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亞,這是艾略特,也是我們最初參觀校園那一天,在近戰格鬥系的練習場遇到的三年級學長。」柏舟向諾亞和沛普介紹包廂裡左側舉起手朝他們揚起微笑的人。
艾略特是這這個包廂裡最高的人,幾乎快一米九了,他有一頭暗紅色的雜翹短髮,臉上帶著開朗的笑容,身形體態和諾亞印象中的差不多,除了長相以外其他沒有變動太多。剛入學時,柏舟甚至和艾略特在他面前打了一架,沒想到他們後來還有聯繫,這讓諾亞感到有些意外。
柏舟繼續介紹另一個在包廂右側的人,看得出來對方和艾略特是好友關係:「這是俞琛,偵查學系,也是三年級的。」對方禮貌性地點了一下頭。
俞琛比艾略特稍矮一些,透過眼鏡的眼神帶有疏離感,和柏舟一樣不太有表情,不過柏舟是不屑做出表情,若是遇到熟悉的人會變得生動起來,而俞琛則是無時無刻維持理智、藏起自己思緒所以沒有表情的人。
隨後,諾亞和沛普也向他們兩人介紹自己,話畢後,俞琛明顯皺了一下眉,顯然是不滿有三個一年級新生要和他們組隊參加青競賽,但艾略特沒有察覺,他迫不及待地問:「你們的體質和覺醒能力怎麼樣?能和柏舟當朋友的應該不差吧?」
他的語意中沒有任何惡意,卻讓諾亞和沛普有些尷尬,他們對視一眼,沛普先開口道:「體質的話,我是C級,他是D級,我們也沒有特別訓練過格鬥技巧,不過我們的能力應該不會讓你失望。」
艾略特搔了搔頭說:「這樣啊……不過你們是一年級新生還沒經過訓練,尤其又是諮商心理學系,體質不高挺正常的。」一般人的體質至少是C級以上,而在軍事學院裡,沛普和諾亞的體質都不算很好,甚至可以說是差了。
俞琛聲音微冷道:「艾略特,跟他們組隊的話我們拿不到名次的。」他轉頭對諾亞和沛普說:「很抱歉這麼說,但我們已經三年級了,上次在青競賽拿到的名次也不是很好,這次必須取得好一點的成績。說實話如果柏舟早點和我們說的話,我們可能會直接另尋隊友。」俞琛認為他們沒有時間和未經訓練的新生磨合,應該找一些平均值以上的,或某方面特別突出的,像是柏舟一樣的人。
俞琛講的話很直接,諾亞因為對方的嚴厲和直白瑟縮了一下,不過他知道余琛說的沒錯,何況在這群人裡面,明顯他的能力是最弱的。
「嘿,別這麼刻薄,讓我們先模擬再來下定論不好嗎?就算他們的實力真的不太好,我們也可以在這裡愉快的玩一場啊!」艾略特緩和氣氛道。
柏舟也說:「沒事,如果沒辦法組隊的話我們可以再找其他人組,今天就先當交個朋友吧。」
「我無所謂,等等模擬我們就可以見識一下彼此的能力了,再來看看適不適合組成一個團隊吧。」沛普聳聳肩道,也許壓根就不適合呢?
諾亞感覺自己無法插上話,因為連他自己都覺得他的能力沒什麼用處,沛普的催眠比他有用多了。
經過上次的能力測試他還是沒有明白,他的能力,操縱情緒,除了安撫或躁動,究竟能對一個人造成什麼實質的影響?
「我們先來選擇地圖吧。小型還是中型戰場?我想剛開始我們需要彼此熟悉,不需要用到大型或無限制的戰場。」艾略特點開地圖選單,向他們提出建議。
柏舟點點頭道:「的確。但我不確定諾亞和沛普是否用過槍或冷兵器,也許應該先到訓練場熟悉一下?」他將視線移到諾亞和沛普身上,用眼神詢問他們。
沛普說:「冷兵器可以,槍我用過但不太熟練。」
諾亞則搖了搖頭說:「基本上沒碰過。」他能「觸碰」到這些危險物品的次數都屈指可數了,更何況使用。
真是「感謝」七年的囚禁生活和奧克蘭德家族的「保護」啊!唉──
沛普用生化手臂碰了碰諾亞,安撫性的看了他一眼。
「沒事,我學習很快的。」他沒有說謊,這是真的。
俞琛沒有像剛才那麼犀利,顯然只是交朋友的話他便不太在乎了。
「那就先進訓練場試試看武器吧!我也有一陣子沒碰了。」艾略特興然同意道。
在艾略特點選訓練場時,他們五人便被傳送進這間射擊俱樂部所設計的訓練場的虛擬空間裡,大約加載了五秒,訓練場場景、所有武器、記分板等終於出現在他們眼前。五個人彼此之間間隔著一段距離,而且都有一道無形的牆阻擋他們互相影響。
諾亞很快忘了失落的情緒,對眼前的場景感到新奇,在開放世界裡的一切是如此真實,如果不時刻提醒自己這裡是虛擬的,很難記起這裡不是現實。
「諾亞,接住。」柏舟扔給他一把步槍,自己拿了匕首和手槍。
諾亞慌張地接住,不知道該用什麼姿勢舉槍來瞄準訓練場上的靶,他向走來的柏舟說:「你從來沒告訴過我你會這個。」
「我九歲的時候就獨自一人生活在『被放棄』的星球裡,我怎麼可能不會?」柏舟雲淡風輕地說,同時教他正確的持槍姿勢。
艾略特拿好武器,好奇地問::「『被放棄』是什麼意思?」
「說出來你可能會想遠離我,不過呢──那是一個因為疫情淪陷的星球。」柏舟拿著自己的槍,射出一發子彈,正中靶心。原本的靶在正中靶心時消失了,而另外一個靶出現在其他地方。
「你說九歲?那時候病毒還沒擴散出來吧?」艾略特吃驚地說,而俞琛則開始打量起柏舟。
「我的家鄉剛好是爆發初期被波及的星球。」柏舟聳了聳肩,此時沛普一聲槍響打中了靶,他鼓勵地說:「還不錯嘛,多練練就行了。」
沛普沒回話,以槍響回答,這時射中了靶心的位置。
「可以啊。」柏舟讚賞道。
「我說了我用過,而且我有一隻手不會晃。」沛普說的是他那隻機械手臂。
「用過不代表準,不過我現在相信你剛剛是謙虛了。」艾略特好意地說。
「謝了。」沛普微笑。
其他人紛紛對著自己的靶子練習,艾略特和俞琛甚至開了移動靶的模式,顯然他們都覺得基礎模式太輕鬆平常了。諾亞仔細地觀察著四人,然後才將注意力放到自己的槍和靶上。
他盡量忘卻自己是這群人裡最糟糕的一個。把心情穩定下來。模擬著他們瞄準的樣子,再逐漸遺忘。彷彿整個世界只剩下他的眼、槍和靶心──
一發即中。
他將屏住的氣呼了出來,繼續嘗試瞄準並射出更多發,其他人正專心拾起自己的肌肉記憶,沒有注意到他。
幾分鐘後他發現,只要他將精神完全專注在這上面,心情完全平靜,他能射準每發子彈,就像個機器人,除了久了之後他的身體會痠痛、手換顫抖以外。他想這百分之百的命中率歸功於他A級的精神力,還有無意識運用在自己身上的能力。
好吧,看來他的能力有點用處。
諾亞放下槍,靠近沛普,想試試自己的能力在沛普身上。
「怎麼了嗎?」沛普一邊瞄準一邊喃喃道。
「沒什麼,我只是看看而已。你繼續吧。」諾亞回道。
由於沛普始終對諾亞沒有戒心,加上他現在十分專注,所以在諾亞將腳貼在他的腳旁時,他沒有特別閃開,他以為諾亞靠近只是想觀察他射擊而已。
無形的能量從他體內緩緩流動出來,沿著沛普身體的脈絡攀緣,由於不是自己的體內所以過程有點緩慢,大約過了十秒,諾亞終於見到沛普的情緒──隨著每發子彈而波動,他用能量安撫沛普不自覺起伏的情緒,而接下來的十發子彈全部命中。
沛普心滿意足地放下槍休息,看見身旁諾亞睜大的眼睛誤以為是在驚訝他的命中,他拍了拍諾亞的肩膀問:「嘿,你遇到了什麼麻煩嗎?」
「你能再示範一次嗎?我想看你怎麼瞄準的。」諾亞真摯地說,沛普立馬就示範給他看了,這次他沒有運用能力在沛普身上,有三槍沒中。
「差不多是這樣,但這次發揮的不太好。」沛普可惜地道。
「沒事,你已經很棒了。」諾亞安慰沛普。
他非常意外他的能力在沛普身上也產生作用了,這是巧合嗎?如果……他能隔空運用能力的話,是不是就能讓每個人在他的控制下維持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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