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定的那天很快便來到,久流一整天都在做準備,他不擅長做菜,但還是努力做了一大堆,不足的就讓碎星去最近的鎮上買回來。到了傍晚,一整桌的美味佳餚都準備好,就差門汰的到來。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1aAOVH6Pl
一陣敲門聲,久流興奮得站起來,起身前去開門。
「終於來了!你看這一桌……」久流的話沒說完,只見門外的人一把抓住他,將他整個人往外摔。
毫無準備的久流被摔得頭昏眼花,帶他回過神時一把刀早已架在他脖子上。站在他周圍的是十幾名全身黑的高大男人,蒙著臉只露出一雙凶狠的眼睛。
強盜?可這山楓嶺偏僻的很,普通人都沒幾個,何來這麼大一票強盜?
「久流!」碎星察覺不對竟,緊追著久流奪門而出,就在他踏出木屋的那一瞬間數把鋒利的刀全數對準他。
這些人不可能是他的對手,但久流在他們手中,他自然不敢輕舉妄動。
「哎喲!這可是隻狐妖啊!第一次見到,真是美!」一名男人見到碎星忍不住讚嘆,伸手就想去摸碎星的長髮。
「不准碰他!」久流嘶吼著。
平時溫和的久流從沒這樣憤怒喊過,語氣中的氣勢嚇到那名男子,伸向碎星的手也緩緩收回。
「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情況?很兇嗎?」一名黑衣男人將久流一腳踹回地上。
「你們這群混帳膽敢傷他?」碎星也憤怒了,倘若語氣能傷人,這些傢伙早就死了不知幾遍。
「不敢?哼!就讓你看看我敢不敢!」男人說罷便提刀作勢要砍向久流。
下一秒他就後悔了。
「誰讓你動他了?」冰冷的語氣凍結那男人的血液,也瞬間澆熄他所有怒氣。
「門汰……大人……」男人顫抖著,趕緊垂頭丟下手中的刀。
「門汰!你來了就好!」久流看到門汰不知有多高興,有門汰出手,這些人肯定都得遭殃。
只是接下來的事卻讓久流的心沉入深淵。
門汰沒有攻擊那男人,反而將刀收回鞘中,接著從懷中掏出一袋沉甸甸的小布袋,拋到那男人手中。
「拿了錢就不要搞事,小心連命都沒了。」門汰不再看那男人,轉頭望向仍坐在地上的久流,再望向被制伏住的碎星。
他的眼神冷到久流都不認識他了。
「門汰,你這是做什麼?」久流不敢相信到底發生什麼事。
不是說好要來一起共進晚餐好好道別嗎?為什麼會找來這麼多人,為什麼要抓住他和碎星?久流想不透,卻不知該怎麼開始問。
「做什麼?你問我做什麼?」門汰在久流面前蹲下,「久流,我對你這麼好,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我怎麼對你了?」久流不解。
他明白門汰對他好,但他何嘗不也是用心在對待門汰?他們是要好的朋友,他捫心自問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門汰的事。
「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以前是,以後也是!那隻妖物算什麼!憑什麼跟我爭?」門汰用刀指向碎星。
「你瘋了嗎?門汰!碎星是我的契約之妖,每個太谷羅都會有,你是在氣什麼?」久流越來越不明白,也不知道該怎麼和門汰溝通。
「我是瘋了!但把我逼瘋的是你!」門汰大聲咆嘯,從久流身邊退開,接著走向碎星。
「你要做什麼?不准傷害他!」久流著急,他爬起來想趕到碎星身邊,膝窩卻被身後男人狠狠踹了一腳,讓他當場腿軟跪下。
刀鋒再一次貼上他頸側。
另一邊碎星沒有任何退縮的意思,他瞪著朝他走來的門汰,倒想看看這傢伙想做什麼。
只見門汰來到距離碎星面前,接著抽出妖刀,用力插入地面,隨後退了一步。
他到底想做什麼?久流不懂,但一股不安從心底升起。
他沒見過這樣的門汰,他突然感到很陌生很害怕。
「進去。」門汰看著碎星,簡短地說道。
「什麼?」碎星皺眉。
「我叫你進去,自己乖乖的滾進去。」門汰一字一句清楚說著。
他所言的意思是,要碎星自願進入他的妖刀,讓他封印,成為他的刀中之妖。
「你以為我會愚蠢到這種地步嗎?」碎星不屑的說道。
「我也覺得你不會。」門汰冷笑,隨後拔起地上的刀。
原以為他會一刀砍向碎星,但他卻退了幾步,手上的刀朝著久流揮去。
「久流!」碎星發出吶喊。
久流沒料到這一刀會朝他而來,整個人愣在原處,連閃避都忘了。
門汰的刀從久流的臉頰旁劃過,在他臉上留下一道很淺的血痕。
這是門汰第一次對久流動刀,刀傷的不深,心卻被傷透了。
「不想我傷害他,你就照做。」門汰繼續逼碎星做出決定。
「碎星,不可以。」久流咬牙,「門汰,你有什麼埋怨都衝著我來,跟他無關,不要傷害他。」
「無關?若不是他,根本不會有這麼一天!」門汰大吼。
他的氣勢比久流高出太多,久流張口卻什麼都說不出。
碎星沒有回應,他不願成為門汰的刀中之妖,但更怕門汰會繼續傷害久流。
「不做嗎?」門汰轉向碎星,目光惡狠狠瞪著他,「那好。」
又是一刀,這次門汰的刀直接刺入久流的左肩,痛得他發出一聲悶哼。
「住手!」看到久流再次受傷,碎星心痛的說不出話,「我……」
「不准!」久流大喊著,「沒我的允許你哪裡都不去!」
這是門汰第一次聽到久流用這麼強硬的口吻說話,就算自己受傷也無妨,只為保碎星平安?
理智在門汰腦中慢慢崩裂,碎星一刻不入他的刀,他便繼續傷害久流。任何傷都會康復,但此刻他只想將碎星封印起來,讓他永遠不能再糾纏久流。
久流是他的,誰也不准碰。
久流傷的再重,仍是不斷叫碎星不要聽從門汰的話,而碎星的堅持最終在門汰一刀砍向久流的腳踝時崩潰了。
沒忍住的哀嚎傳入碎星耳中,他再也堅持不住。
「夠了!我去!不要再傷害他了……」碎星最後撕心裂肺的喊道。
「不行……碎星……」久流倒在地上,疼痛讓他的意識逐漸模糊。他想阻止,可卻什麼都做不到。
終於門汰露出得意的微笑,當著久流的面,將碎星封印進刀中。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乖乖就範,你也不用受這麼多傷了。」門汰來到久流身邊,這才突然心疼他身上的傷。
接著他看到久流腳踝上的傷,赫然發現那一刀不偏不倚,砍斷了久流的腳筋,他再也無法自由行走。
「久流……我……」門汰突然一陣愧疚,但卻沒有維持多久:「沒關係的,以後你要去哪,我都帶你去!」
自欺欺人,他做得很徹底,但久流卻不會再回應他。
可他卻偏相信時間會讓久流明白自己的心意,久流身上的傷會好,然後他們就可以像從前那樣一直在一起。
在那之後門汰將久流禁錮在小屋中,腳筋已斷的久流哪裡都不能去,而為了避免他做出傷害自己的事,門汰甚至將久流的雙手用鎖鏈銬住。封印著碎星的妖刀他帶在身上,就算碎星不會讓他使用自己的力量也無妨,他的目的本來就只是要困住他,而以他現在的靈力,碎星是無法自己掙脫封印。
小屋位在山楓嶺深處,根本沒有人會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那天帶來的人,除了親信之外,門汰將其他人都滅了口。而久流也一直被門汰鎖在小屋中,無時無刻都有人在外面守著。只要有時間門汰便會來探望,甚至大半夜也會來,他會替久流梳頭,沐浴更衣,聊天說話,最後抱著他入睡。
然而這些都是他的一廂情願,久流沒有對他說過一句話,也沒有再看過他一眼,他的目光始終停留在門汰的妖刀上,彷彿盯著妖刀就能看到裡面的碎星。見到如此的門汰感到憤怒,可常前式的刀不能離身,否則封印的力量會隨著距離漸弱,於是他索性將久流的眼睛蒙上黑色的厚布。反正久流也不再看他,只要不要一直見到他盯著妖刀,就算自己無法再看到那雙漂亮的眸子也無妨。
一轉眼幾年就這樣過去,久流起初還會反抗,試圖將遮住眼睛的黑布扯下,卻一次次遭到門汰的阻止。門汰非但沒有替他卸下布條,反之將布條越綁越緊,緊到在久流的臉上勒出紅印子這才後悔的將其鬆開。他也嘗試過逃跑,無奈腳筋以斷無法行走,加上門外有人看守,以至於沒有一次成功。而每當逃跑的事情傳入門汰耳中,等待他的又是更嚴厲的禁錮。
最終久流不再反抗,不吃也不喝,失魂落魄的他看起來就像個脆弱的人偶,對任何事情都沒有反應。當他拒絕進食的時候,門汰會強迫餵食他,不肯喝水他便以口對口的方式逼他喝下,他不允許久流以任何方式死在自己面前,他要久流活下去。
只是這樣的久流,根本不能說是活著。
一天晚上門汰心情似乎不錯,帶了酒菜歡天喜地的來找久流,久流如往常般不配合,像具死屍一樣攤在地上,於是門汰難得有耐心的將他抱起來,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讓他好好坐在桌邊,甚至替他取下遮擋視線的那條黑布。
門汰高興的吃著菜喝著酒,已經習慣久流不搭理他。久流沒反應,他就當久流在聽。
「我命人在九武門清出一間閣樓,那裡風景很好可以看到整片蓮花池,到時候我會把你帶過去,這樣就不用每天還要大老遠跑來這裡,以後隨時都能與你見面。」門汰說著便又將酒杯裡的酒一口飲盡。
只是久流並不想每天見到他,他的目光飄移,落在被門汰放在桌邊的妖刀上。
門汰繼續一邊說著他未來的計劃,一邊大口喝酒,一壇喝完再開一壇。他喝的醉醺醺的,沒有注意到久流眼底閃過的什麼。
或許是酒真的喝了太多,門汰整個人都茫了,他帶著醉意凝視久流憔悴的側臉,心裡有些不捨。
「久流,你知道嗎?從小到大,我一直都很在意你,一直以來希望你的眼中也只有我,只要你能在我身邊,我可以什麼都不要。」門汰難得吐露真感情,但久流仍是沒有回應。
門汰遲疑一會兒,腳步不太穩地站了起來,走向久流。他小心翼翼將久流打橫抱起讓他坐在床邊,自己則是蹲在他面前抬頭看著他。久流把頭轉開他便伸手將久流的臉扳回,然後久流便會再次無力的將頭轉開,於是他又將他的臉扳回。反覆幾次之後,久流終於不再轉頭,現在的他很虛弱,沒有力氣跟門汰耗。
溫熱的大手捧住久流的臉,但他只感到一股寒意,自心底發起,透徹全身。
盯著久流的臉,門汰內心燃起一股慾望,在酒精的促使下,他無法控制自己的舉動。他想要久流,只要他想要的,就沒有人能阻止他,於是他將毫無抵抗的久流一把壓倒在床上。
他以為久流會露出驚慌的表情,對上的卻是冷淡的雙眸。
「久流,為什麼要這樣?」門汰聽起來有點悲傷。
為什麼要這樣?打從失去碎星的那一天,久流就問過這句話。每天每夜,反反覆覆,卻沒有一個答案。
門汰輕撫久流的臉,久流則是閉上雙眼。
隨便,怎樣都無所謂,如今殘廢的他又能怎樣?
他感到身上傳來門汰的重量,嘴唇被粗魯的吻上,他卻連掙扎也做不到。周圍安靜的可以聽見劇烈的心跳,還有門汰的鼻息。
這一吻太長太深,久流感到窒息,就在他以為要暈厥過去時,門汰這才稍微放過他,將頭抬起,想再看看身下的那張臉。
久流的眼睛是睜開的,目光直直落進門汰的眼中,然後,幾乎是用盡力氣,他將雙手緩緩舉起。
「解下這個吧!我哪裡都不會去。」簡短的一句話,他彷彿把剩下的力氣全耗盡。
哪裡都不會去,也哪裡都不能去。
有多久沒聽到久流的聲音了?門汰心頭一陣悸動。
他拿出收在身上的鑰匙,將久流手上的鎖鏈解開,而久流也如他所說的沒有抗拒。
『匡噹』
聽著鎖鏈掉落在地上的聲音,久流闔上雙眼。
門汰再次吻上久流的唇,一邊瘋狂吸允著一邊撕扯他單薄的衣物。
這些年來久流消瘦許多,少了衣物的遮蔽,身上肋骨清晰可見,還有曾經被門汰傷過的地方,疤痕始終沒有退去。門汰持續吻著他,從唇到下巴,到頸部,到鎖骨,最後到胸前,而後腹部。
久流是恨他的,然而肌膚上的接觸卻是鮮明的,他的身體在顫抖,腦袋逐漸一片空白。
看著身下的人,門汰再也忍不住了,這麼多年來的慾望,伴隨酒精的催化,一股氣傾洩而出。粗暴的撕去久流身上剩餘的衣物,隨後將自己身上礙事的衣衫也退去。顧不得久流的身體狀況,一把將他翻過身後順勢撐住他的腰,接著將自己的分身一口氣全數沒入他體內。
沒有前戲沒有愛撫,久流感到下身傳來撕裂的劇痛,喉間發出極度疼痛的低鳴。
不知是沒有聽見,抑或是聽見了卻感到更加興奮,門汰沒有停下動作,反而更粗暴的將自己塞進那好似隨時會崩潰的軀體內。他從後方緊緊抱住脊骨清晰可見的身軀,將他的背緊緊貼上自己的胸膛,下身的動作卻沒有停止。
「久流……」他用低沉的嗓音在久流耳邊念著,然而久流卻只感覺到痛苦,不只肉身,在心裡深處似乎有道傷口正在淌血。
為什麼我們會變成這樣?小時候那個照顧他的小哥哥,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樣?
久流緊繃著全身,將臉埋進床褥,神智隨著每次激烈的入侵瀕臨崩潰邊緣。
很多次他想放棄求饒,求門汰別再繼續這樣折磨他,這些年來他不管是身還是心都已快到極限,但若他就這樣被弄死,或許也不是件壞事。他想結束,想了很久,可這副身體卻比他想像的還要堅強,無論再怎麼殘破也還是撐的下去。
「唔……」久流咬住床單,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就算是哀號也不行。
身後的男人仍在肆虐,將他的分身一次又一次地推向更深處,他發狂親吻著久流的背,貪婪地啃著他突出的肩胛骨。從他鼻間呼出的氣是灼熱的,燙著久流的背,卻溫暖不了他的心。
此刻門汰的腦中已被欲望佔領,一片模糊,除了想徹底釋放體內那團慾火之外,壓根沒留意久流的感受。久流咬緊下唇,期望別處的疼痛可以轉移注意力,但一次又一次的撕裂卻隨時隨地喚醒他。
血從嘴角滑落,滴在床單上,伴隨著臉頰側邊滾下的清澈液體,不知是淚還是汗。
男人的動作越發激烈,喘息也更加急促,隨後一股炙熱在久流體內釋放。
就算腦袋一片空白,久流還是沒有發聲,他咬著牙,將即將脫口而出的低鳴吞回去。體力透支,神智也到了極限,他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識。
當久流再次醒來時,夜已深,門汰從後方環抱著他,溫熱的鼻息規律的落在他肩頭。全身痠痛不已,當他嘗試移動的時候,下身傳來劇烈的疼痛。他先是閉上眼,接著再用力睜開,想藉此逼迫自己不要去想剛才發生什麼事。
他輕輕的從門汰的雙臂間滑出,見身後男人已熟睡沒有任何反應,這才放心將自己完全脫離他的懷抱。雙腳無法使力的他順著床沿跌落在地上,回頭望去發現此舉並沒有驚醒熟睡的男人,心中不免鬆了口氣。接著他將目光轉回前方,那把被門汰遺留在桌上的妖刀。
碎星……
久流忍著身上的痛楚,伸手想觸碰那把妖刀,但他的距離不夠,於是他更賣力的將手臂伸直,直到指尖能夠碰到刀鞘。奮力一推,放在桌子邊緣的妖刀瞬間滑落,久流拚了命將他接住。
妖刀落入他的懷中,沒有發出碰撞聲,也沒驚動沉睡的男人。
常前式妖刀的封印與刀鍊是加入持有人的靈力而打造的,一般人碰觸會產生靈力的排斥,可或許因為刀中的是碎星,他的妖力護住久流,讓他不至於被排斥的靈力反噬。
「碎星……」久流的視線被淚水模糊,他有好多話想和碎星說,想要再次看看他。
可他做不到,也不想碎星看到這樣的自己。
坐了一會兒,久流收拾情緒,手指撫過刀身,接著輕輕地說:「此生此世我無法讓你從這封印中脫離,但總有一天我會回來,還你自由……」
下一刻,久流將妖刀拔出,刀鋒對準自己的胸口,用盡剩下的所有力氣,將刀刺穿自己的胸膛。
也就是那一刻,妖刀開始溢出混沌的妖穢氣,彷彿是碎星沉痛卻無聲的悲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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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吹過,樹木晃動,靈魂之檻又開始動搖,但墨涯不確定是因為回憶過去的久流還是目睹真相的自己。
他口微張,愣愣的盯著什麼都沒有的前方,而回憶早已結束。
門汰對久流的執念遠遠超出他的想像,他們都以為門汰會將碎星禁錮在刀中是因為垂涎狐妖的力量,誰知卻是基於忌妒,真正讓他瘋狂的是無法將久流留在身邊。
他可以想像在門汰醒來後發現久流冰冷軀體的情景,所愛之人已死而手中握著的是他那被鮮血染紅的妖刀。他彷彿看到門汰崩潰的哭吼著,將血淋淋的愛人緊抱在懷中,他只是想把久流留在身邊,但最後他卻什麼都留不住。他可以看見門汰發狂的揮刀,砍殺數十個常前式族人及門生,最後仰天哀號後,將妖刀刺入自己的心臟,宛如那一夜久流用那把妖刀了結自己的性命。
「久流前輩……」墨涯轉頭去看一旁的久流,似乎是因為過了太久,回想那段記憶的時候不再那麼疼痛,久流的面容非常平靜。
「起霧了。」久流淡淡地說道。
「霧?」墨涯這才發現,四周開始飄起白霧。這個空間有些變動,可從久流的反應看來似乎不是什麼負面的異常。
「是時候了。」久流用十分溫和的目光望向墨涯,「你該回去你的世界了。」
回去那個有人在等他的世界。
「我有一件事情想拜託你。」久流繼續說,他怕霧越來越大,墨涯會聽不清楚他的請求。
但他多慮了。
「前輩放心,釋放碎星的事就交給我。」墨涯知道他想說什麼,「那時候你無法完成的事,這輩子就由我來替你完成。」
「感謝。」久流頷首道謝。
「靈魂都是同一個,沒什麼好謝的。」墨涯露出他那一貫的微笑。
白霧漸濃,一身白衣的久流逐漸消失在濃霧之中,在完全失去蹤影前,墨涯聽到他說:「你身邊有個很好的人,如果當初我也能對他再多關注一些,或許就不會發生這些事。」
「這種事本來就不能強求,你沒錯,碎星也沒錯。」墨涯不確定久流是否聽到他最後的回應。
霧蓋掩了所有事物,墨涯眼前只剩一片雪白。他腦中浮現一個身影,只希望當他醒過來時會看到毫髮無傷的辰云,對他笑,對他說,你沒事就好。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eUkR67xE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