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亞休養的差不多後便回學校了。某天放學,柏舟一如往常坐專車到軍事政治學系站接諾亞和沛普一起回宿舍。
專車上,三人坐在一起,諾亞看著窗外的景色從眼前不斷劃過。暮靄沉沉,樹林間的縫隙透出深深淺淺橘紅色的光,天空上是橘紫的雲彩流動,難得一見的景色令諾亞不自覺沉浸其中。
耳邊響起柏舟的問話:「關於青競賽,剩下兩人我找到了,但他說想在虛擬空間互相認識一下,你們今天晚上有空嗎?」
「在虛擬空間見面?我可能得先預約學校的練習室,我沒有虛擬空間的載入器。」沛普考慮道。
柏舟立馬查看了一下學校練習室的預約情況,「還有,我幫你預約了。」
沛普答:「謝了。」
諾亞回過神,說:「什麼練習室?」
柏舟解釋道:「我朋友想看一下我們的水平,所以約在虛擬空間見面,你有載入器嗎?」
諾亞搔了搔頭:「噢我有啊,只是我還沒登錄進開放世界玩過,基本設置也沒改。話說…為什麼要特定約在虛擬空間,不直接約線下?」
沛普突然想到某種可能性:「……諾亞,你看過青競賽的規則了嗎?」
諾亞茫然:「不是像運動會一樣嗎?」
柏舟狀況外,沒懂這之間發生了什麼問題,而沛普艱難地向諾亞普及道:「是像運動會沒錯,但項目和運動會不太一樣。主要有體能測驗、星艦對戰和境外生存三個項目。體能測驗是看體質、精神力、能力等級,還有田徑;星艦對戰是模擬太空環境,兩個小組分別代表兩軍操作星艦交戰;境外生存就複雜得多了,每年佈置的星球環境都不一樣,每個小組需要爭奪物資生存下去,除了生存以外,每組都會有各自的任務,完成後能夠加分。這三個項目最後的排名都會換算成績分,積分加總起來的前三名可以領取獎金和獎狀。」
他最後又細心地補充道:「對於即將升上大學部的人來說,有這份榮譽十分的重要,它會影響我們以後會去往哪個軍團或僱傭兵組織,因為很多私人軍團會希望找年輕優秀、忠誠的士兵,比較好培養。不過我們倒是沒什麼關係,諮商心理學系在大學部畢業後一般都不會去軍團裡工作,所以無所謂。」他聳聳肩。
柏舟聽了這話,默默地挑了挑眉,他找的那兩個人都是青學部三年級的學生,連續兩年參加青競賽都沒有名次,會不會、其實他們,很希望獲得名次?
專車繼續行駛,不過即將抵達宿舍,周圍的樹林消失,深沉的天色映照在寬廣的路面上。車廂內沛普轉頭問柏舟:「對了柏舟,你那兩個朋友應該知道我們只是因為呃…娛樂參加的吧?」
柏舟用纏著繃帶的手摩娑自己的下巴,一副深思的樣子,配上他頭頂上翹起的一撮白毛,就像裝成熟的小孩一樣搞笑。
沛普抽了一口氣,問:「認真的?」
諾亞此刻自然而然的回覆道:「我們當然要認真參與啊!」
沛普這個現實主義者睜大了眼睛,用眼神示意柏舟看看傻呼呼的諾亞和體質同樣菜的自己,滿臉疑惑,意思是:他們兩個在隊伍裡會拉垮隊伍水平吧!?
柏舟還是老神在在,一臉平靜地說:「到時候在虛擬空間試試看就知道了。」
諾亞獨自開心地道:「好耶我們要有新的小夥伴了!」
沛普:開始尷尬到不知道如何面對今晚的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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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車後,在他們回寢室前的路上,沛普專門叮囑了諾亞進入虛擬空間的開放世界須遵守的「潛規則」:
「你等等進入虛擬空間後,先修改好個人資料,把姓名、生長地區、性別、樣貌都先修改過,最後不能修改的基本資訊要記得點隱藏,別人才不會透過你的位址駭進你的ID,然後切記,不要隨便在其他地方留下你的資訊,知道嗎?」沛普像個老母親教育孩子一般這麼說著,畢竟諾亞除了使用光腦的基本功能以外,幾乎沒有在網路上與他人交流過,就這樣放他在開放世界裡亂逛會出大事。
諾亞單純地問:「要把自己改的很醜嗎?」
沛普想像了下那個畫面,忍俊不禁:「也不是,你可以改變你的髮型、皮膚的顏色、五官的形狀或聲線進行微調,讓它不要太像現實世界的自己就可以了,也可以穿斗篷、戴墨鏡或其他配飾改變自己的氣質。」
諾亞明白後,回到寢室便「叫醒」小吉,他的寢室保姆多功能型機器人,用它本身自帶的載入器連進了虛擬空間。
一進去的畫面和當初進入能力測試前的待機畫面一樣,諾亞在為數不多的區塊中找到個人資料的設置,沒怎麼進行思考,就將名字命名成大寫的英文字母N,生長地區從主星改成了奧克蘭德家族所在的星球B433,性別不變,剩下最重要的就是外貌了。
他面前的面板有一個等比例的自己,看上去有些詭異,不過它只是一個模型,沒有呼吸,不會動也不會說話,所以諾亞觀察了幾秒後就對它放下戒心了,專心塑造他在虛擬空間活動時要使用的外殼。
首先是把身高調高了十公分,大約一米七左右,為了不讓自己看起來太瘦,他也把肌肉量稍微調高了,否則他就像一個乾巴巴的瘦猴子。
諾亞扯了扯自己的髮梢,看著那一綹棕褐色的短髮,遲疑地想:「也許該換個不一樣的髮型?」
他試了很多顏色,最後選定了偏冷色調的黑色,由於不習慣頭髮長度的變化,所以他並沒有加長或縮短,只是加了幾綹銀白色的髮絲在側邊。
在換瞳色時,他想起戴爾在黑暗中散發微光的螢綠色的機械眼,和相差無幾的正常碧眼,他想要自己的一部份也是奧克蘭德家族血統的樣子,所以也將瞳色換成了清澈、能一望見底的碧綠色。
同時他將原本健康的膚色調得更加蒼白,並惡趣味的加上了一點黑眼圈,看上去有些病態,再微調了鼻頭和臉型,讓它們變得圓潤一些。
諾亞看著模型上的臉,還是覺得哪裡不太對勁,雖然改了很多,但一眼看過去還是太像「自己」了。他來回看著自己從未動過的眼型和嘴型,眼睛可以靠帽子或眼鏡遮住,嘴型……只要自己一笑就很容易破功。
他將原本自然上揚的嘴角往下調,就算笑的話看上去也尷尬的假笑。
最後,諾亞加上了他從來不曾配戴的耳釘和項鍊,再給自己加上一頂長到能蓋住雙眼的寬大斗篷,整個人的氣質搖身一變,從陽光到陰沉。
諾亞將模型轉了一圈,細細調整後滿意地說:「這樣別人應該認不……」聽見自己的聲音時,才發現問題──
如果他在開放世界裡開口說話的話,一定有很多人會發現這是一個未成年人,所以他一定得改變自己的聲線。他一邊說話一邊發出聲音,終於調成了理想的樣子。
雖然也有很多人把聲音往年齡低了調,但頂著十五歲的聲音、穿著成熟男人的外殼,大概會先讓他自己尷尬得無地自容。所以諾亞決定將聲線變得略為低沉一些,和原本的沒差太多,不過至少不會一出聲就讓別人懷疑自己的年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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