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曲 - 三十八、修德大火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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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三十八、修德大火

凌曉潔

Jan 18, 2023

285

6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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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來到修德坊外就被駐守的武侯擋在坊門口，只聽得坊內人聲嘈雜，空氣中滿是煙燒火燎的氣味，好不容易攔住一個面熟的狗坊少年帶路，三人才獲准進入修德坊。

修德坊東南隅靠坊牆的一角被燒得焦黑破敗，沿牆幾排屋子都成了廢墟，來來往往的人吆喝著開道，不是在搬運傷者就是在搶救物資，間或也能看到好幾具覆著白布的屍體被放在門板上抬出，後頭還跟著蓬頭垢面頓首嚎哭的親屬們。

李玉荻左顧右盼想找出杜若姑姑所在的屋子，忽地，在廢墟的最邊緣一排房舍間她看到了一扇熟悉的烏木門板，門板邊插著一束沾滿了炭灰、風乾的杜若。

杜若姑姑的房子沒事！

她緊抓住身旁沈輕雲的手臂激動地微微顫抖，沈輕雲不明究裡，但垂頭看到她臉上驚喜交集的神情便大概猜出一二。

「妳別說話也別往她的住所看。」沈輕雲沉聲：「這場火大概真是意外，確認她沒事就好，我們先去找老高。」

好不容易在混亂的人群中找到人，忙得焦頭爛額的高長生看到他們三人出現在火場倒是楞住了。

「老四、老薛、小荻？你們來這裡做甚？」

薛彌陀聳聳肩，滿臉寫著「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在這裡」，還是沈輕雲先開口了。

「小七說起修德坊失火的事，知道你在這裡忙，我們就過來看看有什麼可以相幫的。」

李玉荻接著問：「高大哥查出走水的原因了麼？」

高長生嘆了口氣遙指著後方一幢燒得最焦黑的破屋道：「應該是那屋裡一個王老頭子喝醉失手打翻油燈闖的禍，注意到時已經來不及。天氣乾燥吹的又是西北風，所以東南隅這一帶才會燒成這樣，火星子還差點飛進掖庭宮去。」

「傷亡想必很慘重？」

「你看這樣子也曉得了，」高長生苦笑：「連那王老頭子在內聽說死了五十幾個，沒死的看到房子燒成這樣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們還要留在這幫著清點人數救濟災民，這幾日怕是沒法回狗坊了。不過寄殯處那件事我已吩咐下去，一有消息就讓小七知會你們。」

「你們要清點人數救濟災民？」沈輕雲心念一動：「有一個人我想託你幫忙帶出修德坊。」

李玉荻眼睛也亮了。

高長生沒多問，只笑道：「閒話一句，我讓小七幫你們忙就行。」

「謝了老高。」沈輕雲轉向李玉荻：「可以去找她了。」

等小七來了，在李玉荻帶路下幾人走向插著杜若的烏木門板邊。

李玉荻抬手敲了敲門。

過了老半天，門後終於傳來熟悉的應門聲：「是誰來找？」

李玉荻顫聲道：「涿州杜家藥舖。」

等對完全部暗號，李玉荻隔著門低聲道：「姑姑，我們是來帶妳離開這裡的，四哥也到了。」

又過了半天，木門咿咿呀呀地打開了。李玉荻首先入內，沈輕雲、薛彌陀也跟著進屋，柳七立刻掩上門在屋外看守著。

杜若姑姑萬萬想不到一口氣來了這麼多人，不免一窒，但李玉荻已顫抖著握住她的手。

「姑姑。」李玉荻激動道：「幸好妳沒事。」

「小荻，四爺。」杜若姑姑嘆息：「你們是來抓我回易水幫的？」

「沒要抓妳。」沈輕雲道：「昨日修德坊大火，小荻擔心是程元振對妳下手，所以我們一早就過來打聽消息。」

「和程元振沒關係。昨晚火勢很大，整個屋裡亮得跟白天似的，外頭來來往往的人說是有人失手打翻油燈才起的火。」杜若姑姑道：「我本來也想逃但當時屋外已很混亂，我怕洩漏行藏便只能一直躲著。」

「幸好沒燒到這裡。」李玉荻握住她的手：「接下來坊中武侯要救災清點人數，妳現在和我們一起離開修德坊吧。」

薛彌陀冷眼旁觀也猜出眼前的女人是誰了，笑吟吟問道：「這位就是杜若姑姑吧？」

沈輕雲皺眉：「老薛，別忘了出門前你答應過的。」

薛彌陀冷然：「但她不就是找出第三個內應的關鍵麼？你到底還想不想查出真相？」

李玉荻搖頭：「薛大哥，杜若姑姑真的不知道誰是第三個內應。」

「妳相信？」

「求求你薛大哥，」李玉荻急切地望著薛彌陀：「我會幫忙繼續驗屍，我會和你們一起想辦法找出大管事，求你別把杜若姑姑交給幫主。」

薛彌陀看著沈輕雲和李玉荻，又上下打量著杜若姑姑。

「薛大哥……」

李玉荻紅著眼：「求你放過杜若姑姑，我願意做任何事，任何事都行。」

「小荻別胡說！」沈輕雲和杜若姑姑聞言急得同時開口，都變了臉色。

薛彌陀看著沈輕雲和杜若姑姑的反應卻笑了。

「小荻願意做任何事是麼？」薛彌陀撫了撫李玉荻鬢邊，還故意不懷好意地朝沈輕雲看了一眼。

「嗯，薛大哥只管說。」李玉荻堅定地點頭。

沈輕雲眼中的殺意舖天蓋地藏都藏不住。

「我知道了。」薛彌陀嘻嘻一笑：「……那就每天早上做畢羅餅給我吃吧。」

「啊？」李玉荻愕然：「做畢羅餅就行了麼？」

「要加很多胡麻醬的那種。」

「當然可以。」李玉荻抹去眼角淚珠，展顏道：「我每天做給你。」

「成交了。」薛彌陀哈哈大笑：「其實我也不是為了吃畢羅餅，我只是……」

「我知道，」沈輕雲恨得眼裡冒火：「你只是想看我現在的樣子而已。」

「就該拿面鏡子讓你自己照照，」薛彌陀瞟他一眼悠然道：「很是嫵媚啊！」

「哼！」氣得他說不出話來。

「四哥你別生氣。」李玉荻滿眼歉意：「我每天做魚粥給你好麼？」

這是魚粥或畢羅餅的問題麼？

但心知李玉荻根本沒多想其他，她只是一心要救杜若姑姑而已，沈輕雲只好嘆氣。

「既然老薛也答應了，我們儘快把杜若姑姑帶出修德坊吧。」

「可是離開修德坊我又能去哪呢？」杜若姑姑皺眉。

的確，不能回百草堂，長安城裡到處都可能有程元振的眼線，當然也不可能把杜若姑姑安頓在長安狗坊……沈輕雲和李玉荻一時間都陷入沉思。

薛彌陀又看了他倆一眼。

「你們要是信得過我，我倒是有個地方可以安頓她。」薛彌陀笑吟吟道：「先讓小七幫忙送我們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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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茶舍茶黑

綠木柚子(ゆず)

長安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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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of Contents

#1 一、朝堂風雲

#2 二、博陸王府

#3 三、含元殿內

#4 四、易水幫主

#5 五、刑堂喋血

#6 六、暗流湧動

#7 七、誰是內應

#8 八、借月亭中

#9 九、採花淫賊

#10 十、冰釋前嫌

#11 十一、草堂共居

#12 十二、再生嫌隙

#13 十三、兩情繾綣

#14 十四、曲江池畔

#15 十五、追憶往事

#16 十六、心之所向

#17 十七、再起波瀾

#18 十八、百轉千迴

#19 十九、靈光乍現

#20 二十、變故驟起

#21 二十一、真相大白

#22 二十二、幕後黑手

#23 二十三、左手劍客

#24 二十四、劍拔弩張

#25 二十五、長安狗坊

#26 二十六、不速之客

#27 二十七、天生好手

#28 二十八、狗坊驗屍

#29 二十九、崔命之死

#30 三十、小吵小鬧

#31 三十一、抽絲剝繭

#32 三十二、趙家樓內

#33 三十三、月下試劍

#34 三十四、久別重逢

#35 三十五、各自心緒

#36 三十六、攜手紅塵

#37 三十七、英雄小宴

#38 三十八、修德大火

#39 三十九、預作託付

#40 四十、棺底疑雲

#41 四十一、長安東市

#42 四十二、酒不醉人

#43 四十三、草堂失火

#44 四十四、行屍走肉

#45 四十五、蛛絲馬跡

#46 四十六、囚居斗室

#47 四十七、吐露真相

#48 四十八、振作精神

#49 四十九、幽獨香膏

#50 五十、查探機要

#51 五十一、千鈞一髮

#52 五十二、囑託後事

#53 五十三、變生肘腋

#54 五十四、冷面冷心

#55 五十五、絕豔無雙

#56 五十六、頂峰孤絕

#57 五十七、傷逝彌陀

#58 五十八、一生之約

#59 五十九、重新振作

#60 六十、各自天涯

#61 六十一、多年之後(尾聲)