比較多。

　　「你自己瞧瞧你的結界，箭都射歪了，根本沒封好。」墨涯苦笑著，「若不是人家穩住那些樹妖，你八成要被輾過去了。」

　　墨憶眨了眨眼，趕緊轉頭去看她方才設下的結界，果然有一支箭歪到一旁，讓她的結界看似成形其實什麼都困不住。喪氣的嘆了口氣，轉頭便看到伸出手要封珠的辰臣，縱使心中有千萬個不甘願，還是把那顆分不掉的封珠交給辰臣。

　　「好好聽哥哥的話啊！」辰臣不客氣地收過封珠。

　　瞬間墨憶氣地想直接開個結界把這討人厭的傢伙關進去。

　　一枚信號彈自遠方的塔樓放出，在逐漸變暗的空中爆開絢爛的花火。

　　封妖活動結束了。

　　接下來所有人都要回到塔樓，主辦人會在眾人面前揭曉活動的最終勝利花落誰家。

　　辰云來到辰臣身邊打算一同離去，卻發現墨涯仍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他臉上的微笑不再，有些茫然的凝望著那一片空地。

　　不知道墨涯此刻在想些什麼，在辰臣的拉扯下，辰云也只有默不吭聲的轉身跟著離去。

　　那張臉，果然還是比較適合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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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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