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霧山莊別院的院子中,四個人圍著石桌而坐。經過這陣子的風風雨雨,一張桌子若是沒坐滿四個,便會覺得有那裡不對勁。如今四人總算到齊,原先陰鬱的氣氛也消失不見。
當時辰云到墨涯寢室卻發現墨涯不見,慌張地在長廊四處尋找被路過的小妖見著。由於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小妖立刻向墨憶通報,這才讓墨憶發現墨涯醒了。只不過她幾乎找遍整個天霧山莊,始終沒有找到這兩個人的蹤影,最後還是墨涯自己出現在她面前。看到墨涯還算有精神,她也就放心了,但總覺得哪裡奇怪。
小妖看到的是辰云到處在找墨涯,那為什麼出現在她面前的只有墨涯一個人,卻沒看到辰云?無論她怎麼問墨涯都裝傻說不知道辰云去了哪裡,最後回到別院卻發現辰云不知何時早已回來。
照辰云所說,他的確到處在找墨涯,但是迷了路,不知怎麼的就回到別院了。這套說法辰臣沒意見,可墨憶還是覺得哪裡不對勁,但問其他小妖卻又都說不知道。
「何必那麼執著,我醒了不就好了嗎?」墨涯叫墨憶不要想太多。
儲藏室的事,他可不希望其他人知道。
「對呀!總算是醒了!不然我冷靜的堂弟就回不來了!」辰臣一手撐著臉,放心似的嘆了口氣。
「發生什麼事了嗎?」墨涯說著望向辰云。
「沒事,什麼都沒有。」辰云故作鎮定說道。
既然墨涯醒了自然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事,現在辰云已經恢復到先前冷靜的模樣,不再像個行屍走肉,只是聽到辰臣提起,他又不想墨涯知道他這幾天的狼狽狀況,忍不住紅了耳朵。
「喔……」墨涯若有所思的盯著辰云的耳朵。
「你喔什麼?」辰云皺眉。
「沒什麼。」墨涯笑道,接著轉回正題:「那刀呢?我昏迷之後,發生什麼事?」
於是其他三人便替他大致講解了一下情況。雨禾自殺,刀妖門汰逃跑,目前包括常前式,岐俚生,和太谷羅三個馭妖家族都在搜索他。他們必須快點找到門汰,並在他學會使用狐妖的力量前將他消滅。只是整個西界如此大,要找到一個善於躲藏的妖物是何等難事,他們根本不知道他何去何從。
「我知道他再來會去哪。」墨涯一句話震驚其他三人。
「你怎麼會知道?難不成這幾天你靈魂出竅去跟蹤他了?」辰臣第一個表示不可思議。
「你不是都睡著嗎?連他逃跑了都不知道。」墨憶也覺得困惑。
「……」辰云沒有開口,但他也不知道墨涯哪來的根據。
「靈魂之檻。」墨涯看了墨憶一眼,墨憶是個太谷羅,她當然知道靈魂之檻,另外兩人聽是聽過,但有關靈魂之檻的情報很少。
「你去了靈魂之檻?」墨憶瞪大眼。
「我都快死了當然去了,還好還回的來。」墨涯回想當時的情況,那時候他是真的擔心自己回不來。
「靈魂之檻有什麼?」辰云問道。
他聽說過每個太谷羅都有個靈魂之檻,據說是存放靈魂之處,但由於沒什麼根據也無從查核,所以基本上也只有太谷羅自己知道。
「有我前世的靈魂,不,應該說,我這靈魂前世的記憶。」墨涯想了想又說:「還有他一部份的靈魂。」
「所以你現在的靈魂是由上輩子的你和這輩子的你拼起來的?」辰臣有些狀況外。
「算是,只是前世的部分只限於靈魂之檻中,我還是我,等我死了,大概也會到那邊去。」墨涯點頭,對於自己的解釋很滿意。
「涯哥哥真厲害,靈魂之檻都去了。」墨憶喝了口茶,「那你前世是誰?」
「太谷羅久流。」墨涯直接了當說出,結果辰臣把口中的茶噴了出來。
「你做什麼啊!」墨憶發出驚慌的叫聲。
「不是!對不起,我……」辰臣手忙腳亂。
「太谷羅久流不就是常前式門汰的摯友?」辰云倒是聽的認真。
「是,但也不是。他們曾經是好友,可是後來……」墨涯說著便沉默了。
他想到久流的回憶,想到門汰是如何對待他。
『如果當初我也能對他再多關注一些,或許就不會發生這些事。』
當時久流說了這樣的話,可這一切是他的責任嗎?他真的能夠改變之後做出那種事的門汰嗎?
看著眼前的三個人,墨涯道出在靈魂之檻中見到的久流的記憶,那一段凶刀背後的故事。
聽完之後,其他三人也陷入沉默。他們沒有想過這背後的故事會是這個樣子。
「門汰一定會去山楓嶺,那是他失去久流的地方,但我也不知道確切的位置。」墨涯說道。
久流的記憶中沒有確切告知小屋的位置,只知道是在很深的山中。
「那該怎麼找?山楓嶺這麼大。」辰臣皺眉。
「方法倒不是沒有,只要我去他就會出來,起初我還不知道為什麼門汰會對我有興趣,但現在我明白了。我的前世是久流,我的靈魂裡有他,門汰既然之前找過我,之後也一定還會來。」以門汰的執著,墨涯確定他會來。
「我不允許。」第一個反對的是辰云,「那傢伙太強,我們根本打不過他,萬一你又被他擄走怎麼辦?」
「我又不是小姑娘,哪那麼容易被擄走。」墨涯不甘心。
上一次不小心被擒是因為靈力不足,但辰云說的對,當時的門汰雖然還沒辦法將碎星的力量完全吸收,也已經夠難纏,過了這麼多天,他的力量恐怕又增加不少。
以他們四個是絕對打不過門汰,就算加上凜夜和牡丹,也遠遠不及。若是把以墨涯當餌這件事提出來,先不管辰云不肯,沒有一個家族會願意冒這個風險。畢竟這一代的太谷羅中只有墨涯一個男性,不管他會不會是下一任家主,誰也不敢動他。
「你們家這一輩真的只有你一個男孩子啊?」辰臣突然好奇。
「是啊!」墨涯回答的爽快。
辰臣似乎有點羨慕。
常前式家這一代非但沒有女孩子,他還只有辰云一個堂弟,想著想著轉頭看了辰云一眼,回應他的是辰云沒好氣的目光,彷彿問他:「堂弟怎麼了?不好嗎?」
「那該怎麼辦,好不容易有點線索了。」墨憶垂頭喪氣。
「怎麼了?四個小朋友自己在這邊偷偷摸摸擬計畫?」女人的聲音從一旁冒出,把在場四人全都嚇傻了。
來者是個身穿黑色長袍的女子,長髮盤在頭上用石簪固定著。辰云一眼就認出眼前的女子,就是當時在長廊指引他找到墨涯的那隻妖。
「七石剎姐,你怎麼跑到這裡來啦?」墨憶講話支支吾吾,像是做錯事被抓到一樣。
七石剎,若是太谷羅家有七不思議之妖,排除饞廚子,七石剎也算是一個。她是少數能夠在整個天霧山莊自由走動的妖物,就連家主都對她客氣,她的存在要追朔到前幾代太谷羅建造天霧山莊的時候。
傳說中西界地底下有三條靈脈,起始於鎖妖之森,在天霧山上匯集之後,才又散開朝不同方向延續。
三條靈脈交會之處被稱為三匯靈脈,靈脈不穩定也會讓方圓百里的妖物混亂,當初太谷羅選在這裡建造天霧山莊一方面也是為此。他們製造了七座石龕來壓制住三匯靈脈,而七石剎便是負責鎮守此處的妖物。只不過除了走來走去管管閒事之外,沒有人知道她到底有什麼能耐,但像個行走藏書閣,問她什麼好像都知道,可她也不是什麼都會說。
「有話好說,七石剎姐,有些事我們也想好好處理,就先別告訴長輩們嘛!」墨涯跟七石剎撒了個嬌。
看在辰云眼裡,他忍不住納悶,如果墨涯這樣跟他撒嬌,他能撐多久?
「你是要我看著你們去送死嗎?對方是由怨恨執念誕生的妖,本來就不好惹,加上狐妖的妖力,怎麼看就不是簡單的對手。」七石剎說的明白,「正面對抗他,你們沒有勝算。」
被潑了一盆冷水,眾人聽了都顯得失望,可辰云聽出七石剎話中有話。
「正面對抗無用,那可有別的方法?」辰云試探的問道。
七石剎雙眼微瞇,看著辰云。
「當年的事情扯進來的有三個,兩個已經死了,這不是還有一個還活著嗎?」七石剎一臉理所當然。
狐妖碎星。
「但碎星已在封印中沉眠,難不成要把他叫醒?」辰云說著便閉上了嘴。
「是在封印裡啊!怎麼叫?又不是像叫醒人一樣,走到旁邊把他搖醒。」墨憶也覺得無理。
「不行嗎?」七石剎反問,雙眼直盯著辰云。
辰云沉默,將頭轉開。
「怎麼可能!」墨憶認為七石剎一定是在開玩笑。
七石剎有時看起來不太認真,但遇到正經事她從不開玩笑。
「可以。」過了許久,辰云才開口。
不知道七石剎是矇到的,還是她真的知道還有這一招可以用。
這一次換辰臣露出一臉不可置信:「辰云,難道是指那一招?」
辰云點頭。
那是常前式於妖刀的式法之一,可以藉由鎖妖鏈的聯繫進入刀上的封印,但只限於鎖妖鏈的主人,可以讓常前式和封印中的妖物做接觸。然而這是很危險的招式,必須引導靈魂進入封印,倘若連結被中斷,那靈魂便會迷失在封印之中,隨著時間流逝而消散。
連結有三種中斷的可能,一是肉體死亡,二是靈魂死亡,三是聯繫靈魂與肉體的鎖鏈被斷開。
「但這式法不是每個人都會去練,畢竟風險太大也沒什麼意義……」辰臣苦笑,試圖說服自己辰云不會傻到去練了這招。
「我練了,也見過鯉魚王不只一次。」辰云說道。
在雨暮死後,他無時無刻惦記著父親提到的妖刀,他認為總有一天他要面對這把妖刀,如果學會此式,說不定可以入內與那隻妖物當面對質。然而那股妖氣根本讓人無法靠近,更別說將他的鎖妖鏈繫上。
「不可以,這樣太危險了!」這次反對的是墨涯。
辰云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說:「你有資格說我嗎?」
「等等,我沒記錯的話,門汰的鎖妖鏈還在刀上吧?雖然門汰已經死了,刀上的封印本身就很脆弱,但只要那條鎖妖鏈還是繫上的,就不能再繫上第二條鎖妖鏈。」辰臣介入話題,「除非解刀,但會解刀的除了我父親和幾位長輩之外,就沒有別人了。」
雨昱是絕對不會執行這種荒謬又沒把握的計畫,再說解刀不是隨便說說,刀一解下去,他的靈力瞬間就會就耗損掉一大半不只,本身元氣也會受到反噬的傷害。
「不需要麻煩大伯,我們不解刀,我們劫刀。」辰云說的認真,可辰臣頭卻更大。
「劫刀?辰云,你這段時間都在亂學些什麼啊?」辰臣突然覺得雖然辰云看似比他成熟穩重,但實際上卻比他還亂來。
劫刀顧名思義就是打劫妖刀的控制權,強行將自己的鎖妖鏈繫在原本的鎖妖鏈上,進而達到無視主人來控制那把刀。這招式又比解刀更為麻煩,除了消耗靈力,更需要施術者堅定的意念,否則很容易被原主的靈力反噬。反噬的後果如何?輕則自身靈力大亂,需要休養好一段時間不能使用靈力,重則暴斃身亡。
「為什麼常前式有這麼多不要命的招式?」墨涯疑惑。
「想想常前式的妖刀,這不打一開始就在玩命嗎?」辰云回他。
常前式的妖刀本就是強行封印強大妖物為己用,而封印則是靠鎖妖鏈和馭妖師自身的靈力,倘若靈力不穩封印薄弱,妖物很容易便能逃脫,而妖物逃脫的話,第一個遭殃的想必就是持妖刀之人。
馭妖本來就不是好走的路,為了獲得力量,每個馭家族無不盡其所能。如果可以,誰希望這樣玩命?
「我還是覺得不妥,劫刀本來就不穩定,還要再這麼不穩定的情況下進入封印,風險太大了!」辰臣想了很久,還是認為不可行。
「我實在想不出別的辦法了,要接近狐妖,只剩這個方法可行。久流已死,就算墨涯跟他喊話他也聽不見。」辰云老實說。
眾人陷入沉默,就連一旁的七石剎也不語。
她看著眼前這幾個年輕人,少年出英雄,這麼多年來她也見過不少像這些孩子一般的太谷羅為了狩妖費盡心思。有些成功歸來,有些則是一去不返,也有些在過程失去太多,回來後性情大變。她存在的任務從來就不是干涉這些,只是當收到那些太谷羅子嗣因作戰失敗而喪命的消息,還是令她難過。
「聽了這麼多,你沒有話要說嗎?」七石剎突然開口,就像是在對誰說話一樣。
沒多久一個黑影從空中越過,一隻夜鴞從空中落下,化為人形來到七石剎身邊。
「凜夜?你的傷……」墨涯見到凜夜先是一愣,他注意到凜夜飛的不是很穩,那時候被門汰砍傷的翅膀竟然還沒復原。
締結契約後,人與妖之間可以藉由流通靈力來互相療傷,但墨涯處於昏迷狀態身體又很虛弱,凜夜根本沒有取他的靈力療傷。
「不能飛死不了,又不是不會走路。」凜夜的語氣一樣冷冰冰,但大夥都已經習慣了,這就是他平常說話的方式。
可墨涯還是感到難過,辰云也是,畢竟凜夜身上的傷他也有一份。
「受傷是常有的事,比起我的傷,你們幾個到底想怎麼做?」凜夜望向墨涯。
他的目光似乎在告訴墨涯,無論他做了什麼選擇,身為他的契約之妖,他也會跟隨到底。
於是磕磕絆絆的,他們還是擬出了一個計劃。
他們會去山楓嶺,再由墨涯引門汰現身,然後墨涯會伺機把辰云的鎖妖鏈掛上妖刀。依照目前的情況來看,門汰應該還沒辦法在人形態下將本體收回,所以這個辦法尚且可行。接著其他人則是負責設法牽制住門汰,讓辰云和墨涯的靈魂進入封印中。鎖妖鏈是辰云的,只要辰云和墨涯之間能保持聯繫不分開,這是辦得到的。墨涯之所以要去,是因為久流畢竟是他的前世,有他在能夠喚醒碎星的機率比較大,若是無效他們就趕快撤回。
好結果是他們成功喚醒碎星,壞結果是……
七石剎聽完認為,他們這個計畫根本就像是在自殺,但太谷羅不要命,好像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決定好了之後,幾人收拾心情,準備明天就出發。
當晚墨涯來到辰云的房間,辰云要他早點去休息,可墨涯不肯。
「都睡了這麼久,現在不想睡了,我想看看你。」墨涯一臉調皮的賴在辰云房裡,盯著他收拾東西,讓他又好氣又好笑。
攤牌之後,墨涯原本的性格才又顯現出來。小時候的他喜歡賴在辰云身邊,賴皮撒嬌樣樣來,稍微大一點後雖然有收斂,但有時候還是不太正經。兩人分開到重逢,個性都有改變,再次碰面時,因為不明白辰云對自己的感受,所以一直小心翼翼的靠近,深怕惹辰云厭煩。
多了個墨涯在旁邊盯著,辰云哪還有心思收拾,他看著墨涯,想到他身上的傷。
那可不是雞毛蒜皮的小傷,雖說躺了這麼多天也好了許多,但總歸還是沒有完全康復。越想越不妥,辰云嘆氣道:「你的傷還沒好,這計畫果然還是行不通。」
「沒事的,不過就是個窟窿嘛!」墨涯急忙說道。誰知他這個比喻卻讓辰云又開始內疚。
身體被開了個窟窿,這怎麼想都不會好到哪裡去。
「你放心,我可沒那麼嬌貴,或許小時候是,但現在已經強壯很多了。凜夜操刀當導師可從不放水,我都不知道被揍了多少次。」墨涯一副要辰云放心的模樣。
「凜夜真會揍你?」辰云質疑。他見過凜夜打墨涯的手背,但揍人,他無法想像。
「打啊!為什麼不打?凜夜可一點都不溫柔,不過真是很可靠。」墨涯笑道。
那段苦練的日子,凜夜下手是真的沒在留情,但那也是墨涯要求的。他要變強,他要擺脫懦弱,那就不能怕苦。
和從前相比,墨涯的確是成長了許多,知道他是為了自己而努力,辰云確實感到窩心。
看了墨涯一眼後,他將妖刀放到桌上,深深吸了口氣,將鎖妖鏈解下。
「這樣鯉魚王不就會跑出來?」墨涯見狀驚訝的說。
「少了鎖妖鏈還有封印,雖然封印自身的力量可能稍嫌不足,但聊勝於無。」辰云伸手撫過刀鞘,「更何況鯉魚王是不會離開的。」
練習進入封印時,辰云多次與鯉魚王碰面,小小的錦鯉妖告訴他,說牠很感謝辰云讓牠有了這個威風的稱號。牠原本就是條意外成妖的觀賞用錦鯉,力量弱到連其他小妖都會欺負的那種,雖然辰云是隨便選上牠,但也不曾拋棄過牠,還將牠變成『鯉魚王』。牠的力量不大,但只要辰云需要,連命都可以賠上。
辰云將鎖妖鏈握在手中,示意要墨涯過來。
「這鎖妖鏈你也碰過,靈力不契合的話,帶在身邊你會很難受,這幾天你就先帶在身上,可以有多些時間習慣。」辰云將鎖妖鏈遞給墨涯。
墨涯接過鎖妖鏈,果然立即感受到一股靈力的衝突,和那天在禁妖湖畔的樹林中一樣,但過了一會兒靜下心來,卻多了一股安全感。鎖妖鏈等同辰云的一部分,持著它彷彿就能感覺到辰云的溫暖。
「這就是我的護身符了。」墨涯收好鎖妖鏈,衝著辰云笑。
「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把鎖鏈留在身邊,只要它還在你身上,我就能找到你,知道嗎?」辰云千叮萬囑。
「那事情結束後,我可以繼續留著嗎?」墨涯歪了歪頭。
「你是妖嗎?這麼想被鎖著?」辰云沒好氣的說。
「可以啊!雖然不是妖,但被你鎖著倒也沒關係。」墨涯露出調皮的微笑。
就像殺手鐧一樣,看到那兩個甜滋滋的酒窩辰云只能投降。
「好了,別開玩笑了!記住不要逞強,顧好自己的性命最重要,失去你這事,我不想再經歷一次了。」笑歸笑,辰云還是擔心著墨涯的安危。
墨涯冷不防來到他身邊,讓他一驚,隨後輕輕地在他唇上吻了一下,辰云霎時整個臉都紅了。那個吻蜻蜓點水般點到即止,墨涯接著轉身就要離開。
「今晚就先這樣了,再待下去,我怕我會想放棄整個計畫。」墨涯退到門邊。
這個計畫風險很大,變數也很多,沒有人知道明天會遇到什麼,又有多少危險在等著他們。如果可以他也想拋開所有,找個沒有人的地方和辰云躲起來,妖刀什麼的全部都不要去管。可他們已經踏入這起事件中,就沒得收手了。
辰云何嘗不是這樣想,他忍住想將墨涯抓回來的衝動,努力撐起微笑和墨涯道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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