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漏銅壺》第二冊真我 - 【二十六】人生若只如初見 26.3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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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二十六】人生若只如初見 26.3

獨孤木框

Sep 13, 2023

117

7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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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光熄滅，歌舞劇繼續上演。

我因未能找到劉星雨，所以返回座位之後，也沒有什麼心情觀賞節目，只好茫然的呆坐，眼望台上，視線卻在一直放空。

兆川說的究竟是什麼鬼話……

什麼不會有結果，什麼後悔不後悔的……

我只知道，如今有的是位自己鍾愛多年的女生，而我倆重見的時刻就在今天，若是最後見不到面，那才真是畢生的遺憾。

遽然，鄰座馮天「乞嗤」的輕聲打了一個噴嚏，我別過臉去看，發現她剛用紙巾擦去了鼻水，正微微的搓揉著雙手。

「冷氣風太大了嗎？要不要交換座位？」我關切地問。

馮天一臉不好意思的，搖頭回應︰「不必了，少許冷而已……」

我見她明明怕冷，卻仍勉強自己，遂笑了一笑，便把身上的牛仔襯衫脫下來，披了在她的身上。

馮天向我默默地點頭答謝。

台上，歌舞劇情節繼續發展，男主角向外界廣傳消息，要為阿祈尋找親生父母，結果卻招來了數百對自認是她雙親的夫婦，一經查核後，終究無一屬實，全都只是為求圖利的男男女女。

阿祈見男主角為了自己，苦苦追尋父母的音訊，最尾卻一無所獲，換來的只有一個接一個的假希望，不免傷感落淚，其演技自然、歌聲美妙，唱出的一字一句，都是心靈的吶喊，實在扣人心弦。

如此波折一番，隨著歌舞，故事漸趨尾聲。阿祈得悉親生父母原來早已逝世，逐漸接受事實，終解除了多年的心結；另一方面，情同父親的男主角更向她提出了領養的請求，阿祈遂欣然接受，從此作為他的女兒。

這個時候，台上的場景轉換成男主角家中的大廳，廳裡充滿了宴樂盛會的佈置，阿祈亦換上了一身光鮮華美的衣服，逐步從幕後踏出，粉墨登場。

此刻的阿祈，形象已煥然一新，比起兩天前在教會辦公室外遇見的她，打扮顯然更是美艷。

但見她的臉上化上了一個美若公主般的妝容，其多姿綽約的身段，穿著一襲紅通通的連身長裙，腳踏的則是一雙閃閃發亮的高跟鞋；舞動之時，其蜷曲的金色秀髮也跟著在空中飄揚，在光映之下耀眼生輝，好比迪士尼卡通裡的女主角一樣迷人。

男女主角於是攜手合唱，輕歌曼舞，熱情奔放，讓人看著也感受到他們的喜悅，樂在其中。

綜觀全劇的故事，女主角的出生雖然坎坷，但她從不放棄，一直為著願望堅持追尋，儘管最後發現真相未如理想，終究還是修成正果，得到了幸福的生活。

常言道，人生如戲，戲劇不過是現實的剪影，唯現實之中，世事往往事與願違，結局如何，也得看自己面對種種遭遇的態度。

但願我的人生，也像劇中的男女主角一樣，終能找到相愛相知的人，一起過著幸福的生活。

全劇告終，所有演員走到台前手牽著手，鞠躬致謝，觀眾們不約異同地站起，為他們喝采嘉許，全場掌聲如雷，讚譽與口哨之聲連連不絕。

身邊的馮天，也是一臉的欣喜，拍著小手，湊過來向我說︰「太精彩了！阿祈真的很美！待會兒我們一起去找她拍照留念，好不好？」

我想了一想，馬上答允︰「好啊！」

劉星雨既與阿祈深交，定必會留下與她合照，那就是與她碰面最好的時機！

舞台閉幕，禮堂亮燈，人人收拾行囊及隨身物品，一個跟著一個地步出禮堂大門。

我也跟著馮天，隨著人龍走出大門，在人潮洶湧的入口大堂中留步，站在白色樓梯前的石柱旁，等候阿祈出來。

「阿祈唱歌真是動聽。」馮天仍在讚歎著，我點頭同意︰「對啊，以前就聽過她是歌唱冠軍。」

馮天從包包中掏出一把梳子，梳理著長髮，咧齒笑說︰「你記得阿祈，就不記得我吧？」

我聽後不禁腼腆︰「呃……不是啦，我……」

馮天逗笑著說︰「你很緊張，開玩笑而已！對了，謝謝你剛才借我衣服。」說罷，她便把襯衫脫下，交還給我。

我們就這樣在原地閒談，等待了好一會兒，正當人群開始漸散的時候，阿祈忽而從大堂一側推門踏出，其紅艷的長裙十分注目，經過的人都認出了她，紛紛與她握手，給予讚許。

阿祈禮貌地對途經的人一一點頭握手、報以答謝，好不容易才來到了我們跟前。

「呼……」她吐出一口氣，吃吃地傻笑著說︰「緊張死我了！」

「你是個女神！」馮天熱切地與她擁抱︰「太精彩了，阿祈！」

「謝謝你們特意前來支持我。」阿祈一臉感動地說。

「傻瓜，當然支持你啦！來吧，我們一起拍照！」馮天拿出手機，啟動自拍功能，著我們趨近合照。

劉星雨的蹤影遲遲未見，我真是沒有什麼心情合照，跟她們拍了兩、三張後，我便忍不住悄聲問阿祈︰「你看到她了嗎？」

阿祈聽後，失望地搖了搖頭，想要回話，馮天卻搶著說︰「你們怎麼了？笑得高興一點吧！跟我來，在階梯前再合照幾張吧。」說著，她便興奮地拉著我們前去樓梯的正前位置。

一把女聲陡然從旁喚起︰「你們需要幫忙嗎？我可為你們拍照。」

我們一同轉臉去看，卻見說話的，原來正是剛才進場時遇見的「妹子」。

我看著妹子，感覺彷彿有希望從天而降，或許她真的如幻象中的一樣，知道關於劉星雨的下落。

「好啊！麻煩你了。」馮天有禮地道謝，便把手機交給妹子，然後回來與我各站在阿祈的左右，比出「勝利」的手勢，準備合照。

妹子微彎著身子，拿著手機準備按鍵拍攝，卻猶豫起來，指了指自己的衣領，對我笑說︰「你的領子反起來了。」

我不習慣女子的細心，被她這樣提醒，霎時間也有點不知所措。

卻在同一時間，馮天見我沒有反應，竟二話不說地靠近來，主動為我整理衣領，使我登時臉紅起來。

「預備，一、二、三！」

「截嚓！」

「可以了。」妹子上前來，把手機還給馮天，我於是乘時向她問道︰「你看見劉星雨嗎？」

妹子聽後，一臉不解，反問我說︰「什麼流星雨？」

「你不認識劉星雨嗎？」我再試著追問。

妹子卻還是聽不明白，迷惘地搖了搖頭。

我大感失望，同時也怪責自己太多幻想，竟把幻覺之事信以為真了。

眼下一個接一個的希望，盡數落空，與她見面的機會亦愈來愈變得渺茫，我實在心焦難耐得如烹如焚。

大堂內，樓梯上下各處均十分擁擠，寸步難行。我不住四處張望，努力在人群中搜索劉星雨的身影。

「拍得很美！謝謝你。」馮天查看著手機的相片，一臉感激地向妹子道謝。

「不用客氣，你們是好朋友嗎？」妹子眉開眼笑地向著馮天和阿祈問道。

馮天答道︰「是啊，我們本是教會朋友。」

妹子點了點頭，報以一笑，又對阿祈說︰「今天的演出真是很精彩，謝謝你們！」

「多謝支持！最重要是大家享受其中……」阿祈客氣地言謝，展現起跟堅叔一樣的和藹笑容，話未說畢，卻倏然驚呼起來︰「咦？木框！」

我嚇了一跳︰「什麼事？」

「你看！」阿祈一把搶過馮天的手機來，向我展示著相片。

我細心一看，發現妹子剛才為我們拍下的其中一幅合照之中，一個單薄孱弱的身影出現在我們後方的階梯之上，正低著頭，朝著上方的樓層前進。

暗藍色的上衣和長褲、酒紅色皮鞋、深藍色的舊背包、及腰的長髮……

我不發一言，踏上階梯，頭也不回地擠身人群之中，以我有生以來最快的速度，急起直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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