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未來。三年內,海因茨會讓你以養子赫曼的身分回到主星,作為他角逐名利的棋子。我需要你回到主星之後,取得海因茨的信賴,成為Last Survivor計畫的負責人,這是我的請求。」伊娃單刀直入地說。
Last Survivor是為針對具有極大潛在風險的病毒,為其創造實驗胚胎作為實驗體,從基因開始培育天生免疫者的秘密計畫,諾亞即是這個計劃成功的例證,作為一個製作出有效疫苗的天生免疫者,海因茨收養了他,並為他取名為「赫曼」。海因茨是現任CVO(中央疫苗組織)的行政首長,也是目前秘密計畫的負責人。
「你的目的是什麼?」諾亞冷靜地思考道。
「海因茨曾經是我的合夥人,但現在我們理念不一致了。你是Last Survivor的實驗體,你應該很清楚這個計畫究竟能夠拯救多少人。」伊娃毫不留情地說。
「我知道我曾經拯救過很多人,但他們已經研製出疫苗,不再需要我了。」諾亞說。
「他們的確研製出了疫苗並發售出去,但是海因茨發售給平民階級以下的疫苗是有缺陷的,我想你並不知道這件事吧?」伊娃沉著聲音說。
諾亞蹙眉問:「有缺陷的是什麼意思?」
伊娃說:「平民拿到的疫苗有強烈的副作用,這種副作用會使身上原有的仿生器官加速損壞,耐久度降低,原本能用十年的仿生器官,兩年之後便不堪使用,與CVO合作製作醫療器材的財團便可以從中獲得收益。然而,平民階級以下的人民很難負擔得起更換仿生器官的費用,就只能借貸,終生必須償還債務,而借貸機構和財團免不了有所關連。」
他不知道原來海因茨正在利用他的基因,製造劣質疫苗發售給民眾,害大部分的人不得不承擔其副作用和終生負債。
「憑什麼……拿我的基因做這種事。」諾亞咬牙隱忍地說。
「看來你已經了解海因茨的態度了,這才是問題的根源,我不需要你再次成為實驗體拯救什麼人,我只需要你成長成一個能夠從海因茨奪得權勢的人。赫曼的身分可以幫助你更容易達到這一切。」伊娃篤定地說。
諾亞深呼吸一口氣,他明白主腦想藉由他重回海因茨身邊的契機,在海因茨身邊埋下隱患,蠶食對方的力量。如果以養子赫曼的身分,他的確能在這當中起到作用。
可是他真的能做到嗎?況且海因茨真的會在未來三年內讓他不得不離開奧克蘭德家族嗎?他不可能會離開的。
「我想應該有其他人比我更勝任這個請求。」其實諾亞已經差點被說服了,但他還是拒絕了伊娃,他想他不是唯一一個適合這個角色的人選,主腦一定有其他備用的方案。
「你不相信我說的,對嗎?」伊娃用清冷的聲線說,小鳥模型則歪了歪頭。
諾亞沉吟片刻:「嗯……我不理解你為什麼說,海因茨一定會讓我以赫曼的身分回主星,他這麼做的意義是什麼?甚至不惜與詹姆斯和奧克蘭德家族對抗?」他已經將自己視為奧克蘭德家族的一份子了,而他相信戴爾不會放棄他。
伊娃嘆了口氣道:「我一一解釋給你吧。首先,詹姆斯是海因茨要殲滅的對象,是我幫助詹姆斯隱匿行蹤,才讓他免於一死的;其次,奧克蘭德家族立足於B433星球,並私下擴展自己的勢力,與皇族是對立的,CVO和皇族勢力目前是合作關係,海因茨自然與奧克蘭德家族是對立面。至於他為什麼要讓你回去?因為他懷疑詹姆斯的家族,也就是布洛赫家族,會利用你的基因研製新的疫苗,如果你回去,他會強迫你控告他們進行非法的基因實驗,趁機銷毀所有的實驗數據,他用盡一切手段都會讓你回去。不過目前他們還沒發現你是奧克蘭德家族的諾亞,所以短期內你不用擔心他們會來帶你走。」
「這樣你明白的你的影響力了嗎?我之所以選擇你,當然是因為你是最適合的人選,你不必懷疑自己。」伊娃用翅膀尖拍了拍諾亞的手掌,並堅定地看著他。
「我明白,但是我…我還需要時間考慮考慮。」諾亞語帶歉意。他想回去和詹姆斯叔叔討論再來決定這件事,主腦所說的以前從來沒有人告訴過他,目前光靠他一個人是沒有辦法做出決定的。
伊娃表示理解地點點頭:「我知道一時之間你可能很難接受這麼多資訊,沒關係,隨時歡迎你來找我,希望下次見面能得到你正面的答覆。」它揚起翅膀,飛向緩慢浮現的門旁,並道:「再見了諾亞。」
諾亞走向門邊,抬頭看向空中的伊娃:「希望下次見面不會再看到你變形成其他樣子了,掰掰。」
伊娃沒有說話,而是用山雀的聲音啾了一聲。
諾亞按下門把,走出純白的房間,回到鐘樓。
斜倚牆邊的丹看見諾亞走出來後,便直起身道:「走吧,我記得你等等還有事?」他禮貌性地避開N與主腦談話的話題。
諾亞看了眼時間說:「對,時間快到了,我們怎麼出去比較快?」
「這裡。」丹面向鐘樓裡的錶盤,隨後徑直朝前走去,整個人消失在穿越錶盤的那一瞬間。
諾亞睜大眼睛,伸手觸摸錶盤,感覺到一股拉扯感,再試探性地邁出腳,確定沒有任何異樣後,才走了出去。
鐘樓外一陣微風輕拂過來,諾亞的兜帽被吹開,他下意識閉上眼睛,只聽見丹說:「這裡就是鐘樓的第二個出入口,你可以直接打開地圖點選你要去的位址,不需要透過『下水道』就能傳送過去,因為鐘樓本身就是外人無法進入的地區,不會被人追蹤。」
諾亞睜開眼睛,發現整個城市的光景映入眼簾,驚呼道:「好美!」
樸實無華的鐘樓矗立在繁華的街道上,作為一個最簡單不過的裝飾品,藏起內部的乾坤。天空中聚集粉紫色的雲彩,從鐘樓頂端俯瞰城市可以看見五條街道各自的風景,燈火通明,人潮擁擠,城市的喧囂就像永不熄滅的路燈,照亮每個光怪陸離的謎團。
丹十分喜歡主城的夜景,不過他已經看過很多次,見怪不怪了。他將視線移到N身上,對方的兜帽又再一次掉了下來,露出與外表不符的純淨的眼眸,對方身上的氣質讓他想起他身邊很熟悉的人。
當然這可能只是假象而已,畢竟N的個性和他認識的那個人差的太多了。
諾亞手腕上的光腦震動了一下,是柏舟傳的訊息,他感到可惜地說:「好了,我該走了。」他戴上兜帽,並慣性地拉了拉帽簷。
「我再待一會,你先走吧。」丹對諾亞揮了揮手。
而諾亞也在傳送前朝他揮手,並留下一句話:
「謝謝你的領路,我會給你負評的。期待下次見面!」
丹看著N兜帽影子下揚起的嘴角,等到反應過來對方的話語時,對方已經消失不見了。
他搖了搖頭輕笑,「不會再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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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的光腦傳來一則訊息──任務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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