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埋在土裡這麼久都死不了,這到底是什麼東西。」聶小魚皺了皺眉,神情有些惴惴。就在此時,里西忽然啊的一聲,抱著自己的頭。聶小魚趕緊問他怎麼了。「腦袋裡像是被針刺了一下……」他目光呆滯,瞳孔猛地緊縮,那一瞬間,他的嘴裡發出劇烈的抽氣聲,彷彿陡然墜入了寒冰洞窟裡,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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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西?」聶小魚晃了晃他的肩,他一手支地,直直望向她,「不知為何……剛才心裡冒出一種特別恐怖的感覺,無法形容。」表情活像見鬼似的。他緩了一會兒,視線重新投向地上那異胎,困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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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對它幹了什麼?」里西問聶小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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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小魚圓睜雙眼,覺得他明知故問。「你不也看到了嗎?我碰了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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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碰我一下試試。」里西莫名要求,還真把自己的手伸了出去。聶小魚不作他想,一把握住他的手。里西調整姿勢坐到地上,將她的手輕輕牽起來,閉目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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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小魚有些好笑,「請問你在感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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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西緩緩把眼睜開,「你每次碰到我的時候,我心裡都會跳一下,現在跳得特別快。我一直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可我牽著你的手,我的心確實為你而跳。」嘴上誠誠懇懇,卻說著孟浪之言。夜色如水,他目中澄澈無邪,讓人相信他的心思如此單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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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小魚無語了好一陣子,「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你害怕我這隻手,不小心掐斷你的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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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不是,我一點都不怕你。我只是猜想,你的觸碰有某種能力,可以讓我心跳加速,同時,也能讓一個不像活的東西突然張口說話……雖然我一點都不願意跟它相提並論。」里西掃那異胎一眼,抿了抿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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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這個猜想異常大膽,還很荒謬。」聶小魚看向黑壓壓的園圃,「那我們再挖幾個邪胎摸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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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們將呼呼大睡的六戒連滾帶拖,隨意放在樹下。里西才找來一把泥鋤的功夫,聶小魚已經將土面挖出五六個蘿蔔坑,將一些麻袋都攤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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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西扔了泥鋤,忽然想起來問:「拒邪夫人這會兒該不會已經在棺材裡悶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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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小魚緊摀鼻子,撥弄撥弄那些麻袋,將它們置成一排,道:「不急,有人在棺材邊緣打了幾個孔,我揍人的時候看到了。」里西望著她,恍然大悟,「曲湛青。」臭氣實在是衝鼻,里西被熏得嘔吐大作。白蛇學乖了,從第一個麻袋被挖出開始,他就閉塞了自己的嗅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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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小魚道:「我們動作還是要快,曲湛青拖不了多長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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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麻袋旁,交叉雙臂,「你先碰看看。」里西滿臉嫌棄,但還是二話不說蹲下去,將其中一隻異胎露出來,伸手碰了一下。那異胎如死了一般,沒有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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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倆交換了一個眼神。里西接續觸碰了剩下的異胎,它們均無反應。聶小魚往左側一個異胎身上輕戳一下,它馬上發出沙啞的哭聲,不一會兒,顫巍巍地說疼。其他異胎在聶小魚的相繼觸碰下,也發生一模一樣的怪狀。里西聽到這些聲音,抱頭低叫起來,顯然比剛才更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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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小魚道:「不如我還是讓它們閉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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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西抬手阻攔,「不必,也就一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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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起彼伏的微弱哭泣,鬼魂般的竊竊私語,場面讓人毛骨悚然。沒多久,這些聲音逐漸消下去,它們打回原狀,仍是一動不動的屍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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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確定兩件事,這些東西在聶小魚的觸碰下,能夠短暫地「活」過來;而里西聽到這些聲音,則會極度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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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夫人的鬼魂從棺材裡跑出來了——!」男子的驚叫聲從宅院某處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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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先解決眼下的事。」聶小魚讓里西回到背簍裡。白蛇往聶小魚肩頭蹭蹭,自行放平了身子,回頭往自己背上指指。「你想帶我們去?」聶小魚問。白蛇吐吐蛇信子,自信滿滿地指向西南邊。「行,你嗅覺靈,找地兒準,咱們騎你去。」她一邊趴到蛇背上,一邊提醒他,「你可別飛太——快——哎——!」白蛇載著兩人,以一種不管他人死活的姿態騰地飛起,炫技似的在空中劃了兩個大大的8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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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生——你是不是故意——咿——#$%@&*%@#$」聶小魚的叫罵聲響徹夜晚的拒邪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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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蛇炫了幾套飛行絕技,在把快暈掉的里西甩出去之前,找準拒邪夫人的方位,直衝下地。棺材就停在一個屋子裡,到處卻不見一個人影,死寂一片。他們所站的院中有一些遺落的鞋子,儼然是慌忙逃散後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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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定睛瞧了一圈,目光再回到棺材邊,那兒卻站著一抹嫋嫋婷婷的影子,如同山間霧氣一般,看不真切。那女子轉過頭來,秀美的臉龐彷彿籠了一層薄紗;水墨般的眉眼,含情脈脈地朝他們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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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菩生很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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