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鐵手召集了莫約二十個弟子,換上黑衣黑布遮面,立即就往北秀山起程。這二十人都是幫中的精英,雖不是頂尖高手,但都是一流的好手,陶鐵手生性謹慎,雖然自信能夠憑一己之力就能擊殺韓非,但還是帶上弟子,以防有什麼不測。
他們馬不停蹄,過了一個多時辰便已去到北秀山山腳。
忽然,陶鐵手看到山腳下有一群人影,連忙止住步伐,遠望過去,但見那些人均身穿衙門服飾,為首一人竟是崖繼之!
「崖繼之?秀琰竟讓他逃出生天?他又為何會在這裏?」陶鐵手沉吟半晌,打手勢命令眾手下悄悄跟着捕快。眾人一路尾隨,只見崖繼之等人沿着山路走,看路徑竟然也是前往南越王行宮舊址!
「難道崖繼之也知道韓非藏貨地點?他是如何查到出來?」
北秀山山腰乃是前朝南越王行宮舊址,當年的南越王在此建造了一個小行宮作賞花避暑用,此時千年過去,舊日行宮只剩餘頹垣敗瓦的一片地基。
「是這裏了!」崖繼之朗聲道:「人來,把裏面的貨搬出來!」
陶鐵手心道:「這地方荒廢多年,一片爛瓦,確是收藏貨物的好地方,也虧得韓非想得出來,但到底崖繼之如何查出來了?難道是秀琰他們走漏了風聲?」他轉念一想,心道:「又或許這是韓非的奸計?故意放走沈三元,又故意通報崖繼之,想讓老夫與崖繼之拼個你死我活之際再來漁翁之利?若是如此?韓非定在附近,嘿!韓非你還是太小瞧老夫了!這二十幾個弟子盡是幫中精英,即便把這裡的捕快殺光也毫無問題。若能一箭雙雕,把貨物搶回來又能殺掉韓非,那當真再好不過!」
只見捕快們從廢墟裏搬出一個又一個木箱,陶鐵手心裏癢癢的,但他畢竟江湖經驗豐富,要等他們全數搬完才動手。這批貨數量果然很多,捕快們手下不停,也花了半個時辰才把所有貨搬出來。也就在這段時間,陶鐵手已命令手下們分佈左右,等待他一聲令下便下手。
看着崖繼之,陶鐵手心道:「瞧在他是二弟的徒兒份上,今日就留他一命,其餘的捕快都盡可殺掉。」他數了一數,這裏約莫有二十幾個捕快,不論是人數還是武功上己方都佔據上風。等到全部捕快步出,崖繼之準備下令離開之際,他立馬喝道:「動手!」
陶鐵手一聲令下,手下立即傾巢而出,同時他人如飛蝗撲向崖繼之,半空中雙手一圈,然後雙掌平推,掌力如驚濤駭浪一般直擊崖繼之!
陶鐵手這一招雖然來得極快,他預想崖繼之必定閃避不及,被逼於與他對掌,如此一來比拼內力的話,自己盡可迅速解決對方。豈知,就在他雙掌快要擊中對方之際,忽然白光如電,眼前劍芒大盛,寒光撲面。
陶鐵手吃了一驚,他武功已是登峰造極,半空中猶能變招,雙掌一撥,掌勁吐出,但聽「鐺」的一聲響,及時把劍招擋開。陶鐵手翻了個筋斗站穩,定神一看,出招者正是日前隨崖繼之來九龍幫拜訪的捕快!
區區一個捕快,豈會有如此反應?陶鐵手自知被擺了一道,目中透出怒火,冷哼不語。
「砰!」的一聲炮響,忽然有二十名捕快從廢墟裏奔了出來,剛好把九龍幫的弟子圍着。崖繼之看着黑布蒙臉的陶鐵手,冷笑道:「陶鐵手,你露出狐狸尾巴了。」
「你們是如何看出來的?」陶鐵手扯掉臉上的黑布,冷笑道:「還有,你們如何讓沈三元背叛老夫?」
「大鬼的易容術果然厲害,連你這老狐狸也能騙過。」適才出招救了崖繼之的捕快笑了一笑,他左手往臉上一抹,扯掉鬍子和其他偽裝,露出了真面目,原來正是歐陽昭!他道:「至於我們如何看出,這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陶鐵手你就是廣陽城五石散的最大賣家,還是殺害趙荼的兇手。」
陶鐵手朗聲大笑,道:「即便我們要把貨搶過來,那也證明不了我是最大賣家。還有殺害趙荼?你們別想栽贓嫁禍!」
歐陽昭冷笑一聲,單手托着下巴,道:「廣陽城中,能把趙荼一掌打死的人......」
「趙荼多年養尊處優,武功已是十分不濟,要把他打得五臟俱裂的大有人......」陶鐵手最後那個「在」說到一半,已啃在喉嚨說不下去。
「官府只說趙家慘遭滅門,何況我適才只說一掌打死,何來五臟俱裂?」歐陽昭收起笑容,一字一字地道:「陶鐵手,沒話好說了吧?」他一邊說着,崖繼之也拔出長劍,低聲道:「我們倆兄弟一起上。」
陶鐵手怒極反笑,大喝道:「好一個歐陽昭!好一個崖繼之!了不起!了不起!」此時的他已不再計較形象,面目變得無比的猙獰,雙眸之中的殺氣如銳劍一樣直逼歐陽昭二人,道:「本來還看在你們師父的份上饒你一命,現在可不怪得我了!」他環顧四周,怒喝道:
「韓非!你也滾出來吧!」
陶鐵手的怒吼在山中迴響,但韓非的身影卻並未出現人前。陶鐵手冷笑一聲,目光盯在歐陽昭與崖繼之身上,語調一轉,一字一字地道:
「既然他不出來,就讓你們倆先走一步罷!」
言罷,陶鐵手五指成爪向二人隔空抓去,他與歐陽昭二人相隔有一兩丈遠,二人但覺忽然勁風撲面而來,大驚之下立即向旁讓開。「嗤嗤」兩聲,二人胸前的衣襟已被抓破!
歐陽昭二人大驚失色,他們雖聽說過內力練至巔峰便能隔空傷人,但卻想不到陶鐵手強橫至此,相隔如此遠也能有殺傷力,各自怦然心驚。
「即便是彼岸,在這武功上也沒我爐火純青,你們兩個就受死吧!」一招得手,陶鐵手大喝一聲,雙掌圓搓,然後平推出去,洪厚的掌力如江河決堤一樣向歐陽昭二人撲面而來!歐陽昭和崖繼之立即向兩旁飛撲倒地,避開這雷霆掌勁。
「砰砰砰」三聲響,他們身後的木箱被陶鐵手擊個粉碎,正當後者以為木箱裏流出的是五石散之際,卻發現灑滿一地的只是普通茶葉。陶鐵手怒極反笑,瞪着左面尚未站起的歐陽昭,左腳在地上一點,整個人如大雁般的騰空飛起,居高臨下撲向對方,喝道:「好小子,就讓老夫先結果了你!」說罷右掌一揮,掌力居高臨下劈向後者。
「昭弟!」崖繼之大叫,他知陶鐵手這招厲害,立馬挺劍刺向陶鐵手,逼他收招,只是二人距離不近,陶鐵手又如此迅速,這一招恐怕是救不了了。
旁觀的崖繼之已經如此,被掌力籠罩的歐陽昭情況更是可想而知,此刻他的身子如縛了十斤鉛一般的重,連抬一抬手都有困難。但見陶鐵手的掌力越來越近,歐陽昭知道內力與對方實在相差太遠,這一招絕對硬碰不過,於是咬緊牙筋用盡全力向旁滾開。
但聽「砰」的一聲巨響,陶鐵手的掌刀轟在地上,揚起一大片塵土。歐陽昭雖然堪堪避過掌力直擊,但還是被氣勁所傷,胸口一陣翻騰,口中一甜,鮮血狂噴而出,身子失控地向後飛開。正當這個時候,崖繼之已經挺劍攻至,他的視線被塵土遮擋,看不清陶鐵手的位置。
忽然,一股掌力從塵土中突襲而來,陶鐵手之前的招式大開大合,每一招都有風雷之勢,但這招卻來得無聲無息,直去到崖繼之面前才轟隆的一聲如響起一道驚雷。崖繼之大驚失色下立即舉劍擋格,但聽「噹啷」一聲響,他手中的長劍已斷成數截,整個人也向後飛去,與歐陽昭一樣鮮血狂噴。
歐陽昭二人掙扎着站起來,他們二人在江湖上均已是頂級高手,卻想不到陶鐵手的功力與自己完全不同層次。他們所受的傷均自不輕,嘴角上還流着紅彤彤的鮮血。二人互視一眼,心意相通。
歐陽昭清喝一聲,騰空躍起,長劍在空中化成一道流星,然後在半空中一化為二,二化為四,劍芒越分越多,如流星雨一樣從上而下密密麻麻的直奔陶鐵手!
而崖繼之則迅速從同僚手上換了一把單刀,矮身一滾,身子如陀螺一般急轉,劈向陶鐵手下盤!
師兄弟二人心知與對方差距太遠,與其慢慢消耗,倒不如放手一搏,於是此招均是全力施展。二人武功本來就高,此刻施展渾身解數,更是氣勢如虹。但陶鐵手冷哼一聲,雙手一圈,懷中猶如出現了一道漩渦,漩渦吸力之強,竟把地上的塵土也吸得緩緩飄起!
「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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