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奸臣的小情诗 - 036

“萧诗晴，这伤是怎么弄的？”

严世蕃沉下了脸，声音也不觉变得冷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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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严世蕃似乎还挺重视的样子，萧诗晴刹那间不知道怎么开口，先前那些隐瞒的想法，竟也烟消云散了一大半。

她歪头看着严世蕃，也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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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葭抢着道：“少爷，是这样的，昨天早上萧姑娘去碧瑄院井边打水，被婧娘院里的婢子阿瑶撞到，就烫伤了。”

“她说得可是真的？”

严世蕃挑眉问萧诗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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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世蕃如此逼问，萧诗晴也不好再隐瞒。何况，如果他真的追查下来，不也正好是对那婧娘的报复。

于是萧诗晴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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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世蕃盯着她半晌。

萧诗晴也睁着清亮的眸子坦然与他对视，她的眸子里一片干净，宛若溪流。

半晌后，严世蕃却是怔了怔，不自觉移开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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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抿唇抱着臂，瞧向一旁侍立的少年，忽然道：

“严辛，去荔娘那里，把金疮膏给萧诗晴拿去。若她不肯，就说是我让的。”

“是。”

严辛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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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世蕃话音一落，红葭先惊讶地抬起头，目光里是隐藏不住的激动，紧接着，萧诗晴和绿荷也都不自禁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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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做什么？活该自己不小心，下次烫掉你一层皮，看你长不长记性。”

严世蕃没好气地丢下一句，却是再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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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着月色，严世蕃出了自己的书房。

正如朝廷中人所言，他对身边每一个人的性格都是了如指掌，像萧诗晴这样丝毫不怀疑自己会追杀她的人，怎可能会故意给婧娘使绊子？依着婧娘的性子，恐怕多半是她从中在为难萧诗晴吧。

看来，还是要给那没安好心的女人一个教训，要不徐璠老拿萧诗晴的事烦他，也够他受的。

严世蕃想着，向漪菱院走去。

实则，对于这些后院之事他并不想花太多心思。像他这般地位的人，婚姻通常都带有政治意味。通俗点说，严世蕃娶了谁，就相当于严党和谁结盟，因此他这些妾室多半也是非自己真心喜欢，只是与她们各取所需罢了。

严世蕃多年来在官场游走，深知人心叵测，何况他自己也并非善类，便从来没有把真情寄托在这些女人身上。通常后院那些人再怎么勾心斗角，他都是不予理睬。

毕竟，朝廷上还有一堆事等着他处理，锦衣卫、司礼监和那些所谓的清流，又有哪个是好惹的角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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漪菱院。

“婧娘，少爷来了，”

见到严世蕃，门口的小丫鬟一路小跑着进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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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楼，您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一听严世蕃来了，婧娘赶忙扭着身子走到门口，娇滴滴地凑上来。

女子伸出细软的手臂想挽住严世蕃，后者却无动于衷，婧娘只得将他让进屋，悻悻地坐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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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世蕃端起桌上的一杯茶，喝掉一半，嫌淡，直接倒掉了。

这才正眼瞧婧娘：

“萧诗晴的事儿，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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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诗晴？”

婧娘一愣，却没想到严世蕃是为这事儿前来。

然而严世蕃的话一向是不说第二遍的，婧娘也知道，严世蕃定是知道了那天早上的事，便道：“我本是想叫阿瑶打热水来洗澡，没想到，那萧诗晴走得急，撞上了阿瑶，才……”

“大清早的，打水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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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一半，便被严世蕃打断了。男子抬起冷冽的双眸瞟着婧娘，婧娘对那目光不自觉心一虚，道：

“是、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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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漪菱院旁边便有一口水井，按理说是离你最近的，为何单单从碧瑄院这条路走？”

严世蕃声音平板却隐透着一股力，一句便问到关键所在。

聪明如他，自然知道婧娘这么做是因为那点争宠的心思，连听都懒得听她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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婧娘望着严世蕃，说不出话来了。

她知道，每天早上萧诗晴都会去井边打水，因此特意派了阿瑶去制造这场“意外”，为的就是想让严世蕃远离萧诗晴。

没想到，严世蕃居然特意为了萧诗晴的伤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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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诗晴留在严府里是有其他要事，你最好不要再去惹她。另外，什么人该留在府里，什么人不该，自会由我和爹安排，你最好还是乖乖回到院子里，莫要再生闲事。”

严世蕃见婧娘也认了，站起来再对她道。

萧诗晴毕竟事关政治，他自然不能让她们再打她什么注意，还是相安无事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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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婧娘知道了。”

婧娘闷闷地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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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世蕃摇摇头，也没多说什么。虽然他与婧娘关系不甚亲密，但她毕竟是自己的妾，即使，他把她娶进门几个月便腻了，当初的情分却还在。

至于萧诗晴，她在他心里只不过是个政治筹码，婧娘虽然犯了事，他断然也不会为了一个萧诗晴而责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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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世蕃离开了漪菱院。

这么一会儿功夫，他的心思已经转到了那个新来的顾可学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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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日顾可学来到了严府，在其软磨硬泡之下，严嵩终于把他推荐给了嘉靖，如今顾可学正暂住在严府，为嘉靖炼制那名为“秋石”的长生不老药。

严世蕃正想跟严嵩好好商量顾可学的事，便走到严嵩的书房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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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婧娘把萧诗晴烫伤了？”

严世蕃还没等跟父亲说顾可学的事，已经得知了消息的严嵩便问道。

严世蕃摇摇手：“没什么事。”

萧诗晴毕竟是壬寅宫变案件的要害人物，大意不得。为保险起见，严嵩抿抿唇，肃然道：“让她们安分点，别去招惹萧诗晴。”

“我知道。”严世蕃点点头，“我已经跟婧娘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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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书房门后的帘子被掀开，只见一小厮端着盘鱼进来，严世蕃便明白父亲到这时还没有吃饭，他敛了神色，主动把盘子接过来，放到了严嵩面前。

直到把丰盛的饭菜上齐，温暖的灯火下，父子俩坐在桌前，开始享用这顿迟来的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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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璠先前在朝堂逼迫的话语，在严世蕃脑子里已经烟消云散，他心思一转便问严嵩道：

“爹，顾可学怎么样了？”

严嵩听到此便放下筷子，微微摇了摇头：“我已让顾可学炼了丹药献给皇上，可朝中大臣对此颇有诽议，只怕这条道行不通。”

严世蕃蹙眉思索半晌，干脆道：“我看，您不如让皇上干脆赐予顾可学爵位，堂而皇之地炼丹，即使那些清流有异议，也不敢再说什么。”

严嵩望着儿子，眼前一亮，他向来最喜欢的就是儿子的聪慧过人。

他点了点头道：“好，我明天觐见皇上，就向他如是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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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样温暖的烛光，照亮了思清院的主仆二人。

“姑娘，用了这个药，就不会留疤了。”

绿荷柔声细语地说着，一边为萧诗晴涂着从碧瑄院那里拿来的金露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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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擦在腕上凉丝丝的，一点不疼，反而有些许舒适之感，萧诗晴总算放下心来。

看来，严世蕃也没有传言中的那么不近人情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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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窗外忽然飘来了一股异样的味道，萧诗晴耸了耸鼻子，便赶紧捂住了鼻口。那味道闻上去腥臭，刺鼻难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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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诗晴住在严府，也知道最近顾可学在严府炼丹，这异味，便是他炼制那个“秋石”传出来的。

对于顾可学那些东西，她也比外人更了解，所谓“秋石”，就是由尿液、皂荚汁等物混合炼制而成的一种丹药。而顾可学就准备拿这些东西献给嘉靖皇帝，美其名曰“长生不老药”。

但以萧诗晴的现代学识，自然明白这药怎么也不能让人长生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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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难闻啊……”

一旁的红葭忍不住捏起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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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诗晴也受不了这味道，便起身关上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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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回床前，她心里还是有种说不出的异样。

这秋石是献给嘉靖——大明朝的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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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听闻嘉靖痴迷仙术，对于丹药，更是依赖成性、每日必服。

只是这“丹药”……

她叹口气。

穿越之前萧诗晴原本不甚了解历史，对大明朝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幻想，然而跟严世蕃等人接触后，才怎么也没想到，此时的大明朝，竟是这般的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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