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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機螺旋槳的轟鳴在耳罩裡被過濾成低沉的嗡嗡聲。透過機艙的玻璃窗,瓦特納冰原在陽光下閃耀著刺眼的白光。我戴上air pod,讓BIGBANG的still life充斥耳際,試圖讓嘈雜的思緒安靜下來。
從這個高度望去,冰島的地貌宛如上帝隨手塗抹的抽象畫。巨大的冰川蜿蜒流淌,千萬年的地質運動在其上留下了無數道裂痕。那些裂縫深邃得近乎漆黑,卻在陽光的映照下透出神秘的藍色。遠處的火山口不時噴出白煙,與天際的雲層交織,在極地清冽的陽光下形成一道奇異的光環。
坐在對面的曉竹正閉目養神,胸前的繃帶依稱可見。那個惡作劇還真的騙到我了
視線順著冰川的紋理,腦海中浮現出通道中的那幅壁畫。那個遠古生物最後消散時的眼神,還有壁畫上那些奇特的符文...
我看向曉竹。
「在通道上升時,」我開口打破沉默,「看到了一些有趣的東西。」
曉竹睜開眼睛,金屬絲輕輕顫動。
「一幅壁畫,」我平靜地說,「記載了這片土地最早的歷史。那些符文的風格,和你手臂上的很像。」
我看曉竹挺有興趣的,我就繼續描述了一下我所見的東西。
曉竹沉默了片刻,金屬絲在空氣中輕輕舞動,追摹著我所描述的符文形狀。
「那些遊牧民族留下的痕跡...」她輕聲說,「不是我們以為的那麼簡單。」她撩起袖子,露出手臂上密密麻麻的符文,「這些符文的源頭,可以追溯到更古老的文明。」
她的金屬絲凝聚成某種古老的圖案,那形態確實和壁畫上的紋路極其相似。「在很久以前,世界上存在著一種能夠直接看見並控制能量的人。他們分散在世界各地,以不同的方式記錄和傳承這種能力。」
娜塔莉從資料堆中抬起頭,而影子也微微側過身,似乎對這個話題產生了興趣。
「我們家族只是保留了其中一支的傳承,」曉竹繼續說,「但隨著時間推移,很多東西都失傳了。那些最原始的符文...」她停頓了一下,「恐怕連我們都只能解讀其中很小的一部分。」
直升機穿過一片雲層,陽光透過機窗灑在她手臂上的符文上。那些紋路在光線下若隱若現,像是活物般輕輕流動。
我望著窗外的冰原,腦海中依然迴盪著那個生物最後的眼神。某些謎題的答案,或許就藏在這些古老的符文中。但更多的,卻是那種超越時間的孤寂感。那是一種任何語言都無法描述的虛無,即使是最古老的符文,也無法完全記載。
耳機裡的音樂依然在播放,但這一刻,整個機艙都陷入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默。
艙外的雲層漸漸變薄,夕陽的光芒透過厚重的雲層灑落在冰原上。遼闊的冰川在暮色中泛著金紅色的光澤,層層疊疊的冰壁反射著最後的陽光,像是被火焰點燃一般。遠處的火山在暮色中若隱若現,噴出的白煙被夕陽染成了淡淡的橘紅色。
長日即將結束,天空呈現出一種奇特的漸層。高空仍是深邃的藍色,漸漸過渡到地平線的金紅,雲層被夕陽映照出層次分明的色彩。幾縷極光悄然浮現,在暮色中搖曳,為這片蒼茫大地增添了一絲神秘的色彩。
我靠在窗邊,看著這片即將與我們道別的土地。曉竹的話在腦海中迴盪,那些古老的符文確實藏著太多秘密。但此刻,我的思緒卻飄向了那個地底深處的生物。那種超越時間的孤寂,那雙充滿倦意的眼睛...某種程度上,我似乎理解了它的選擇。
我發現自己開始注意周圍的細節 - 曉竹手臂上流動的符文、娜塔莉專注檢查資料時微蹙的眉頭、影子若有所思的側臉,還有十一斷斷續續的咳嗽聲。這種感知很陌生,就像冰層出現了一道細小的裂縫。
我一直以來都是用最理性的方式看待一切,將每個人、每件事都簡化為任務中的變量。但現在,這種冰冷的理性似乎在不知不覺間出現了一些微妙的變化。不是突然變得感性,而是開始意識到,即使是最純粹的計算,也會被某些無法預測的因素影響。
也許正是這片極地的壯闊,或是那個生物留下的最後注視,讓我開始思考一些之前從未在意的事情。不是對生命的感悟,而是對存在本身的思考。那種超越了個體生命的視角,反而讓我看到了一些更本質的東西。
直升機繼續向前飛行,冰原在視野中漸漸後退。極光在暮色中愈發明顯,像是這片土地最後的道別。我摘下耳機,讓螺旋槳的轟鳴充斥耳際。這種單調的聲響反而讓人感到安心,就像是某種不會改變的確定性。
夕陽已經快要沉入地平線,最後一抹金光為冰原鍍上了一層薄薄的光暈。雲層在風中緩緩流動,折射出變幻莫測的色彩。直升機繼續向前飛行,螺旋槳的轟鳴單調而規律。
我摘下耳機,從口袋裡摸出手機。屏幕的光映在臉上,WhatsApp的介面在指尖迅速滑動。找到一個名為"f"的對話框,快速輸入:「幫我調查 SYD62935」。
按下發送鍵的瞬間,感覺到曉竹的目光。側頭望去,她迅速別過眼,但金屬絲微微顫動,洩露了她的關注。我將手機收回口袋,重新望向窗外。極光在暮色中愈發明顯,在冰島的夜空下搖曳生姿。
----------------------神樹-冰島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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