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奸臣的小情诗 - 037

偌大的万寿宫内，空旷无声。

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qb3LukrjT

阴影漫布在内殿，尘埃暗暗漂浮在看不见的黑夜里，黎明之前的内殿并无他人，只有一个白袍男子静静靠在龙榻上，慵懒地动了动。

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7nvrAV2tJ

嘉靖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遮蔽了眸中的精光，显出些许怅然。

他又梦到那个神仙了。

那赐予他“真”字的神仙出现在他梦中近在咫尺，可他却无力跟随她。

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LwA36XGxD

嘉靖低垂着视线，缓缓扫过殿内的陈设，纱帐、桌案，以及还未燃起的香炉。眼前的世界仍然是真的，实实在在地存在在他眼前，他一伸手便可以碰触。

他一醒来，便还要接着面对这么个世界，再过一个时辰，也还要听那些大臣们口诛笔伐的无聊争斗。

他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缓长的幽叹。

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WbfXVpOzq

殿门外有脚步声传来。

嘉靖的叹息声被迫戛然而止，他抿了抿唇，用力眨着眼睛挤出眼中氤氲的潮湿，再换上表情，便又是那副威严模样。

李芳已躬身步入殿中。

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i4B4GpwTw

司礼监掌印太监捧着金盆，端着洗漱用具，轻声缓道：

“主子，该起了。”

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gxUPsgHat

嘉靖懒懒地“嗯”了一声，李芳便走上前将他从榻上扶起，撩着清水伺候主子洗漱。

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eSwVboRlY

太阳又渐渐升起了，殿内仍然安静，只有清澈的撩拨水声。李芳低眉顺眼，一丝不苟地替嘉靖净脸漱口，换道袍，连袍服上最细小的褶子也抹平了。

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z747xUowE

最近几年，嘉靖晚上连那些妃嫔的宫殿也很少去了，通常都是在万寿宫修道或睡眠一整晚，没有人可以如此近距离贴近他，只有李芳一个人可以在他身边服侍。

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tw0oqJlBl

清洁完毕后，李芳脸上带起笑容：

“主子，跟您说件高兴的事儿吧。再过一个月，就是万寿节了。”

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u6tmIxzBd

“是么，朕都快忘了。”嘉靖虽然提起了语调，却并没有什么高兴之意。

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na6UsiOwz

李芳又道：“严阁老马上就要进殿求见了，似乎为的是顾可学炼丹的事。”　

“叫他进来。”

李芳应了声，便端着金盆出去了。

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dvyRRgrme

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BYQTakew2

一刻钟后，嘉靖整装坐在精舍里，严嵩恭敬跪在精舍前，叩拜嘉靖。

“顾可学炼丹炼得怎么样了？”嘉靖问道。

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olfgNo8qH

严嵩道：“正在依照皇上的旨意加紧炼制，只是……朝廷中有人听说了这见事，对此颇有异议。”

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7LCrb4RKW

嘉靖哼了一声，声音里露出难以掩饰的不屑：“那是他们不悟道。”

严嵩道：“可满朝文武的意思不能不顾。”他装模作样地想了想，道，“依臣看，皇上干脆赐予顾可学爵位，让他公开身份炼丹，如此便没人敢说。”

嘉靖点点头，似并不在意般大手一挥：

“那朕便赐顾可学工部尚书、礼部尚书加太子太保。”

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lQ2UAMPo0

严嵩惶然抬起头，躬身道：“谢皇上。”

话音刚落，便听嘉靖道——“阁老对此次制仙丹的事有功，那制好的第一颗，便由你来尝吧。”

严嵩讶然抬头，嘉靖还是用平平淡淡的语气，听不出一丝异样。一旁的李芳依然低眉顺眼，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g6bBKYNwI

身穿道袍的男子高高在上瞥了眼脚下躬身的老人，那深不见底的眸中闪过一丝戏谑。

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8IGIDFmOf

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5eXfl6v4M

与此同时，严府。

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C5FbO9MWy

第二天清早，丹药的味道终于散了，萧诗晴一打开窗子，清新的空气散尽来，令人神清气爽。

忽然，叩门声响起。

萧诗晴开门一看，门外正站着一个头发半白，容貌慈祥的老妇，老妇身后跟着两个丫鬟。

妇人的衣着只是普通的红橙丝绸袄袍，却在举手投足的无意间显尽雍容华贵及大户人家的文雅，即使脸上已添了几道岁月的皱纹，年轻时的美丽风韵也依然犹存。

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YWF4rtbC7

萧诗晴谨慎地看着对方，对方已在脸上浮起一个温婉的笑容：

“是萧姑娘吧，我是阁老的夫人。”

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6H2ZjFUsS

“原来是欧阳夫人。”萧诗晴一怔，随即笑道，“夫人快请。”

她早就听说那据说和严嵩十分恩爱的唯一妻子欧阳氏，但自她住进严府以来一直没见过，想不到今天竟然到这儿来了。

她作为严世蕃的政治筹码住进严府，想必，欧阳氏也是知道的，如今，欧阳氏应该是来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R8JnEMy9z

欧阳氏的模样并没有想象中的尖酸刻薄，反而十分平易近人，远比严世蕃的那些妻妾和蔼多了。似是经过了岁月的沉淀，已养成了温和内敛、不露锋芒的性子。

“萧姑娘，”欧阳氏走了进来，坐在了厅中的椅子上，上下看着她道，“最近在府上可还住得惯？”

萧诗晴点点头。

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0TUqBqNov

“你的腕子怎样了？”

萧诗晴低头看自己的手腕，她昨天刚上了新的药，虽然距今只过了一晚，手腕便一点也不痛了，红肿也在快速消失，效果比起之前的药事半功倍，想来今后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多谢夫人关心，已经在恢复了。”萧诗晴道。

欧阳氏温声道：“这次真是让你受委屈了。不过不要紧，那个婧娘，世蕃已经教训过她了，叫她不要再生事端。”

严世蕃已经教训过婧娘了？萧诗晴还挺惊讶的，但她很快压抑了眼中的异样，也是未再多言。

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TlQwKlJnY

“诗晴。”欧阳氏瞧着她，笑道，“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萧诗晴扬起眉，按理说，她这个作为政治筹码，被半扣押在严府的“民间女子”，不值欧阳氏如此客气对待，但不知为何，欧阳氏的态度还这样友善。

“夫人愿意怎样称呼都可以。”萧诗晴微垂了眼帘，轻声细语地道。

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lcG8R3riq

“那好。”欧阳氏笑道，“虽然进府里是因为其他事物，但我瞅着你便觉着亲近。”

说着，拿起桌上的茶饮了一口，“我活了大半辈子，对方是什么人，我一眼就能瞅准。虽然你是后来的，但我看这府里一个一个姑娘，就你最顺眼。”

说罢又道：“你不会不乐意吧？”

萧诗晴有点忐忑。

她本以为欧阳氏作为朝中着名大奸臣严嵩的夫人，也应该是个不折不扣的刁妇，其实人越活大了，才越能做到处事圆滑，黑白两道通吃，能做得了恶，却又不失一两份善心，那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

在这点上，严世蕃终究因年纪轻而差些火候，倒是陆炳和徐阶比较接近。

“不会。”萧诗晴赶忙摇摇头道。

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f9ueKLN0j

欧阳氏颔首，脸上笑容一转而过，这才正色道：“其实这次我是有事来找你的。”

“夫人请讲。”

欧阳氏瞧着她：“诗晴可知道，下个月皇上就要过寿了？”

皇上？萧诗晴想到那位自己见他时还躺在床上的嘉靖帝，心中一动，距离见到嘉靖已经几个月了，她对他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却仍记得踏进他宫殿中的感觉。

他的伤，现在想来应该好了吧。

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vP0GSilKy

欧阳氏道：“阁老托我先做个贺礼，到时候进献到宫里去。我想着，你毕竟是在宫里待过的人，你伺候过皇上，对皇上应该比我熟悉。”

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0MRjLv0SW

说到这里，萧诗晴的眼色已经微微变了，她在宫里待过的事儿，按理说只有严嵩和严世蕃知道，虽然欧阳氏是严嵩的夫人，但多一个人知道，萧诗晴心里总归是多一分紧张。

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qpohkk0oE

欧阳氏却是面容如常。

“贺礼我已经准备好了，你瞧，”说着，欧阳氏从怀中拿出一个红盒子，打开，里面是一颗璀璨的夜明珠，“只是，我想在这上面提一句话，不知道提什么好。”

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tbyKJ80Ql

“题词？”萧诗晴犹豫了一下，道，“这事儿……您应该找严世蕃啊。”

欧阳氏点了点头：“世蕃晓畅典籍，又颇擅青词，这事本该找他。但是这孩子最近又不知去哪儿野去了，派了人去找，总是寻不到他。”欧阳氏脸上掠过一丝无奈，“老爷又一直在西苑当值，我只有问问你。”

“……民女才学疏浅，恐怕想不出什么好句子。只有尽力而为，还望夫人不要笑话才好。”萧诗晴斟酌着道。

“不必谦虚。”欧阳氏笑道，“那你就帮我想想，我过几天再来问你答复。”

萧诗晴点了点头：“好。”

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Zo6J0zF0v

她把欧阳氏送出院门，长吁了一口气。

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vEuYeZcIZ

穿越到大明经历了这么多，她也终于不是先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单纯女子了，尤其是每天住在阁老的府上，令她多少也学了些迂回之术。只是，她其实不太喜欢这样规规矩矩提心吊胆的生活，尤其是面对欧阳氏，无论开口说什么都要事先斟酌，真的太累了。

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urXYNQCbP

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lFqdvfABC

走离了思清院，欧阳氏问身边的丫鬟：

“你觉得那个萧诗晴怎样？”

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73w0UGx6c

欧阳氏的丫鬟想了想道：“表面看着清纯无害，实际上有自己的心思，是个会说话的。”

“是啊，若真是不懂算计，也不会答应了世蕃，帮他作证。”欧阳氏若有所思地道，说罢又想起什么来似的问，“她是哪儿的人？在来府里之前，都住在哪儿？”

丫鬟摇摇头：“少爷之前查过了，没有查到。”罢了又叹道，“这萧姑娘的身份，还真是个谜。”

“哦？”欧阳氏扬眉，“那世蕃怎会如此信任她，让她住在府里？”

“奴婢也不知道，听说这是少爷自己的决定。”

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K4FdfinyC

欧阳氏点了点头。她清楚自己的儿子，若是没有绝对把握，严世蕃不会让萧诗晴住进府。想到她如今在萧诗晴的院子里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便也没有再问。

ns 15.158.61.54da2

037

REGISTER

LOGIN

Interface Language:

Story Langua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