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接下來的路出現明顯的上坡,傾斜的地面上多出平直的踩踏板,猶如小階梯一般供人攀爬。
爬升的不久,兩人便聽到身後傳來猶如爆炸的聲響。
謝明靜猛地撲過來,抓著張輕倒在地上,他身體撞得疼,眼角餘光只能看到謝明靜擋著自己,想動還被她壓得死死的,他忍不住問:「妳幹嘛?」
「別亂動!」謝明靜壓到張輕身上,按著他的頭。
這讓張輕不禁想到某年辦案緝凶時,犯人為了逃跑狗急跳牆,乾脆點燃了儲存花炮的倉庫,當下他們幾個人也不能做什麼,只能趴在地上躲避爆炸,至於後來整條街都燒起來,犯人自己也沒逃過一劫就是後話。
「不是爆炸,妳先起來。」張輕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但他動彈不得,只能在下面喊著,聲音悶悶的。
「不是爆炸嗎?」
「不是。」
兩個人爬起來,張輕稍微整了整衣服,轉過頭一看,謝明靜的臉頰紅紅的。
張輕原本想罵妳有什麼毛病,話飛到嘴邊還是勉強嚥下。他先是看著爆炸聲音傳來的方向,等了老半天這邊都沒什麼動靜,就說道:「那應該是上面地底藏水的地方在我們掉下來的時候被撞出缺口,現在才噴發。」
「你怎麼都知道?」謝明靜一臉驚訝。
「妳起來什麼都沒看就想走,當然沒發現。」張輕沒好氣的說。
「喔?你真聰明。」謝明靜嘿嘿笑著,看著她的表情張輕話都說不出來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謝明靜就好像張輕當差役的時候帶過的新人,會犯下奇怪的錯誤,讓人摸不透她的想法。
風從哪邊來?水往何處流?剛才張輕在觀察的就是這個,只不過意外發現頭上開始漏水,便猜想可能是地面崩裂時連帶撞到藏在地底的水庫。
而以最簡單的直覺來看,他們既然是掉到地底,那往上爬自然就是出口。情況可能會有特例,不過若是案子陷入瓶頸時,隨意地去採取某些行動便有機會破局,而不是去思考成敗,張輕便是以這般想法先移動。
反正也不可能再更糟糕。
「先繼續走吧。」張輕指著斜坡上面,「看看後面還有什麼。」
不管背後的動靜,走到了斜坡盡頭,接下來是直向的道路,結構看上去沒太多變化,也不知要走多久才能到盡頭。
「等一下。」謝明靜伸手擋住他。
「妳又......怎麼了?」本來下意識就要說妳又要幹嘛,幸好張輕忍住。
「有聲音,你沒聽到嗎?」謝明靜指了指耳朵,又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對了,你修行不精,肯定聽不到。」
張輕想罵人,但還沒講什麼謝明靜已經自顧自的向前跑,怎麼喊都停不下來,他只能跟在後面。
一路跑下來四周沒太多變化,謝明靜所說的聲音他終於聽見了,轟隆隆如同氣體噴洩、地面隨之亦有震動傳來,跟著跑的時候他就在想自己有沒有曾經在什麼地方有聽過類似的聲音。
他仔細計算,聲音每隔二十三次呼息才會響起一次,持續三息,並且又有著大跟小的差別兩者來回交換,綜合這些條件他猜想這並非天然地景所導致的聲響,因為太過規律,但張輕想破頭也想不到有什麼東西會有這樣的動靜。
兩個人終於跑到走廊盡頭,緊接著又是一段下坡路段,而在這段下坡路的前方,出現了張輕從未意想到的場景。
只見在他們面前的並非長廊出口,而是在滿目赤色岩石之後,出人意表的由大片網子所鋪成的灰黑寬走廊:中間被密密麻麻的網格覆蓋,左右兩側則是鋪了鋼板的黑色石材,上設有護欄,彷彿擔心有誰會摔倒一樣。不時噴發而壟罩走廊的熱霧中有道朦朦朧朧的昏黃色光芒,如同月暈在雲後散開。
霧氣裡不斷有水滴撞擊金屬的聲響和嗤嗤的噴氣聲。而這片走廊的有著下降的趨勢,怎麼看都不像是出口的方向。
「你看過這東西嗎?」謝明靜一臉茫然的問過來,張輕只得搖搖頭,這麼鋪張的構造他從來沒見過,也想不出來用途。
此時,宏亮如雷聲的鐘鳴從走廊深處遙遙傳出,莫名的強風忽然來至吹得兩人頭髮飄動,熱且濕潤,衣服布料瞬間拍平,地面也開始微微震動,旋即,走廊的牆壁猛然噴出大量霧氣,一瞬間瀰漫了整片廊道。
張輕以手遮面,暫時沒有其他動作靜待這陣強風散去,心裡也頓時便知道剛才聽到的聲音其實便是來自於這條走廊。
待強風散去以後就連走廊的霧氣都消散了不少,他也能看清走廊布局,但更多的霧氣則在之後又嗤嗤湧出,視野逐漸模糊,而霧氣的噴出幅度亦有大有小,正如同聲音的強度一般。
「如何?下去看看?」謝明靜語出驚人。
「下去?這地方能進嗎?」
「那邊呢?」
謝明靜指著旁邊,走廊一旁尚有別開的缺口,四周覆蓋了黑色石材,大小可以讓人通過。
「反正方向也只有一個,不若我們先往下走下去看看那邊有什麼。」
張輕還在想藉口,謝明靜就喊著走走走強迫張輕起身跟著自己一塊,逕自往通道口那邊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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